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恨鐵不成鋼
“混賬！大混賬，十足的敗家子，好好的配方拱手送給賭坊，他七日前的那股子戾氣呢，他不是狂嗎？他不是能耐嗎？”
太極宮裏，剛剛下完朝，聽說了此事的李二徹底飆了。
萬萬沒想到黃大盟還是將配方抵了債，將這支下金蛋的母雞給拱手送人了。
還虧自己從後宮擠了一萬貫出來給他用急。
長孫皇後端着蓮子湯過來，見李二這裏又是發火又是砸東西的，有些莫名其妙，遂軟語問道：
“是誰惹二哥生氣了？”
李二氣得一屁股坐回了龍椅，恨鐵不成鋼道：“還能是誰，那個黃大盟，他太無用了，簡直是爛泥巴扶不上牆。”
“黃大盟？這孩子怎麼了？”長孫皇后大為不解，李二怎麼跟這娃娃較起勁來了。
負責為李二收集長安民輿的負責人躬身見禮回道：“回皇后，黃大盟將蚊香配方抵給了賭坊還債了。”
長孫皇後有些吃驚與意外。
李二指着宮門外的方向，氣道：“觀音婢你聽到了吧，這個不成器的小傢伙，竟然將配方就這樣拱手讓人了，你說他是不是混蛋，對了！觀音婢，你是不是沒讓催氏將錢借給他？”
“不可能二哥，昨日催氏笑逐顏開的提着一萬貫回去了，而且保征說過會給黃大盟的。”長孫皇后解釋完又道：
“二哥別急，這事可能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情況，處默跟那個黃大盟都不是傻子，沒道理這麼做，且等等看，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緣由。”
“哼！能有什麼緣由，多半是年少輕狂，突然搞出蚊香，賺了六百貫，人飄天上去了，目中無人了，自視甚高唄。”李二不假思索的說道。
誰沒有年少輕狂，誰沒有得意過，都是過來人還不知道這一點嗎？
不知道為什麼提起黃大盟三個字，他就一有種想生氣的衝動，好像這娃子天生跟他有點相剋一般。
長孫皇后輕輕搖頭，然後屏退離去，她要好好問問催氏，那一萬貫為何黃大盟沒有接。
………………
別說李二了，就是長安城的百姓們也津津樂道着此事。
一談起黃大盟，同樣是一片頓足嘆息之聲。
“這個黃大盟真是個傻子，竟然將配方抵債了。”
前幾日還在誇着黃盟是個精明的聰明小郎君，現在又變回了原來的口氣，一個個嘆息他是真傻子。
“快看快看，黃家酒樓又掛牌子了！”
有人嚷叫一聲，眾人都跑向了黃家酒樓，然後看到上面的廣告牌上寫着——親民恩惠、三貫一盒！限量一百盒！
噗！
看到這八個字，一眾看客都想飆出一管子血。
這是又漲價了。
還恩惠個屁！
你是又向顧客捅了血淋淋的一刀。
宰豬也不能老這麼個宰法。
頓時一片唏噓之聲，然後哄散而去。
這回誰要是再買，誰就是真傻子。
賭坊都拿到了配方，要不了多久，富貴賭坊就該生產出同樣的蚊香了。
那時價格肯定要跌下去一大半，誰腦子抽了還來買貴的。
黃大盟這個黑心奸商。
不過很快眾人發現，有人進了黃家酒樓，然後瘋狂的掃貨，以三貫一盒的價格購買蚊香。
而且還是要多少買多少，甚至在苦苦哀求着黃盟賣給他們。
“對不起各位，這些蚊香是昨日客人預訂的，現在還沒有過來拿，無法出售，你們想買可以明天在來。”黃盟一口回絕了進來的三個胡商。
三個胡商用蹩腳的大唐官哀求道：“黃公子，你就把這些賣給我們吧，我們出四貫一盒的價格，不，五貫行不行！”
“你就算出十貫我也不會賣的，大家都是生意人，講究的是規矩與信義，這是別人預訂的，而且交過全額定金的，我不能做有損信譽之事。”黃盟並沒有被對方的價格所誘惑，所以依舊拒絕了。
三個胡商見此，只好帶着買下的蚊香走了。
“這年頭還真有大傻子呀！三貫他們也買！”
有人憤憤不平了，看着黃家酒樓那是羨慕嫉妒恨起來。
三貫呀！漲價還供不應求，黃大盟是要逆天了。
不過也有人是帶着極為平和的眼光贊道：“這蚊香在我們大唐是貴，但是在貴能有西夷那些方外之地貴嗎？這些胡商弄回他們的國家，估計少說一百貫一盒，甚至二百貫都是正常的。”
蚊香多輕小，一盒就那麼一點，販賣絲綢也不如販賣蚊香划算呀。
漫漫絲綢商路，攜帶越輕巧的東西就意味着，可以攜帶更多的數目，獲取的價值就越多，無疑這剛剛興起的蚊香就是上上之選。
怎麼取捨，胡商精明着。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頓時覺得黃大盟賣三貫錢都便宜了。
反正胡商有錢，他們的錢不賺白不賺。
“大盟兄弟，你將真配方給了賭坊？”程處默看到三個胡商走了，拉着黃盟到井院小聲的問了一聲。
黃盟道：“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用真配方，賭坊會揪着欠條之事糾纏不清的，我可不想在自己不擅長的方面跟他們打對台戲。”
“唉！其實大盟兄弟真的可以不用配方了結此事的，皇后仁慈，聽說了你的事後，從宮裏擠了一萬貫讓我娘帶出了宮，說借給你用一個月，本來……”程處默還是有些不甘的提起這事。
黃盟堅決搖頭道：“處默兄，事情以經在進行之中了，此時多說無益，如果不想空費皇後娘娘的善意，我想我們更應該將她的一萬貫變成五萬貫，變成十萬貫，如此才能對得起她的幫助。”
黃盟是真的沒有想到長孫皇后竟然知道他的事，還願意主動借一萬貫給他還債。
說不感動是假的，所以心有感激之中，對接下來的事幹勁更足了，更有信心了。
有宮裏的大姥背書，整起富貴賭坊來，那就可以放得更開了。
這一萬貫錢的彈藥真是挺足的。
接下來長安城陸續出現在奇怪的一幕，平時較為冷門或是昂貴之物，突然緊俏了起來。
一天之內迅速被人購買一空，而且是有價無市。
富貴賭坊！
“公子，配方需要的不少東西都在昨天跟今天被人買空了。”
“誰做的？不會是程處默吧！”捲簾裏面的韋笙反問道。
金大牙諂媚的恭維道：“公子真乃神人，一猜就對，大部分都是程處默派人偷偷買走的，而且他還預訂了很多，在各大商行下了訂單，有多少要多少。”
“呵呵！想得真美，想藉此買斷所有蚊香需要的東西，讓我們無法產生，真是太天真了。”捲簾內的韋笙冷笑一聲，吩咐道：
“告訴那些商行，程處默給什麼價位，我比他高一層，有多少就給我買多少，買到程處默什麼都拿不到為止。”
“是公子！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