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力德宗
麗州！
雙德二十七州之一，是先皇陛下與姜玉龍將軍在成立雙德的前一年剛剛打下的藩國。
此州位於京都西面，也是雙德轄境的最西方，但此地地理環境特殊，此州西北便是一座山叫做羊角山，因此峰似羊角而得名。
羊角峰山巔之上的陰面是一座斷崖，筆直程度好似被人一刀切了去，而斷崖那邊確是極西冰原，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動土毫無生機，飛禽路過就要化作冰雕，掉落下來是屍骨無存，是人類的禁地。成型原因無處考證。
江明從河川一路走來歷時三個月，路上的各路見聞讓他是大開眼界。
你比如說所謂的仙人，在河川以外的城池裏是隨處可見，凡人談論也是家常便飯，有次酒樓吃飯，還看到修者是當街鬥毆，無人阻止。若不是最後官府出面，恐怕要鬧出人命才肯罷休。
而這就讓江明百思不得其解，俗話說仙人打架凡人遭殃，可是在這裏似乎說不通，凡人官府竟能插手上仙之事？
但當他無意間問出此話題的時候，場上所有人皆是閉口不言，明知道他是修者，卻也當做白痴一樣看着他，心想着莫不是那個窮鄉僻壤白撿了仙家傳承。
江明卻是不以為意，而當他問道為何京都之處無仙人這句話時，整個酒樓的人彷彿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一時間全都紛紛逃走。
酒保也是一臉嫌棄卻又無可奈何，走到他身邊說道：“這位客官還請將整個酒樓的錢都結一下。”
江明倒不是在乎這些錢財，只是想得到個答案卻是求不得。接下來他又在幾個州都試了一下，反應都差不多，都是抱頭鼠竄，彷彿多說一句就有天王老子抄他們家一樣。
百般無奈他這才學乖了，在一州之地打聽了那力德是什麼意思。這次倒沒有人慌亂逃跑，但回答之餘也有些覺得這人腦子秀逗的神情。
原來力德二字是指力德宗，是雙德境內三大修真門派之一，位於極寒之地下面的羊角山之上，再經過多方打聽，江明這才來到此處。
州城比京都可是小多了，全州也不過萬戶人家，人口也不過兩萬，正當晌午家家炊煙裊裊，街上無人匆忙趕路，皆是一副鹹淡性子。
江明來到一家酒樓，說是酒樓其實不過京都的小館，點了點牛肉，青菜，一大碗米飯填飽肚子就打算上羊角山，憑着這塊令牌應該沒問題。
這剛吃了沒兩口，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
“李梓婷你別給臉不要，在這裝聖人，那日秀玉湖旁我都看到了你與那老丈眉來眼去，你不就是為了錢嗎，小爺給夠，讓你當我的丫鬟，怎麼就不行？”
“王尚你別血口噴人，我只是請教他學問，怎會做那無恥勾當，你已然壞我名聲，還要怎樣？”說話間女子便有些哭哭啼啼惹人憐惜。
兩人在外爭吵不斷，屋內人也是討論不止。
“兄弟我可聽說了，那女子可是山上文院數一數二的女才人，詩詞歌畫是樣樣精通，劍也舞的不錯，可是有機會競爭一下閉月的頭銜。”
“嘖嘖嘖，可惜惹上了這個混球不是的東西，也是夠他瘦的，那王尚仗着家裏老人在宗門關係匪淺就到處囂張跋扈，不過這小子也有能耐，五歲悟得力德宗七十二相的長舌鬼，隨後六年便一隻腳踏入初窺門檻，未來也是不可估量啊。”
“是啊！”
“是啊，少年英才。”
“那你說這李姑娘怎麼就看不上他？”
“可能是嫌他小吧？”
“小，哪裏小，人家不過十一歲便有我等成年人的體魄，哪裏？”說了一半這吃客才恍然大悟，隨後笑罵道：“老肖你不地道啊？”
被叫做老肖的傢伙哈哈哈大笑，周圍客人也明悟其中，跟着笑。
江明自然心領神會，男人嘛，吃飯閑話無非就是些葷段子，即使再老的段子也能激起大夥的共鳴。
隨着小館內客人的打諢一時間竟不知道外面主角吵到了哪裏，只是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那女子竟是被男子一腳踹入了店裏。
門口的幾張桌子依然是碎裂開來，有次可見這一腳力度不小，而從方才的對話可知那女子應該不是修者。
李梓婷捂着肚子想要站起，但是搖晃幾次終究是沒能成功。
“賤人我告訴你，今天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等我生米煮成熟飯，看文院那幫老傢伙能怎麼救你，看你如何奪得那閉月的名頭！”
那女子已然淚水不止，見到王尚要用強也是無可奈何，只能乞求道：“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我一定要那閉月的榮譽，否則我就救不了我哥哥，求求你。”
“你哥哥？你哥哥我來救，等我與你歡好之後，邁入初窺之境，三派比武之時必然打的他們屁滾尿流，不過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你一個叛徒怎麼能爭取閉月的榮譽呢？少異想天開了。”
“掌院已經答應小女網開一面破例一次，我是有機會的，求你不要這麼對我，等我救出哥哥，下輩子願做牛做馬。”
“哼，那個老頭子能給你破例還說你倆清白，我看是老牛嫩草，等我收了你，再去找我爺教訓那道貌岸然的掌院。”
隨後叫做王尚的年輕人環顧了整個酒館，然後喊道：“你們快滾，小爺我在這便要洞房，事後再請屋內所有人喝喜酒，滾滾滾。”
在場凡人自然不敢多說一個不字，自然都是灰溜溜的出去，饒是飯店夥計掌柜皆是如此。
江明優雅的吃完最後一塊熟牛肉，這才起身出門，他可是從小被教導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自然不會為了一個人渣而浪費糧食，那可是很可恥的。
路過兩人，江明瞥了一眼女子，心裏感嘆道還真是一個我見猶憐，可惜了，就要被這麼個“小”東西給糟蹋了。
江明懶得做那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好漢，吃飽喝足走出了麗州城，抬頭看了看似乎要頂破天際的羊角峰，感嘆道：“還真是神奇啊，竟有如此巧奪天工的一幕。”
感嘆之餘，江明雙手翻轉背後撐起一對他人看不見的羽翼，直奔羊角山。
通過三個月的熟悉讓他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個精絕鬼域不知為何進入到了他的體內。原有的千人煞氣也還在，通過姜家的功法維持在全身上下。
但是卻沒有那種血液乾枯的反噬，他在想可能是鬼域壓制住了這一不好後果。
後來他就發現這煞果然是隨心變化，通過不斷實踐，他變化出這一對羽翼，速度之快可日行百里。不過說是飛行，但也就離地三丈左右。
不大一會便從山腳來到山門前，山門沒有想像中的壯麗，而是極為普通，就是一做兩扇門，上面有塊牌匾寫着力德。
看到這個景象，江明覺得若是有兩隻烏鴉飛過那是再應景不過。不過他還是扣響山門問道：“有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