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反常態

溫婉卿緩緩而來，聽着周遭，大概也明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傾城啊，今日怎得風塵僕僕地就來了？”

“婉卿姐姐，你也笑話我。我這不是為了給婉卿姐姐賀生辰嘛。喏，姐姐，禮物，紅心蝴蝶蘭。”一盆新栽進多孔陶瓷盆的蘭花映入眼帘，枝葉翠綠，枝莖細長，一莖上開着五六朵，每朵花有四片牛奶白的菱狀花瓣，中間包着枚紅色的肉突，莖尖含着幾個花骨朵，很是搖曳生姿、仙風正道的樣子。

“呀，真好看。”溫婉卿訝異道，“恩，小傾城真不愧是最會哄姐姐開心的妹妹了。正好姐姐這幾日新得了一身大紅色的衣裳，紗質輕薄，又刺了暗紋，好不精緻。剛說要給小傾城送過去呢，結果你反而送了姐姐更大的一份禮。今天收到的禮物，就屬你的最讓我開心了。”摸摸傾城的頭，臉上洋溢着溫婉又歡喜的笑容。

“嘿嘿，我就知道姐姐喜歡，也不枉我費力折騰這一遭。而且姐姐生日，我也有禮物收，真是不能不愛你啊。”邊說邊用頭蹭着溫姐姐的肩頭，像只溫順撒嬌的小貓，還故意把小花臉上的髒東西蹭在她身上，犯着冒泡的淘氣。

回憶轉回當日。

傾城歡快回屋換了衣服就往書房跑，誰知卻在書房門口聽了這麼腦門遭雷擊的消息，愣愣站在門外不知進還是不進。

在傾城的認知里，她是從來沒想過以後有一天會同姐姐分開的，而且姐姐一生的幸福都要栽在一個山寨寨主手裏，作為一個護短的妹妹，一想到這裏，這怒火真是騰一下就衝上了腦。偏偏姐姐還在，自己不能在爹娘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而且說動了爹娘又有什麼用呢？所有人還得為她的胡鬧操心，也不能解決任何當下的問題。細想完，竟冷靜了下來。

“叩叩叩”

“進來。”

當場所有人看到是傾城的時候，臉色都微微一變，不知道剛才所論之事她聽到了多少，如若聽到了，想來定是要鬧的。

別看平日裏傾城風風火火，到底是女兒家，心思也有細膩的時候，看着大家的臉色就知道在擔心什麼。算了，今日罷了，先裝作不知情吧，然後再想辦法。

“爹、娘，你們講什麼有趣的事兒呢？”

“恩……恩……”旭將軍雖心裏擔心，但知道，這事兒，只怕瞞得了初一，卻也躲不過十五。心想，既然風雨要來，何必躲着？“皇上今日為你姐姐指了一樁婚事，”頓了頓，“你怎麼看？”

沒有想像中的震驚、胡鬧，只聽得傾城緩緩說：“爹、娘，我不想和姐姐分開，我想，我想跟着姐姐一塊兒去，路上有個照應，等她真的過得幸福了，我再回來。就是眼下不能陪在爹娘身邊了，不過我會回來盡孝的。我不想姐姐一個人，也不想她給人欺負了去。”說這話的時候，傾城腦海里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這一刻，她竟想代替姐姐嫁出去，雖然對方是誰，根本也不瞭然，但，像她這樣人人口中的瘋癲姑娘，未來只怕這長安城也根本不會有人要，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姐姐擺脫束縛，去享受她真正的幸福。

傾城覺得自己簡直難得聰明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