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換
秦煥看看眼前的劉學超，再看看蘇家人，明白了蘇曉虞剛才在林可君家裏，為什麼會那麼不顧禮節，不惜跟林可君翻臉。
劉學超口中的周董，應該就是秦慕禮調查的跟蘇曉虞有些陳年舊事的人。
這個人，用腳後跟想，也知道是想和蘇曉虞重修舊好。而且，他的能量手腕，都很霸道，以蘇曉虞為中心，幾乎所有她身邊的人，方方面面，全都找了。
敢惦記老子的女人！
秦煥內心是憤怒的，但表面上，卻是古井無波。他對劉學超笑道：“呵呵，很有底氣啊嘛。那行，你不是說要給蘇家投資一個億么？紅口白牙的，說說不管用，只要你能把真金白銀拿到面前，蘇家就接受你的投資。”
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樣子。
除了蘇曉虞的蘇家人，又驚又喜，本以為蘇曉虞的倔強，是最難以逾越的難關，可誰知道，竟然讓那個廢物給這樣解決了。
蘇曉虞更是震驚，這個平時低調得有些沉悶的丈夫，歷來是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插話，今天很突兀橫插這一杠子，可是把所有人都逼到了一個沒有退路的地步。
“啊喲喲，沒想到姐夫還有雄起的一天啊，以為人家拿不出來啊？也是啊，一天到晚，兜里就百十塊錢，別說一個億了，就是一萬塊錢，恐怕都是做夢都不敢想的數字吧？”
蘇曉美有點糾結，想自己和丈夫在蘇家多佔多拿，可真的有了一個億的投資，過氣蘇家，可是能立馬腰桿硬了啊。糾結當中，對於秦煥的攻擊，就更加尖酸刻薄了。
“好好好，就這麼說定了啊。劉經理，我們蘇家也是闊過的，知道一個億的資金並不是那麼容易調集的，您可以慢慢來。”丁嵐輕輕打了蘇曉美一巴掌，這時候，先穩住劉學超再說。
劉學超十分愜意享受着蘇家人敬畏的目光，轉到了秦煥身上，臉上有了一絲得色。
“一個億的資金，確實不是一袋煙，拿過來就抽了。但對我們周董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今天晚上，各項相關文件，我就擺在貴府的桌上，如何？”
“今晚？啊喲，我就說嘛，玉書這孩子，那是能夠幫扶我們蘇家一飛衝天的貴人啊，好，好！劉經理，我們蘇家今晚備下晚宴，等你大駕光臨！”丁嵐兩隻眼睛裏，滿是興奮的光芒，沒想到，好事是如此突然降身。
“老婆，今天沒遛鳥，我去遛遛。”秦煥卻好似這一切跟他沒關係，轉身去取他的鳥籠去了。
“呸，什麼東西，以為自己是蘇家的少爺么？一天天的遛鳥閑逛……”
蘇曉美的聲音很大，卻被丁嵐給制止住了，她幾乎是咬着蘇曉美的耳朵道：“周玉書對你姐下這麼大的心思，很明顯是想重修舊好。那個廢物，眼見是要打發走的，就算是白養條狗了，這幾天給他幾口好氣，省得他賴上咱們。”
說話間，秦煥已經擎着鳥籠子出來了，只對蘇曉虞微微一頷首，轉身揚長出了蘇家。
去往鼓樓街的路上，秦煥打通了秦慕禮的電話。
“禮叔，讓秦家打理津門區域生意的頭頭來見我，我在鼓樓街的窺豹齋。”
交代完，秦煥馬上掛斷了手機，帶着鳥，一頭扎進了鼓樓街中段的窺豹齋。
“秦先生，今個您不是到朋友家賀喜么？可是今早您淘的東西，有什麼問題？”窺豹齋的館主曾玉陽，聽到夥計彙報，趕緊迎接秦煥。
秦煥微微一笑，將鳥籠遞給了曾玉陽：“東西如果有問題，那就是我眼力不夠，自己打眼，能怨得了別人？”
“哈哈，您是規矩人，倒顯得我有些不懂規矩了。秦先生，您再次蒞臨，一定是有事情，來，咱們裏邊說話。”
秦煥一邊跟隨曾玉陽往裏走，一邊說道：“曾先生，我想把我這鳥盤出去，您可有意？”
曾玉陽愕然，一下子停下來，看着秦煥，就像是審視陌生人一般。
秦煥理解曾玉陽的表現，遛的鳥，逗的狗，在場人眼裏，就是一寵物，但在行家眼裏，卻是跟古董沒什麼區別，講究個神韻。
一隻有神韻的鳥，放在那裏，能給人一種靈動的感覺衝擊，這樣的寵物，可不是喂點吃食就行了，而是要用非常專業的方法，付出極大的耐心才行。
秦煥指指鳥籠，嘆道：“當年，我就是在這裏碰上蘇老爺子，也就是因為玩鳥，認識熟絡起來。老爺子十分欣賞我玩鳥磨心性之說，招我上門。如今……不需要了。”
曾玉陽不再往下問了，他有意得到秦煥的鳥，那東西掛在窺豹齋門口，立馬能把窺豹齋的檔次提升一級。
“秦先生，您開個價吧。”
“交換一樣東西。你展柜上的牧童牽牛圖，雖是真跡，但不甚有名，兩者交換，算是比較合理的。”
“這……秦先生，如此交換，您吃虧了啊。”
“呵呵，我這鳥兒，需懂行之人才能接受，才能善待。我本意是送與知音，現在居然饒了一牧童牽牛圖，已經是大賺了。”
曾玉陽叫人把秦煥要求的東西卷上，送到秦煥面前，正要說話，卻見有人來找秦煥。
“曾先生，借貴地辦些私事，給個方便吧。”
曾玉陽十分識趣退下，留下秦煥和來人在裏間。
“少爺，大管家說您找我……”
秦煥一擺手，制止這人說下去，他微微打量一下對方，這人不到四十，身體十分敦實，看五官身材，好似十分粗獷，但一雙眼睛卻是透着精明。
“我認識你，你叫管鳴，是禮嬸那邊的親戚，你跟禮叔有近二十年了吧？”
管鳴臉上露出了欽佩夾雜着小激動的神情：“是的，少爺。我好像記得，您是在八九歲光景的時候，在大平家裏見過我一次，之後，我一直在外效力。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您還記得我。”
“這有什麼值得驚奇的么？對秦家忠心耿耿，矢志不渝效力的人，我想，只要是在秦家這條大船上的人，都應該記得的。”
管鳴不自覺把腰躬了下來，有時候，一句話，一個表情，就能讓你油然而生一種敬畏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