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說出你的故事

“哈哈哈哈，小不點兒，小爺我出來了，你能把我怎樣啊？”

鬼打牆被破，我唯一頭疼的東西沒了，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哪怕這小鬼法力高出我的想像，我也總會有點辦法。

手握青銅劍，抓着小收銀員，一腳邁出，大喝一聲，以壯身威。與此同時，我的腦中，小莫微弱的聲音響起：“主人，小心，它的陣法完成了。”

話音剛落，從我周圍不遠四個方位，各亮出一道金光，形成一個個金柱，衝上雲中。這金色和神聖的金色不同，那是詭異的金，看在眼中不是尊敬，而是陣陣心驚。

“小莫，想辦法破陣！”

“主人，這個我辦不到，它的這個陣法屬於中上等，憑我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破除，更何況這些根本不是這陣的精髓，它的核心還沒有出現，如果不把那小鬼逼出來，我們現在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什麼玩意兒？破不了陣？那我好不容易費那麼大功夫從鬼打牆裏出來算什麼？

就這個時候，天空之中，雲層間，又有一道金光出現，就像一隻小雞破蛋而出一樣，而與其他的幾道金柱不同，這道金光，充滿着神聖。

“顯靈了？”我看着天空的那道金光，剛一驚訝，就看見那道金光突然一分為三，呈三道金錐，到此而下，與此同時，一個有些稚嫩卻又莫名有着些許威嚴、用似乎加了擴音器的方式的聲音傳了出來。

“三教一家！天下共主！”

話音剛落，三支金錐齊齊落下，插在了金柱的範圍之內，轟然炸裂，四根金柱受到這股風暴，微晃兩下，齊齊滅了。

金光閃耀間，我被晃得睜不開眼，當我再睜開眼時，我的面前，多了一個人。身高不高，梳着中分頭，看背影有些眼熟……卧槽！這不那買了一大堆東西，後來又挨了一磚頭的小矮子嗎？

此時此刻，這小矮子可不是剛才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了，手掐道指，頭戴道冠，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念動真言。

“區區小鬼，敢在我名門正派眼前胡作非為，簡直是無法無天，莫非你以為這小小的陣法就能難住我了，讓你看看什麼是名門正派！”

話畢，手往懷裏一掏，“啪”一下子甩上天空，在半空中炸裂，緊接着解開自己背在肩上的袋子，伸手從裏面取出了幾件東西。

“你們要對付的不就是他嗎？那好，我倒要看看你們動不動得了他？”

說完把手中東西往五方一擲，扔到地上，我這才看清楚，其實這些玩意不是什麼法器，就是一些小玩意，火柴、小刀、礦泉水、竹筷子，還有一塊磚頭。都是些路邊小商店都能看見的常見物品，也就磚頭買不着，但也是路邊常有，不過……這塊磚頭，似乎有些眼熟啊。

我去！這不剛才他倆打架時候撿起來的那塊兒嗎？不過想想，好像他倆弄完之後確實就沒看到那塊磚頭，應該是被他拿走了。

“小莫，他這是啥花活？”我不知道他弄這玩意兒到底是要幹嘛，但我隱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包括他去店裏買東西，包括他與小收銀員發生口角甚至動起手來，都是故意為之。但是人家現在忙着辦正事兒，咱是懂事兒的人，哪能這時候去打擾人家，只能問問小莫了。

“主人，這個人不簡單，我看不出他的真實實力如何，但至少，這個法術很強，確實屬於名門正派，他說的沒錯。”

“嗯。”我點了點頭，果然耍帥都是有資本的，像我這樣的散修，還想裝英雄，實在是有些太自大了。

“三教歸一！”這時那矮子又低喝了一聲，同時手掐道指朝天一舉，剎那間，金光大放，三個光球升上天空，在他頭頂不遠的空中幻化出三種東西。

這三個東西啊，還都挺常見的，至少肯定在日常中想見它們不費功夫，分別是一串佛珠、一個拂塵，還有一本書，仔細看，是《論語》。三件東西，代表了三個教派：佛、道、儒。

“天下一統！”低喝聲中，三個物件快速旋轉，並且越靠越近，頃刻間到了一起，三個像一個一樣，快速旋轉中，大方金光。忽然，隨着那小矮子手中指法一變，三個光球驟然分散，朝着各自的方向飛去。

四周金燦燦一片，就在一片炫目中，一個黑影慢慢浮現出來。

小鬼！

“主人，陣眼出現！”

就是現在！小矮子看準了這個時機，一掌拍出，正中那小鬼。“哇”的一聲，小鬼一直怪叫，身上黑氣止不住的往外冒，身上的氣勢也越來越弱，看來是傷到了元氣。

“納命來！”小矮子大喝一聲，伸手就向它抓了過去，可就在這時，西北角乾天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光，緊接着烏雲滾滾，“咔嚓”一聲，驚雷大作。那小鬼似乎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死命往上一竄，黑光驟放，再看時，小鬼已經消失無蹤。抬頭看看天，烏雲也散了。

矮子抓了個空，手中只有一團黑氣，朝天大罵一聲“混蛋”，收了神通。地上的五件東西失去了金光護體，瞬間化作了一團齏粉，隨風而去，周圍重新變回了安靜祥和的樣子，小鬼為了殺我們，早在周圍布下幻陣，隔絕了聲音，反而使我們剛才那一系列驚天動地的行為變得無人可查。至於那些幫助小鬼擺陣的孤魂野鬼，哪怕是有些法力的，也早就在陣法被破時魂飛魄散了。

長吁口氣，收起青銅劍，走到矮子面前，剛想和他說句話，卻發現，他身上的力量竟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下降，就連氣息也變得急促了。

“兄弟，扶我一下。”他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栽在我肩上了。

“哎，不是，我去，這都啥啊？怎麼還帶這麼玩的？”

無奈之下，我只好一邊扶着昏過去的矮個子，一邊半拉半催促那個已經幾乎是傻了的收銀員，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那是一個小公園的亭子，周圍樹還不很多，晚上看着也有些心曠神怡。

不過，我現在可沒空去管什麼心曠不心曠、神怡不神怡，先把矮子放石凳上，再去管那小收銀員。這傢伙是被嚇傻了，叫了半天愣是回不過神來，這給我氣的，差點動手，最後是往他身上灌了一點法力醒神才把他弄醒。

“哎，你叫什麼名字？”我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問他，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口氣。其實按照年紀來算，我是比他小的，我現在才高二，連十八歲都不到，而他，就算再小，那也是工作了的，至少是上了大學了吧，而且看他的模樣，似乎已經是大學畢業了的。但，那又怎樣，我有法力，高高在上。

“啊？我，我叫蘇鵬，那個，是西西大學畢業的，今年我是剛工作，當這個收銀員。”這傢伙倒還懂事，不用我問，自己就把家門報了出來。

我抱着肩膀倚着柱子，拿眼上下掃了他幾下。這個人看起來不是那種有城府的人，應該是沒什麼隱瞞；看他這個狀態，也不像是富二代體驗生活；西西大學，說實話，不是好大學，就是個普通學校，從那裏面出來的人，哪怕是大學生，估計也就當個小員工，他的身份是收銀員，合理。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小鬼怎麼會盯上這麼傢伙？

“你是不是惹什麼仇家了？還是說，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看了什麼不該看了，聽了什麼不該聽的。別騙我，能養得起小鬼的不是普通人家，尤其是這種用於攻擊性，絕對是大人物，你到底惹誰了？”

“這……”那小收銀員被我問的一愣，遲疑了幾秒，才說道：“我，我看到了一些，也聽到了一些，我們，我們老闆的秘密。”

“老闆？這個便利店的老闆？”

“對對對，我是被他招來打工的，他是個大老闆，這個小店只是他很小的一個產業，我感覺他不會在意，就有時候會拿一些錢。小錢！真的就是小錢，最多也就一百！他也確實沒發現，但後來，有一次他突然過來了，在裏屋呆了半天。”

“裏屋？”

“對，那家店裏有一個裏屋，那天他就是到了那裏面，呆了好半天，一直沒出來，但是我一直呆在那兒，我知道，那裏面之前根本沒有人，後來也沒人去裏面找他，如果只是想休息，像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在這裏休息呢？所以，我就去看了看……哎，好奇真是害死貓啊。”

“嘿嘿嘿，別給我岔開話題，還用上俗語了，你到底在那裏看到了什麼，以及聽到了什麼，你老闆到底怎麼了？”

“我……我看到了，那個屋子裏，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他穿着黑色長袍，我看不清他的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以及怎麼進去的，只是聽到他和我老闆在說話，聲音很低，我微微能聽到，他們要殺掉幾個人，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誰。”

“你老闆是商人，那些人應該是他的競爭對手，或者是他道路上的阻礙，至於那個黑袍人，你當然看不見他，怎麼進來的，他應該是巫師一類的人，如果我沒猜錯，那隻小鬼就是他養的。”

這個解釋十分合理，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想養這麼厲害的一個小鬼，所耗的精氣絕不是個小數目，但如果是個專門修鍊這類術法的人，情況就好的多了。

小收銀員對我的猜測沒有給出回答，而是繼續說自己的故事：“但是，接下來，我又看到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場景，那個黑袍人拿手指了一下我老闆，然後我的老闆就像是中了邪一樣，開始渾身抽搐，表情特別猙獰，然後就暈在地上了，這時那個黑袍人突然向門口走來，我很害怕，就趕緊跑回收銀台，幸好這個時候來了幾個賣東西的，我有事兒干，就沒有那麼慌張，等我忙完之後，老闆就出來了，沒跟我說話，直接走了。我藉機去了裏屋，屋裏沒人，但我沒看到那個黑袍人出來。”

“嗯。”

合理，如果他看不到那個黑袍人進去，自然也就不會看到黑袍人出來，但黑袍人肯定是能察覺到他的。剛才救下小鬼的那道黑光和那片烏雲，應該就是他的能力，也許這件事他老闆根本不知情，因為這個小收銀員實在太不起眼，想殺他，不必和他老闆商量，但是……為什麼要這麼大動干戈，連小鬼都用上了，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隨便一個法術就殺掉了啊，還是說，這個人就只會養小鬼呢？

我又問了他幾個問題，他也都一一回答了，但都已經不重要了，我留了他的電話，也把電話號給了他，說以後要是有情況就打電話聯繫，就讓他走了。他剛走沒兩分鐘，小矮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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