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十二月，順天府（京城）旁邊的新城正式竣工，總共歷時七個月。
正德皇帝高興的連跑帶跳，因為修建的速度太快了，和以往動輒幾年十幾名年相比，因為應用了水泥等新工業產品，新城的修建速度就像是飛一般。
對於他這個古代人來說，七個月的時間拔地而起一座新城，不亞於一個奇迹。
出身後世基建狂魔的曹正淳卻並不如何驚喜，除了修建城牆費點勁，新城裏面最高的樓都不超過六層，而大部分還都是二層小樓，修建的速度在他看來已經算是很慢了。
況且建新城只是一項以工代賑的手段罷了，主要是為了給那些土地被兼并的農戶一口飯吃。
畢竟就算新城建的再好，皇都也只會是順天府，而絕不會是一個剛剛建成的新城，新城頂多能算是順天府的衛星城。
不過衛星城也是皇城邊上的衛星城，新城的房地產倒是高價賣出了不少，購買者大多都是一些帶着鄉土氣息的商人，俗稱暴發戶。
這幾年裏，財大氣粗的暴發戶越來越多，普通民眾的手裏也開始有了些積蓄，百姓日子蒸蒸日上，經濟發展也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但曹正淳卻是在暗暗擔心糧食的問題，明朝正處於難捱的小冰河期，幾百年國運都是天災不斷旱澇不均，自己大肆發展工業，這些年民間儲存的糧食，恐怕快不夠吃了。
……
朱無視正坐在護龍山莊的情報密室里，一臉陰鷙地看着從各方各地匯聚而來的情報，臉上的表情無比淡漠。
這兩年的時間裏朱無視越發地低調，他深入簡出，就連早朝也是用抱病在床的理由各種搪塞，整個人直接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里。
也因為這樣，群龍無首的護龍山莊已經徹底被東廠壓了下去，基本上算是名存實亡，護龍山莊一派接近分崩離析。
這讓上官海棠、歸海一刀、段天涯等人分外焦急，可惜卻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就連他們都很少能見到朱無視。
朱無視從椅子上站起來，從密室內的暗格里拿出幾封信，臉上露出猙獰而得意的笑容：
“曹正淳，能用兩年時間把大明發展到這個程度，本王很佩服，但可惜，你是個太監……
這江山終究還是我們朱家的江山，不，是我朱無視的江山。
這皇位讓我那不成器的侄兒坐了這麼多年，也該輪到朕了！”
……
而另一邊，曹正淳為了刺激糧食生產，在徵得正德皇帝同意后，終於在大明周報上宣佈了廢除農稅的消息，普天同慶！
一時間天下震動，讀書人們奔走相告太平盛世的來臨，一股投筆從工的風氣興起，而能加入曹正淳的大明工業發展集團，是他們最大的榮耀。
民間高呼聖君天子的聲音不絕於耳，朱厚照的皇權威嚴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正騎在馬上視察着新城的曹正淳，看到自己的聲望從43暴漲到63，心裏也是一陣得意，此時商稅已經是農稅的數倍，他選擇果斷放棄掉農稅來鼓勵糧食生產，果然是一步妙棋。
“督主，屬下有事稟報！”
曹德的聲音突兀地從曹正淳身後傳來。
曹正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原本被他安排在東廠內坐鎮的曹德竟然會急急忙忙出現在這裏，看來要有大事發生。
脫離一眾隨從，曹正淳帶着曹德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開口道：“何事？”
曹德面色沉重，聲線卻依然沉穩，帶着三分去不掉的冷酷：“鐵膽神侯那裏還是沒有半點動靜，但寧王和十大將軍最近動作頻繁。
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已經有了和東廠作對的勢頭，看看他們對廠衛的制衡應該是早就心懷不忿。
五寺中除了東廠轄管的大理寺和鴻臚寺，太僕寺、太常寺、光祿寺也有異動。
另外瓦剌、韃靼兩國也在秘密調兵遣將，恐怕意圖不軌。
督主，要不要提前動手……”
“不用！”曹正淳反應十分果斷，他自信滿滿地說道：“都是土雞瓦狗罷了，何必這麼緊張？
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不等到他們成勢，又怎麼能看清誰是最後的幕後主使。”
“督主英明！”
聽了曹正淳的話，曹德頓時沒有了絲毫疑慮，恭敬地告退然後快步離開了新城。
而曹正淳則抬頭看了看天上逐漸積蓄的烏雲，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那雙銳利而老辣的眸子半眯起來，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山雨欲來啊！消停了兩年，也不知道這一次又會死多少人……”
……
大明工業發展集團總部外，女扮男裝的上官海棠站在這熟悉的地方，不禁重重地嘆了口氣。
她女扮男裝的扮相依舊是唇紅齒白、面如桃李，但卻少了幾分曾經身為天下第一庄莊主的意氣風發，反而因為護龍山莊的沒落，在眉間凝結有幾分揮散不去的陰鬱。
“你好，我叫上官海棠，是來找萬三千的，請你前去跟萬大官人通報一聲，就說故人上官海棠前來拜見。”
上官海棠拱拱手，客氣地跟看門侍衛說道。
以上官海棠的身份和她與萬三千的關係，見他自然不會是難事，不過片刻，她就來到了萬三千作為大明工業發展集團副總裁的訪客大廳，見到了萬三千。
“海棠，你怎麼來了？”
萬三千十分熱情地招待海棠，他一直認為海棠是他的貴人，哪怕現在跟着曹正淳混得風生水起，也依然不改自己身為上官海棠舔狗的身份。
上官海棠卻是一臉客氣地笑了笑，說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讓萬大官人重新資助護龍山莊的。”
萬三千聞言卻十分乾脆地搖了搖頭，表示門兒都沒有。
“海棠，我是個商人，不會去干虧本的買賣。護龍山莊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東廠的大明工業發展集團才是大勢所趨……”
上官海棠聞言，眼淚頓時流了下來，她是個傲氣的人，要不是真的沒有辦法，她怎麼會去選擇低聲下氣地去求一個曾經追過她的丑胖子？
海棠一哭，萬三千便焦急了起來，只見他一邊輕拍着上官海棠的肩膀，一邊慌不擇言地絮叨道：“海棠，護龍山莊註定鬥不過東廠，不如早日放棄吧。
曹正淳要麼是天才，要麼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現在的曹正淳不只是一個人了，而是皇權、官員和民間資本的領頭羊和人間化身。
這兩年的發展你也看到了，經過大明工業發展集團的改造，明國這輛巨大的戰車已經近乎鑄造完畢。
而它前面的征途，就是整個世界！
沒錯，皇帝和曹正淳的目標就是統治世界，大明太小了，小到已經容不下這二人的野心。
所以一切阻礙，註定都將被他們一掃而平，放棄吧，別說是你們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算是皇帝也停不下來這輛巨大的戰車。
鐵膽神侯也好，護龍山莊也罷，和曹正淳作對就是和整個大明作對，和無數百姓作對。
而這隻會有一個結果……”
萬三千不改舔狗本色，當即為了安慰上官海棠，就把曹正淳和皇帝的龐大野心拋了出來。
當然，他也不怕說出來被海棠或者鐵膽神侯，甚至是天下人所知道。
野心大是錯嗎？
到了他們今時今日的地位，野心就代表了能力！
他們本就是大明帝國的實質性掌控者，又怎麼會害怕顯露自己的野心？
哭的梨花帶雨的上官海棠此時聽着萬三千的話，不禁目瞪口呆，她沒想到，曹正淳和皇帝的真實目的竟然是如此的瘋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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