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一步之錯
一名婆子輕輕的拉過小嬰兒柔嫩的小手兒,另一名婆子走上前來,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針,朝嬰兒手指上一紮,立馬有血珠滲出來。婆子立馬拿事先備好的碗給接着。
嬰兒被扎,立馬大聲啼哭起來。
沈姨娘氣的渾身哆嗦:“快放開他,快放開他!你們這些毒婦!這麼小的孩子你們也不放過!他可是小少爺!林家的小少爺!等以後小少爺長大了,看不扒了你們的皮!”
婆子一邊輕輕的捋着嬰兒手指,讓血多出幾滴,一邊平靜道:“這就行了。”
沈姨娘看着那碗裏刺眼的鮮紅和嬰兒哭紅了的小臉蛋兒,慘白着臉渾身無力的倒在軟枕上。
待取好血,幾個婆子就鬆開了沈姨娘,將嬰兒包好送回她的懷裏。
領首的那個婆子收好針和碗,恭恭敬敬的向沈姨娘行一禮,道:“沈姨娘,老爺的命令咱們也是不得不從,得罪了。”
說完,幾個婆子就魚貫而出,離開了幽園。
沈姨娘顫微微的抱着嬰兒,低聲啜泣起來。屋子裏幾個候伺的丫環和婆子嚇的一聲兒都不敢吭,只有於媽在跟前低聲的安慰着。
沈姨娘低聲的哭着,原本就蒼白的面色越來越白,聲音兒越發大起來:“老爺......老爺這是什麼意思......他取了小少爺的血,是要滴血驗親嗎?他這是在懷疑我的貞潔嗎?!今兒催了那麼多回他都不露面兒,就是因為這個嗎!”
沈姨娘一邊哭喊着,一邊搖着頭,悲戚道:“當初就不該瞞下懷了身孕的事......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突的,沈姨娘想起些什麼來,一把抓住於媽的手,連喊道:“於媽,於媽!”
“姨娘,你有話就吩咐!”
“於媽,你快去問問,幽兒那兒怎麼樣了?白家少爺都跟她說什麼了,說沒說要娶她的事。”
於媽忙迭聲應着,跑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於媽就回來了。
“怎麼樣,於媽?”沈姨娘臉上帶着些希冀。
於媽嘆息着,上前低頭說道:“姑娘的屋子......有好幾個婆子守着,誰都不讓進。老奴只在外頭聽見姑娘在屋裏‘嗚嗚’的哭。從外頭幾個守門的婆子那裏打聽到,今兒姑娘被白家少爺罵了,好一通羞辱好一通罵,姑娘自回了幽園,就一直在屋裏哭,一直哭到這會兒。”
沈姨娘眼裏透出几絲失落與絕望,她虛軟的靠在床頭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滴血驗親的結果很快出來了,小少爺確實是林承明的血脈。
可是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已經生了嫌隙之心,那就很難再親近了。沈姨娘有了身孕卻瞞着林承明,而且一瞞就瞞到了六個月的事,在林承明的心裏已經深深的種下了一根刺。
一直到第二日早晨的時候,林承明才去了一趟幽園。只十分敷衍的說了幾句,就走了。林承明走後,沈姨娘趴在床頭不知哭了多久。
林承明給府里新出生的小少爺驗血的事,就算瞞的再緊,可也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現在這府里上下已經是由徐氏在掌管着了。這信兒很快就被徐氏知道了。徐氏只嘆:“這一驗血,就要大大影響這孩子以後的名聲了。老爺對沈姨娘也是愛搭不理的,她呀......明明是一手好牌,被她打的稀爛。”
林芳菲一邊逗着小柏澤,一邊笑道:“那是她活該。誰叫她不想安生做她的姨娘,偏要學陳姨娘,想做人上人,想做這林家的主子?哼哼,誰不好學她偏要學陳姨娘?她也不睜開眼看看陳姨娘現在是個什麼下場!”
“她也真是能耐,頂着那麼大個肚子,還能跑去撩騷白墨陽。白墨陽那人,脾氣性子最是暴戾的,沒給她弄的一屍兩命算是不錯了!我聽下頭幾個婆子嚼嘴,說是沈姨娘都出血了還不忘叮囑林若幽,讓她留下來去好好叫白墨陽瞧瞧她呢。嘖嘖嘖,為了攀個好女婿,連命都不要了,這沈姨娘野心可真不小吶!”
徐氏哼道:“就算白墨陽瞧得上若幽,這門親事也成不了。只要有我在,白墨陽這輩子別想再跟林家人扯上關係!”
徐氏緩緩吸了口氣,又道:“只是可憐了那孩子了,才剛出生,就被定下了這樣的名聲。”
“這有什麼好可憐的,他有那樣的娘,以後長大了也少不得要跟柏澤爭。不過他那個娘實在是沒瞧清形勢。柏澤是正兒巴經的嫡子,哪是她那個庶子能比的?更何況她那庶子出生時又鬧了這麼一出,在我爹心裏的地位立時就可見高下了,哪兒還有什麼可比性!”
徐氏抱過柏澤,幽幽的瞪了林芳菲一眼:“你也別光說旁人。你跟江夜都已經訂親了,可婚期你卻遲遲不定,這怎麼向人家江夜交待!”
林芳菲一笑:“都已經訂了親了,人也跑不了了,還急着成親做什麼?你就不想讓我在跟前多陪幾年?”
“想是想,可我更想讓你早早嫁人,讓我省心!人家江夜已經旁敲側擊的打聽過好幾回了,我都不知該怎麼回人家了!”
“讓他等着去!我還想再多過幾年閨中日子呢!”
“幾年!”徐氏低呼一聲:“你這丫頭,你再說一遍?拖幾個月我都嫌長,你倒好,直接論年來算了!你是想把我氣死吧!?”
林芳菲笑嘻嘻的躲開。
徐氏嘆着氣道:“丫頭,你今年十六歲了,娘都沒好意思說,這年紀放在大戶人家的小姐裏頭,確實是偏大了。就算你現在立馬就成親,成了親馬上就能生娃,那也得是明年的事了。更何況你現在不可能立馬成親,也不可能一成親就能懷上!你要是不抓緊時間,時間就不理你呀!”
徐氏苦口婆心的:“你聽娘的,趁現在先趕緊生幾個傍身,江夜對你又不錯,你自己也有點子農莊生意能賺錢,你以後的日子不用愁的!”
林芳菲心驚肉跳的:“成親的事我都沒想好,你倒一下子就扯到生娃了,一生還生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