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惹怒段婆子
雞叫頭遍，楚傾言就一頭冷汗的醒來，心裏琢磨，一整天都沒聽到楚老二一家的動靜，楚妙妙不會真的投河了吧？
她心裏竟然有絲忐忑，女子名聲，大過天。
可是一想，明明是楚老二一家密謀將她賣入青樓，賺取銀錢，不顧她的名聲死活，無論發生怎樣的後果，都不值得她楚傾言同情可憐。
一早借了牛車，晃晃悠悠的向著青牛鎮趕去。
通緝令的活計是按張付款的，她也不急着去，先買了一些小雞仔，嘰嘰喳喳的裝在籠子裏，放在牛車上。
又到肉鋪，買了兩根豬大骨，這豬大骨多是熬湯喝的，上面帶着一些生肉，倒是比肉便宜許多。
衙門裏有專門的馬廄，裏面養了幾匹馬，還空着很大的地方，楚傾言乾脆買了些料草，將牛車也趕進衙門之中，喂得飽飽的。
家家種地都指望耕牛出力，孫木匠肯天天租用牛車給她，她自然不能虧待了耕牛。
轉過大堂，兇猛的大狗竄了出來，衝著楚傾言狂吠，楚傾言掏出一根帶肉的豬大骨丟了過去，大狗齜牙咧嘴，竟是看都沒看。
“楚姑娘，這狗是狼狗，從小馴養過的，不熟悉的人給的東西不會吃。”
一官差從門口行過來，楚傾言一瞧，正是到攤位上找過她的那位。
狼狗，既有狼的野性，又有狗的忠誠，楚傾言尷尬的笑了笑：“這狗見了我就咬，這不想着和它套套近乎。”
官差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他也不懼怕大狗，走到近前將豬大骨撿起來：“來福，吃了這根大骨頭，你可就不能咬這位姑娘了。”
來福，果然是只狗的名字。
來福似懂非懂的歪歪大腦袋，見是熟人拿着豬大骨，一口就叼進了嘴裏面，咔吧咔吧的嚼了起來，倒是沒再向著楚傾言叫了。
“這狗還挺通人性……”
楚傾言呢喃一句，和官差打了聲招呼，鑽進了書房裏。
毛筆是被她放進了儲物空間的，這會兒周圍沒人，直接拿出來就可。
畫著畫著就忘了時間，等到房門被人敲響，才驚覺已經是中午了。
“楚姑娘，我是秀廂，給你送些吃食。”
楚傾言連忙將門打開，秀廂雙手空空，身後站着個伶俐的小丫頭，手裏面端着托盤。
想是秀廂的貼身丫鬟，聽說很多有錢的人家，生了千金都是買年紀小的丫鬟，兩個人一起長大，也是個玩伴。
秀廂面帶微笑：“楚姑娘，都是衙門裏的大鍋伙食，給你盛出來的，你可別嫌棄。”
一葷一素一湯一飯，肉是肥膩膩的扣肉，看着賣相一般，但是絕對管飽。
有的吃就不錯了，楚傾言哪裏會挑剔，連聲道謝的接過了托盤來。
卻也心有疑惑，來的時候，鎮長可是沒說過包伙食的。
秀廂身後的小丫鬟有些心急，伸手扯了扯秀廂的袖子。
楚傾言察言觀色，將人讓了進來：“要不要進來坐坐？”
“坐坐就不必了。”秀廂面色為難，糾結一番道：“楚姑娘，我知道你現在已經不擺攤了，可是小翠也想畫一幅，價格……就按通緝令一樣算，行不行？”
小翠，就是她身後的小丫鬟，看着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低着腦袋，瞧着挺不好意思的。
畫像也是筆額外的收入，楚傾言自然不會拒絕：“那有什麼不行的，還是按照我擺攤位的價格，給我五十文就好。”
小翠面上一喜，秀廂也展顏歡笑：“小翠，快站到這裏來，讓楚姑娘給你畫一幅。”
畫像的時間過得很快，從始至終，小丫鬟沒說上一句話，等拿到了畫像，她喜得眉開眼笑，雙手一合，衝著楚傾言晃動了兩下。
秀廂連忙解釋：“這是和你道謝呢，她喜歡這畫像。”
竟然是個小啞巴，長得倒是靈氣十足，怪可惜的。
收了五十文錢，楚傾言將二人送出了屋去，吃過飯後，也沒心思工作了，將畫好的通緝令收拾整齊，敲開了李鎮長的屋門。
李鎮長將通緝令一一過目，而後叫來官差：“牛大力，讓人照着多畫幾幅，貼到街道上去。”
早上幫忙喂狗的官差就進屋來，瞧見楚傾言笑了笑，領了通緝令出去了。
鎮長頗欣慰的拍拍楚傾言的肩：“畫的不錯，聽說你住在楚家村，來回不太方便，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出來。”
楚傾言心思動了動：“還真有一事想要鎮長幫忙……”
回到村子的時候，還是下午，楚傾言趕着牛車往家走，車上一群小雞仔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很是熱鬧。
村子口，有幾個婆子正在閑話家常，楚二姑見到楚傾言，不禁滿臉驚訝：“前幾天剛見她買了小雞，怎麼又買了一批，聽着聲音不少只呢。”
段婆子酸溜溜的接過話：“做雞養雞，絕配！”
她聲音故意揚着，讓楚傾言聽見的，其餘幾個婆子不想惹事，都癟癟嘴沒說話。
楚傾言倒是下了牛車，還搬下來一籠子小雞。
她笑眯眯的來到段婆子的面前，當著她面道：“楚二姑，周婆婆，宋大娘，我今天小雞買多了幾隻，你們拿回家養着吧。”
幾個被點到名的婆子皆是滿臉驚喜，小雞仔可比雞蛋精貴多了，以後長大了還能下蛋，不禁舒展了皺紋，滿心歡喜的接了過來。
楚二姑順口誇了句：“我看傾言是好樣的，哪有發了財還在村子裏養雞的。”
拿人手短，剩下兩個婆子也都笑呵呵的點着頭。
段婆子眼見着她們分小雞仔，不由得眼紅：“楚傾言，這可坐着四個長輩呢，我的份呢？”
楚傾言搖搖頭，一臉無辜：“沒了。”
幾個婆子都不說話，心卻在嘀咕，這段婆子剛當人家面說完壞話，轉臉還有顏面要東西，臉也真夠大的。
她們平時在村子口也沒少說楚傾言的風言風語，可是都沒當面說，這會兒得了小雞仔，一個個都樂得不行。
“你！”段婆子手指着楚傾言，許是想到剛說過楚傾言的壞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哼哼罵了一句：“不要臉的小賤貨！”
楚傾言沒搭理她，趕着牛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