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五日記——成長（上）

上海的暖風吹醒了兩旁的樹木。縱然寒冬瑟瑟，卻也遇見新綠，夢見花開。

關於成長，看了很多書籍，卻發現，從沒有人真正長成。

少年維特有少年的煩惱，包法利夫人有中年人的憂愁，跨越百年也仍有孤獨。

可見，理想的樣子，是有缺陷的。

成長是那麼漫長的故事，終其一生也無法說完。

對我來說，有意識的成長，發生在小學和初中的交接期。

小學，和同桌埋着頭在課本上計算着年歲，12歲小學畢業，15歲初中畢業，18歲高中畢業，22歲大學畢業。歷歷在目。當時還是喝着成長牛奶的小孩，感慨時間漫漫，而後道別離開，如今大概是一個社會人和一個讀書人吧。原諒自己沒能按照預期結束學業，繼續追求了，但無悔。

回想小學，也着實初生牛犢不怕虎。曾也是一日三架之人，fightwithboy讓我成了女生心目中的英雄，男生心目中的大哥and老師的眼中釘。女生彪悍如我，成績不優異，卻體魄健壯。朋友圍繞，考試考砸卻也沒有那麼難過。不知生死，也無謂病痛。當時單純的信任家長，覺得只要他們點頭，哪怕睡前吃糖，也就不怕蛀牙了。在烈日下奔跑，在泳池裏撲騰，當時的成長，是一周五公分的身高。看得見，摸得着。

而後，時間到了，心靈也需要舒展。還記得六年級的帶課語文老師佈置了第一篇暑假作文——《青春之歌》。落俗的題目對於當時涉世未深的小學生來說，還是很有衝擊力的。連老班都連連嘆氣，批判她題目過分成熟。確實，現在想來，這是初高中交接期才能觸碰的話題呀。小學時期，親情友情和風景才是正道不是嗎？我呀，就這麼無憂無慮地度過了小學。儘管知道自己偏科，卻不願糾正，還美其名曰，專家。

三觀受到衝擊的是什麼時候呢？是知道了自己進入好的班級背後的原因。不錯，愚鈍如本人，一直以為是自己優異的文科成績掩蓋了數學的差勁。直到偷聽到父母打電話的內容才知道了真相。那一天，我還記得。就如天雷陣陣，讓我難過。是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質疑，是自己開始知道面子過不去的感覺。

我是受益者，也是受害者。

收斂起脾氣，卻仍舊傲慢。只是不再貪玩。自己乖乖起床，自己乖乖回家，不再中轉到朋友處玩上幾個小時，也不再嘻嘻鬧鬧無所事事。成績很好，而且保持。老師和家長都很滿意。我自己也是。憋着身體不好，告訴自己要成長。甚至還記得因為痛經錯過下午的課，抱着媽媽痛哭。。

成長就是這樣吧？當時淚流滿面的事情，如今想來，真的很可笑了。純粹的悲傷也是生命的重要組成部分，姑且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