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小姐淪為奴隸了
“大小姐。”
男子神情中帶着一絲凝重。
白瑾瑜抬起了一雙冰冷的雙眸,朝着他望了過去:“說。”
“皇城白家之人正在四處尋你,可是要回白家?”
他一席黑衣着身,頭戴斗笠,矇著面部,輕蹙起了眉頭。
“不回,日後除非我有令與你,你不得再現身,退下。”
白瑾瑜眉頭輕蹙,神情微有些冷。
他原本沒有任何錶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安,伏地而跪。
白瑾瑜說罷,便蹲伏在地上,煙眉輕蹙,手中握着一把鐮刀,“刺刺!”的割起了韭菜,握着鐮刀的手上滿是老繭。
等到白瑾瑜放下手中的鋤頭時,他便如同從未出現在這山村中一般,消失不見了蹤影。
白瑾瑜未曾抬頭看他,只認真細緻的割着蔬菜,她抖了抖蔬菜上的土,將其放在了菜籃子裏,朝洪村裏的丁家走了過去。她的神情清冷,舉止投足間的清貴氣質,和身上的沉穩氣息,不似這山村內,十六七歲的姑娘身上該有的。
她倒像是哪個大家族內的小姐。
“快看啊,半奴來了!”
“她身上的鐵鏈呢?誰准她出來的,呸,髒了這條路!真是晦氣!”
今日天色好,有不少鄉親們都出門割菜了,白瑾瑜經過他們身旁的時候,便收斂了身上的光芒,一直低着頭向前走着,任憑他們指指點點,譏諷取笑,一概不與之爭辯。
她雖是丁家的媳婦兒,但她畢竟是被她丈夫‘買來’的,被買來的媳婦兒,充其量只能當個半奴,連奴隸的地位都不如,這三年來,她因為身份低微,早就遭盡了白眼,習慣了被人冷眼相看,而默不作聲了。
這村子裏,以前也有一個半奴,卻活的像是牲口一樣,就連出門,身上都鎖着鐵鏈,連房屋都進不得,從早幹活到傍晚,就算是剩飯都吃不飽,好在她有丈夫護着,與之相比,不知是好了多少。
她身為天子腳下,四大家族之一白家嫡大小姐,曾經大元的第一天才,自從被她那親哥哥陷害,趕出家族之後,已經隱姓埋名在這洪村內,受了三年欺凌。
白瑾瑜剛剛推開丁家的籬笆大門,便聽見了堂屋內的一片的爭吵聲,而她的丈夫丁煦羽,此刻正眯着一雙清冷的桃花眸,一邊用抹布細緻的擦拭着耕地用的鋤頭,薄唇輕啟,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麼。
少年眼角帶着一顆紅色淚痣,生的禍國殃民,那雙桃花眸中似含着一層水霧,鼻樑高挺,睫毛微翹,長而濃密,他勾唇一笑間,身後的萬物,似都淪為了他的背影,卻又絲毫不顯得女氣。
他雖只穿了一身簡單的寬袖白衣,但仍舊難掩他那天人之姿,少年今年不過只有十七八歲而已,據說從未出過這山村,渾身上下儘是單純不諳世事的乾淨氣息,只是周身有些太冷了,令人不敢靠近。
白瑾瑜雖已嫁給了他三年,但他們彼此間有約定,迄今為止,還從未洞房過,白瑾瑜也因為懷不上孩子,多遭了村民們許多閑話。
他見到白瑾瑜回家了,清冷的雙眸微亮,掠過了一抹微芒,修長的腿重疊,薄唇扯起了一抹淡笑:“喲,來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喑啞,帶着一抹磁性,猶如醇厚美酒一般,蠱惑動人,令人沉浸其中,再難自拔。
白瑾瑜也是個神情清冷之人,只靜靜望了丁煦羽一眼,便轉過了眸子,朝着屋內望了過去:“屋裏面是怎的了?”
“娘和二舅吵起來了,二舅非說娘在五年前佔了他們家的五畝地,但是娘不承認這件事,剛剛二舅把他們家裏人,全都給叫來了。”
“那娘究竟有沒有占他們家的地?”
“我也不清楚,陪你進去看看?”
“好。”
白瑾瑜點了點頭,丁煦羽便緩緩地站起了身,朝着白瑾瑜走近了一步,眸色微深,薄唇勾起了絲縷淺笑,瞧起來微有些腹黑,猛地握住了白瑾瑜的手腕。
白瑾瑜面色一變,下意識想要將手抽出去,丁念一卻握的極緊,絲毫不容得白瑾瑜逃脫,顯得頗有幾分霸道,神情揶揄:“呵……你是我娘子,躲什麼?”
男人身上帶着冷幽幽的香味,姿身修長若竹,白瑾瑜站在他身側,也不過抵在他胸膛處而已,丁煦羽話罷,見白瑾瑜不再抵抗,才帶着白瑾瑜朝屋內走了進去。
白瑾瑜望着他的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心中微有些不適應,深吸了口氣,才僵着身子,同他一起進了屋內。
白瑾瑜的婆婆杜萍雖因為白瑾瑜的身份低微,又生不出孩子來,便百般刁難她,但是丁煦羽雖生性漠然,卻不嫌棄她的半奴身份,待她極好,白瑾瑜若受到了欺負,丁煦羽還會拚命護着她。
白瑾瑜如今雖是落難,但有丁煦羽在身邊,心中着實是寬慰不少,雖然……這男人性情有時候太壞,不似個好人。
他們前腳剛入堂屋,後腳便有一大家子的人,滿臉怒火和凶意,猛地推開了丁家的籬笆門。
這些來勢洶洶的人,正是杜青的妻兒等人。
“大姐,五年前白紙黑字立的真切,如今你們又不認賬了是不是?我今天把借條也帶來了,倒要看看你認不認這個賬!”
杜青的聲音極大,都傳到了院子外頭,他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正翹着二郎腿,在堂屋內一張太師椅上坐着,下巴微仰,朝着杜萍望着,顯得有幾分咄咄逼人。
這個世界上,最為卑賤的身份便是半奴,往後便是奴隸,貧民,平民,再往上,又分為小農主和大農主等等。
杜青仗着父親是小農主,家裏有幾個錢,便時常和一些痞子們為伍,在村子裏橫行霸道,在洪村子內臭名昭著,是村子裏有名的惡霸,他的容顏雖說算不上丑,但也絕對說不上好看。
杜青話罷,那一家子的人,也毫不客道的全擠進了堂屋裏,堂屋地方不大,卻擠了一二十號人,白瑾瑜和丁煦羽進去后,也只能呆在一個小角落裏,顯得沒什麼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