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障目釋濁邪 世人知鬼不識仙 第五章 甩開膀子使勁兒干
裂天問道!
單聽這四個字就足以讓人心神震顫。
王子默憧憬着,多想現在就像他們一樣無所畏懼。卻聽明寶愁音蕭蕭,“要是淳淵老兒不答應怎麼辦?”
“他會答應的!”
鞏壺捏着下巴一臉自信,“你之前說過,淳淵知道這孩子是白紙一張,短短三天就衝到覺魄境界,能不心動?他和我一樣,問道數載不見天,壽元將要枯竭。若是子默能短時間內合聖裂天,必會在問道上有所建樹。到了我們這個層面,只需要一把鑰匙。”
“能開啟道門的鑰匙?”明寶問。
鞏壺點點頭,“一成不變的路遲早會走到盡頭,只有創新,不走尋常路,才能打破常規。”鞏壺說完問王子默:“孩子,你修行的目的是什麼?”
王子默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被明寶帶到白雲觀只是單純的想擺脫央池夢魘的糾纏。他看了看明寶,脫口說道:“長生?”
鞏壺笑了,指着明寶說道:“那是他的答案,你的呢?”
“不急,好好想想!”明寶似有所悟。
午後,陰陽臉和晏芮提着兩個鼓鼓的布袋走進門。兩人前腳剛落地,向綾也跟了進來。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白黎拖着一條長長的繩索踏進白雲觀,後面哀鳴不斷,竟是長繩上拴滿了各種靈獸。
“白黎,你幹什麼?”
陰陽臉抖了抖手裏的兩個布袋,“晏芮和我弄的是元氣珠,向綾在市集專門尋找培元丹,你弄這麼多妖獸怎麼吃?也吃不完啊!”
“這些都是結了妖丹的靈獸,我想用妖丹……”白黎咧嘴乾笑。
“缺根筋!”
“弄了多少元氣珠?”鞏壺示意白黎先退後。
“八百個。”
“什麼修為?”明寶問。
“覺魄到合聖都有。”
“新鮮的?”
“二百個。”陰陽臉鼻子左邊黑紅,右邊像得了白癜風似的蒼白。他噘着嘴,深吸一口氣,“六百個是晏芮從市集上換取的,剩下的二百個是我……”
“知道了!”鞏壺擺擺手,阻止陰陽臉說下去,“你先開始!”
陰陽臉將左手稍大點兒的布袋交給晏芮,昂首走到王子默跟前。他走的每一步都彷彿背負着血海深仇,鏗鏘的震顫從腳底傳來,王子默咬着下唇不敢看向那雙充滿殺氣的眼睛。
濕熱的血腥從袋子裏衝出來,王子默頓覺胃裏翻滾,捂着鼻子乾嘔。忽然明白鞏壺剛才說的“新鮮”是什麼意思。
就在剛剛,鞏壺還說過萬物尊道盤與妖丹是對兩位老祖的恭敬。沒想到這群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合聖就可生出道盤,他們口中的元氣珠必然沾染血腥。
王子默眼神閃爍,在心裏開始對這群人重新定位。
“不用怕,這些都是十惡不赦的罪人,殺人無數,死有應得!”
陰陽臉抓出一把大小不一的元氣珠,他在殺人前就已經把對方氣海凝縮成了珠子,每個珠子都有麻雀蛋大小,或紅,或黃,或白,或赭……
不一樣的顏色代表不一樣的元氣屬性。
他大手用力,數十個元氣珠瞬時爆裂,王子默似乎聽到無數臨死前的哀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元氣珠爆裂亂竄,在陰陽臉的掌心突然分成上下兩層。下層潤脂如奶,其上漂浮着一團模模糊糊的霧氣。
這團霧氣呈黑色,王子默忽然瞪大眼睛,看了看陰陽臉,又看了看他掌心的黑霧。
跟靈台外的那層戾氣好像,只不過他們還未成型,沒有溫度……
陰陽臉點點頭,伸出左手食指輕輕一彈,懸浮在奶脂般的元氣上層的戾氣“嗖”地消失不見。相視一笑,陰陽臉將各種顏色的元氣揉搓到一起,單手托着拍像王子默丹田。
只有王子默感覺到那團戾氣並未消散,而是偷偷藏在了元氣團的下面。
“你丫慢點兒,別還沒開始就把他疼死了!”
明寶冷下臉來,急忙上前查探王子默的狀況,卻見他黑葡萄似的兩個眼珠子無辜的眨着,一點兒也看不出哪裏疼的樣子。
該不會疼傻了吧!
“疼?”
王子默搖頭。
“不疼?”
王子默點頭。
明寶鬆了口氣,伸出兩指放到王子默肚皮上,閉上眼睛輕輕用力往下一壓,頓時腦袋裏“轟”的一聲,渾身打了個寒顫。
“空……空的!”
須臾,明寶睜開眼睛,呆了呆,茫然的眼神看向鞏壺,彷彿碰到鬼一樣,鐵青着臉,說道:“沒有混沌氣!”
“不可能!”
“哪兒有天生的釋蒙氣海!”
幾個人排着隊把手放到王子默的丹田上,到嘴的話剛說出口立馬又咽回去。
完全沒有障礙的氣海,如此說這混小子不用釋蒙,直接就能進入覺魄期?
不!
他還沒開靈,哪兒談的上釋蒙?
若是一個開靈期的弟子發現是空氣海,定會越過釋懞直接覺魄,實力突飛猛進。
可是這混球只能用功力去堆,從開靈到釋蒙再到覺魄甚至是合聖,一個也不能落下。
八百元氣珠,陰陽臉準備用二百個來拓展王子默的丹田域,剩餘的六百個保准能把他提到釋蒙後期。卻沒想到這傢伙的丹田域竟然是空的。
王子默像一隻小白鼠,被各種手指輪流敲打着肚皮,最終他們得出結論,干!接着干!
甩開膀子使勁兒干!
……
傍晚的夕陽像火一樣,給整個白雲觀蒙上一層血色。
“哎吆~!好撐!”
王子默捧着圓滾滾的肚子,仰躺在正陽殿冰涼的石板地上,無病呻吟着。
對,用晏芮的話說就是無病呻吟。
中午跟晚上他都沒吃東西,卻一點兒也不覺得餓,肚子鼓得像扣了一口黑鐵鍋,漲得他不斷打嗝,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怎麼樣?”明寶看向給王子默切脈的鞏壺。
“才到釋蒙後期,今天晚上再加把勁兒,爭取覺魄!明天合聖,造個怪物出來,嚇死淳淵那個王八蛋!”
“滾,一邊去!我問的他的肚子裏什麼情況?”
明寶瞪着牛眼把鞏壺擠到一邊,再次伸出兩指摁到撐得青筋崩起的肚皮上,頓時引得王子默連聲喊痛。
“各種屬性的元氣在互相爭奪,必須停止,否則會爆掉的!”
“不用!”鞏壺笑着搖搖頭。
“他的氣海里現在就缺一個主元氣,再等一等,只需要有兩種屬性的元氣融合,其它的元氣就會效仿,最後會合成全屬性元氣!晏芮,繼續,給他造一個主元氣出來!”
“瘋了,簡直是瘋了!”明寶伸手擋住晏芮,道:“沒有靈識引導,那些元氣只會互相排斥攻擊,怎麼可能融合!”
“我覺得也應該先停一停!”向綾說。
“你們呢?”鞏壺看向白黎、陰陽臉還有晏芮。
“啊——!不行啦!”
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王子默突然仰頭大喊,略帶稚嫩的聲音充滿撕裂感。只見他削瘦的身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豐腴起來,嚎叫着沖向正陽殿兩旁的立柱,一頭撞上去。
剎那間,便聽“嘣”的一聲,兩人合抱的漢白玉石柱竟然寸寸龜裂。
他摸了摸略許發紅的腦門,扭頭看向下一個支柱。
鞏壺眼皮兒急抖,心尖兒一顫,急忙使了個眼色。便見白黎身形一閃擋在王子默跟前,抱起他沖了出去。
“小白臉往哪兒跑了?”
不知為什麼,向綾心裏總是陣陣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