第628章 別亦難
兩人的好時光沒持續多久，就有人過來，想要跟程化蝶合影，請她簽名。
一些內地跟過來的狂熱粉絲，見程化蝶和李虎城親熱的樣子，眼神兒就有些兇狠。
“喂，那個傢伙誰啊？竟敢跟程大明星手挽手，不想活啦？”
“是啊，這個傻小子從哪裏鑽出來的？”
“剛才好像在主席台上坐着來着，看來是有些來頭。”
“哼，管他什麼來頭的。敢這樣褻瀆程大明星，簡直活膩了。”
“要不咱們揍他一頓？”
“我看行。對了，別是大明星的哥哥，打錯了不太好啊。”
“化蝶是獨生女，哪裏來的哥哥？”
“不會是化蝶的男朋友吧？”
“不會，化蝶根本就沒有男朋友。再說了，那個傢伙尖嘴猴腮，人模狗樣的，怎麼看都是個癟三兒，化蝶還會看上他？”
一幫二貨說什麼都有，氣得李虎城恨不得過去揍他們一頓。
你們這幫鱉犢子，什麼叫人模狗樣？我長得有那麼丑么？
你們知道我跟化蝶什麼關係么？
見李虎城生氣的樣子，程化蝶心裏竊喜。
“虎城，他們就這樣，其實也沒什麼惡意。你別生氣啊，我去跟他們合影，你先回去吧。別理他們，他們人多，你打不過他們的。”
“喂，走走走，過去合影。”
程化蝶一招呼，猶如女王下令，那些粉絲呼啦一下讓出一條通道，讓程化蝶過去，然後屁顛兒屁顛兒跟了過去。
一幫腦殘粉，不就是程化蝶那個臭丫頭么，就這麼大的號召力？
從內地追到雪域高原來，花大價錢買酒買氂牛毛衫。
你們知道么，那斯卡布羅青稞酒，加上包裝，一瓶也不到二十塊錢。
氂牛衫裏面，10%的氂牛毛都不到。這幫傻子，忽悠你們的錢就對了。
王立國從人群中擠出來，遞給李虎城一支煙，幫着點着。
“虎城，今天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一天。我自己娶媳婦兒和我兒子娶媳婦的時候，我都沒這麼高興過。”
“是不是有一種成就感？”
“對，虎城，你說得準確，就是成就感。跟你說實話，當初帶這套設備來的時候，我還多少有點兒心疼錢。現在我覺得，這筆錢花的太值得了。”
“這就叫做與人為善、助人為樂，行善積德。”
“是啊，以前窮的時候，我想一輩子能蓋上新房，能給兒子娶上媳婦，能天天有兩個菜喝點小酒，就是幸福生活。”
“我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幫上別人脫貧致富。等回到關山，我就能昂首挺胸面對眾人。我王立國可是在雪域高原做出過奉獻的人。”
“前兩天老伴兒來電話，說我們老王家修族譜，把我列進王家傑出人物譜裏面。你說說，他們凈瞎扯，我也沒敢什麼，用得着這樣么？”
王立國嘴上客氣，心裏卻是滿滿的得意。
“用得着，不僅你們族譜，吳寶玉說了，還要把你的事迹寫進《關山志》裏面，在關山博物館裏，也要有介紹。”
“真的么？”
“真的，你也是咱們關山的驕傲嘛。”
“嘿嘿，雖然多少作了點兒貢獻，但是跟你比起來，還差的遠，今後還要繼續努力。”
藝術團團長周柔過來。
“周團長，今天的演出非常成功，祝賀你。辛苦你了，謝謝你啊。”
李虎城道。
這些年來，周柔一直是藝術團的團長，在華夏乃至於世界上，都已經是行內的知名人物。
當初那些曾經看不起她的同學和同事，如今見到她，大多是仰視的態度。
周柔雖然已經快五十歲了，但是風韻猶存。有的時候，甚至還親自上台，跟那些年輕姑娘們一起跳舞。
“李董千萬別這麼說，你在這裏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又是投錢，又是自己親自張羅。跟你比起來，我做這點事兒，實在不值一提。”
“現在廠子已經建成，銷路也已經打開。他們今後自己經營，也能幹的不錯。”
“來的時候，我見到你媽你爸，你姥爺，還有平平，加上集團的人，大伙兒都挺想你的，也都很擔心你。”
“你的使命已經完成，回家吧。家裏面需要你。不要再這樣苦自己。如果丹寧知道你這樣，她也不會願意的。”
是啊，我也該回去看看丹寧了。
“明天我就回去，咱們一起回家。”
“太好啦，大伙兒就等着這一天呢。如果梁潔和塔瑪拉他們知道這個消息，一定非常高興。”
“李董，我要告訴你一句心裏話，我自己和整個藝術團的這些人，這些年來都非常感激你。是你讓我們有了今天的地位、名氣、財富，也是你給了我們藝術生命。”
周柔說著，眼睛就有些濕潤。
當年默默無聞，即將被裁撤的汽修廠歌舞團，自從到了虎城集團旗下，就一躍而成一流的藝術團。
演員也煥發出燦爛的藝術生命，造就了一系列輝煌的演藝生涯。
一些演員年紀大了，不再適合上台，但是因為他們在映山紅藝術團的資歷，即使離開藝術團，也有了很好的去處。
有的到了別的藝術團體作指導，掙高薪，有的到了虎城集團，謀得了理想的職位。
很多人都用自己賺的錢，買了房子買了轎車。
這些人對李虎城的感謝，是發自內心的。
晚上，米莎縣舉行了盛大的送別宴會，宴會進行了四個來小時，很多人都喝醉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李虎城率領眾人出發。
他的計劃的是，悄悄地離開，不再麻煩縣裏的人，免得告別的時候難受。
趁着外面沒人，車隊從招待所出發。但是到了快出縣城的時候，車隊被攔住。
就見街道上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
田國龍、強巴等縣裏的全體幹部，青稞酒廠和毛衫廠的全體職工，街上商店的老闆們，還有很多不認識的居民，甚至還有不少騎馬的人，顯然是從鄉下趕來的。
李虎城等人下車，強巴縣長和田國龍等人過來。
“強巴縣長，國龍，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又不是外人，何必鬧出這麼大的排場來？”
強巴緊緊握住李虎城雙手，眼淚在眼圈兒里打轉兒。
“不是我們組織的，大伙兒自發要來的。沒有別的能感謝你們的，難道連送你們一下的機會都不給我們么？這一走，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還能再來？”
“會來的，有時間我就來，米莎已經是我的第二故鄉。”
“好，我們也會永遠把你當做最親近的人，獻哈達。”
強巴接過一條雪白的哈達，小心翼翼戴到李虎城脖子上。
田國龍等人也紛紛給程化蝶、王立國、周柔、梁潔、塔瑪拉等人戴上了聖潔的哈達。
李虎城等人步行往前走，人們自覺讓開一條路，紛紛鼓掌，說了萬千感謝的話，祝福一路平安。
一直走了二里來地，離開縣城挺遠了，李虎城停住。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別再送了。
李虎城跟強巴握握手，又跟田國龍擁抱。
“好好乾，別給咱們林業學院丟臉。”
“虎城放心，你沒給林院丟臉，我也不會。”
李虎城回身，面向眾人。
“謝謝米莎縣的父老接納了我李虎城，今後有時間，我一定還再來看望你們，再見。”
李虎城眼睛已經噙滿了淚水，他不想再猶豫，怕自己哭出聲來，轉身上車，關上車門。
“化蝶，走吧。”
程化蝶按了聲喇叭，加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