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黃雀在後

“沒有實據，你覺得我會跟你說這話嗎？前兩日你送出去的圖，今日你送出去的人，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以為，沒我的允許，你的這些小計倆真的能瞞天過海，照計劃實施？他們就真的能走？你會不會太過天真？”

傾城眉色又緊了緊，“既然是有備而來，那明白人何必說糊塗話。你到底有何目的？又怎麼樣才肯放行？沈大哥人呢？”

“你的問題太多了。我只回答一句話，你，留在這裏，我放其他人走。”

“就這麼簡單？”這人心思這麼縝密，傾城不敢放鬆警惕，自己的計劃居然被他知道的這麼清楚，那是哪個環節出錯了呢？

“收起你多餘的小心思，要麼，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要麼，你們就都別想離開。你自己考慮吧。”尾句，透露出濃濃的威脅。

“為什麼非要我留下？你既然並不在意朝堂的計劃，我這枚棋子便無用處，在與不在，對你，並不會有任何影響。”

“因為我母親，她，喜歡你。”

就是因為這個？果然未來婆婆是個變數啊。不過，留在這裏，至少堂上那位心安了，短時間內便不會動旭府。

“既然我們各有所需，那就君子協議，免得以後麻煩。”傾城起身，快走到側廳的小書房，大紅喜服的裙擺隨着她的腳步，開出一朵一朵綻放的玫瑰花。挽了袖子，隨手拿起掛在架上的毛筆，點了點墨，在紙上寫起來，運筆如飛。“我寫我的條件，你寫你的，我等下整理了，一式兩份，簽字畫押，以後除此之外，互不干涉。如何？”

“正合我意。”聽着對面女子與自己據理力爭，談條件，說話行事如此乾脆利落，倒讓他有些另眼相看。瞄了一眼傾城的紙，“都說字如其人，你的字倒不像你，有女子的溫婉，有大家的風範。”

聽起來是在誇讚，不還是說我不像女子嗎？“城主說笑了，”抬眼瞧了一眼大冰山的字，“你的字倒也不像你，看起來有溫度，有力度，還有幾分李白的瀟洒。”

一盞茶的功夫，兩人就都寫好了。傾城心滿意足地看着寫滿字跡的幾張紙，想着這下二十萬兩黃金有着落了。

但是在看到大冰山的條件時，內心隱隱很想要撞牆，這寥寥幾條款項，款款都很有殺傷力，刀刀致命。

“我和你不過是假夫妻，為何日日住在同一屋，還要睡同一張床？”望了一眼裏屋的大床——睡四個人也綽綽有餘的地方——只要同梁祝一般立了“楚河漢界”，兩人便不會有什麼交集，但是睡覺本身就是件很私隱的事兒，一想到以後身旁日日要睡着一個大冰山，清早第一眼就會見到，心裏隱隱有些抗拒。

“因為未來這一整年，翠芝都會貼身照顧你，這只是你城主夫人的義務之一，時刻配合我在人前做一對真夫妻。”大冰山不緊不慢地又喝了一口茶，接着道來：“只要你不露出破綻，被我母親和身邊人看出來，你要的酬勞我可以給你雙倍。當真看不出，你一個官宦人家的小姐，想要的竟是錢財和商鋪，沒想到你每次都能打破我對一般女子的認知。不過這樣也好，你要的這些身外物我剛好都能滿足，也省去許多麻煩。”

“你的紅粉佳人為什麼要我來解決？”而且，你那麼多紅粉，我怎麼解決的來？專挑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給我做。不過後邊的話，都只在心裏嘟囔了。

“因為我母親不喜歡。我這也是在幫你建立好城主夫人的角色。”傾城暗自翻白眼，我能說，我不要嗎？

“既然是合作關係，人前我會配合你，給你足夠的尊重，希望你也能做到，只要你的紅顏不主動找我麻煩，我絕對不會回擊，但是一旦觸動了我的底線，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如果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扮演這個角色，那就終止合約，大家一拍兩散，天南海北，互不干涉。”

大冰山一拍桌子，“痛快！這點我倒是和你一樣，我也不喜歡到時候拖拖拉拉。”然後拿來本該是喝合巹酒的酒杯和酒壺，倒了兩杯酒，遞給傾城其中一杯，“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