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時如逝水
“好丫頭阿!”宋老爹聽完了容虞的話,覺得這個姑娘真的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因為現在這個時代,像這丫頭這樣的年紀的姑娘,能這麼懂得人情世故的,講真的幾乎沒有。
這足以見的這姑娘的品行絕對沒話說。
“你小子果然有眼光。”宋老爹歡喜的看了一眼自己不省心的兒子,心裏覺得這小子總算辦了一件讓自己滿意的事情。
“以後你就跟着這小子,以後你就是咱們老宋家的一員了。”宋老爹心裏特別熨帖。
主要是髮妻去的早,他是個長情的人,這麼多年不管臭小子怎麼勸說,他都沒有想過要再找一個。
他很愛自己的髮妻,所以當髮妻離開自己之後的有一段日子他一直想着要隨着髮妻直接去了。
可是後來是看着當時還年少的宋寧,還有哪些對着宋家掌舵人位置覬覦良久的人。
他最後還是為了孩子堅強着。
但是自從髮妻死後他就漸漸的將手裏的權利移交給了宋寧,因為他已經沒有了心思去打理這麼大個家業了。
好在宋寧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上手很快。
才短短的兩年時間就已經掌握了宋家的命脈,現在手底下也是能人輩出。
“以後啊,只要有我老頭子一口飯吃就一定也有你的一口飯吃,只要宋家不倒,那麼宋家就永遠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宋老爹的話在容虞的心裏烙印下了深深的印記,哪怕經年之後她也從來不敢忘記。
即便最後她已經擁有了所有人都羨慕的最強大的後盾,她也始終都將宋家當成自己最後的退路。
這是心中雛鳥對於巢穴的情結。
天邊的小雨還淋淋瀝瀝的下着,空曠的庄園裏,四周都栽滿了合歡樹,這個季節合歡花開的正盛。
粉色的合歡花被夏日裏的微風細雨弄得滿地都是。
“霜霜啊,你看今年的合歡花是不是特別美啊。”偌大的庄園裏,只有這一片沒有修建房屋,遠遠的看去,整個山頭都被茂盛的合歡花樹冠籠罩着。
這裏的合歡花只有兩種顏色,粉的大紅的。
“霜霜啊,你知道么,昨天臭小子帶回來了一個小丫頭,真的是個小丫頭呢,才十三歲。”宋老爹身後黎叔為他撐着雨傘,他就毫無形象的坐在墓碑前的石台上。
手時不時的摸兩下墓碑,彷彿心愛的妻子就在眼前一樣,可是他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年自己的妻子是怎麼樣躺在自己的懷裏漸漸失去渾身溫度的。
“霜霜啊,你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阿寧一直想要我再找一個,可是你也知道我這樣的身份,想要爬上我的床的人,不計其數,可是真心的人估計卻是一個都沒有。”
宋老爹看了一眼天邊陰沉沉的顏色,“這天氣說變就變了,一點都不好。霜霜啊,我突然就想咱們在M國的日子了。可是啊,永遠都回不去了。”
自從自己的妻子死了以後,宋老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雲城的土地,不為別的,就因為雲城是他髮妻的家鄉。
“從前呢,阿寧還小,我也想過要找一個好姑娘來照顧阿寧的,可是後來我想了想,后媽哪能有親媽好呢?更何況我這樣的身份,肯真心待阿寧的人又有幾個呢?”宋老爹一邊說一邊哽咽這。
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了,可是他依然無法接受髮妻已經離開了的事實,每每當他坐在髮妻的墓前,看着墓碑上髮妻笑容明媚的照片時,他總是會忍不住淚流滿面。
“後來呢,阿寧長大了,懂事了,他也想我找一個,想我從你已經離開了的事實中走出來,可是我就想着阿寧都長大了,我這個時候找一個妻子能幹嘛?”宋老爹摸了一把臉,僵着臉笑,比哭還難看。
“更何況我走不出來啊。”語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髮妻已經走了很多年了,可是宋老爹從來沒有那一刻忘記過她。
這座莊園是當年他與髮妻初遇的地方,後來髮妻沒了,他就帶着還沒到三歲的阿寧到了這裏,在這裏建了一座莊園。
“霜霜……”宋老爹摸着照片上的人,他總是喜歡一個人來這裏看她,基本上這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之一,不管風吹雨打,不管秋風冬雪,他總是會在這裏坐一兩個小時,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可是他就是坐在那裏滔滔不絕的說著。
“那個小姑娘叫容虞,你知道為什麼我一看見她我就想留下她么?”
“因為啊,她跟你很像。”宋老爹想着,容虞那一身堅韌的毅力,簡直跟髮妻如出一轍。
“她最像你的啊,並不是她身上的那股氣質,而是她的遭遇。”
“她跟你真的很像,但是又不像,因為她比你更加的堅強也更加的勇敢。”
“當年你是因為遇見了我,所以最後才能脫離苦海,可是容虞啊,她不一樣,她沒你那麼幸運,她沒有遇見一個帶她脫離苦海的人,所以她自己逃出來了。最後被阿寧救了。”宋老爹想着,這姑娘既然與他們家有緣,那麼他就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來教養。
“我啊,收了她當義女,我想要個女兒,她很好,她這兩天還在生病,見了生人也不怎麼說話,但是很有禮貌,不管認識不認識,願不願意,她總是以禮待人。”宋老爹覺得這樣好的姑娘,宋家都捨得糟蹋,宋家簡直是瞎了眼。
“宋家不稀罕她,咱們宋家稀罕,改天等那丫頭的情緒穩定下來了,我就帶她來看你,好歹也是我認下來的女兒,自然也應該來認認你這個娘不是?”
宋老爹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天邊都已經漸漸暗了顏色。
“老爺,回吧,天惹不早了。”身後為他撐着傘的管家是從小就跟在他身邊的老人了。
也親眼見證了自家主子跟夫人艱苦的愛情。
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老管家都一路陪着他走過來了。
“好啊,霜霜,我明天再來看你。”宋老爹走了,天邊的小雨還在下。
雨水從墓碑上面順流而下,一路流過“亡妻顧流霜之墓”幾個鏘勁的大字。
那是宋老爹親自刻上去的。
眨眼間五年時間過去了,當年那個事事都敬小慎微的姑娘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阿爹!~”三樓樓口處傳來一聲嬌喝。
“怎麼了怎麼了。”宋老爹坐在樓下大廳裏手裏拿着報紙,將自己整個腦袋都努力蓋住,爭取儘可能的降低自己的純可是存在感,可是事實上這都是徒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