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豬頭楚妙妙
妙妙娘正在餵豬,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翻牆進來,她拿着笤帚,上去就打了起來。
“打死你們!偷東西的賊!是不是來我家偷雞來了?”
她一臉兇惡,手上也下了重手,楚妙妙被打的大叫:“娘,是我們啊!”
“我閨女如花似玉的,才不長你這豬頭相!”
妙妙娘打着打着突然停了手,剛才那聲音的確是楚妙妙的。
楚軒帶着哭腔:“娘,是我和姐姐,我們被打了,被楚傾言給打了!”
妙妙娘臉上一驚,連忙丟了笤帚,上來查看楚妙妙和楚軒的傷勢。
楚軒滿臉青紫,衣服下面被打傷的地方也有十幾處,楚妙妙一張臉都給打成了豬頭,掩着面一個勁兒哭。
妙妙娘心疼的差點沒暈過去:“這該死的楚傾言,竟然將你們打成了這個樣子,看我不找她去!”
她風風火火的拿着一把鐵鍬,很快就走到了楚傾言家的大門口。
“咣咣”踹了幾腳門,力氣用得太大,妙妙娘的腳腕都跟着疼。
“楚傾言,你個殺千刀的,敢打我兒子和閨女,開門!”
她一番叫罵,驚動了楚傾言的鄰居,段婆子皺眉出門來:“楚傾言還沒回來,妙妙娘,你找她有啥事啊?”
妙妙娘沒處撒氣,她平時與段婆子交好,哭訴一句:“段大娘,楚傾言那個沒心沒肺的,把我家楚軒和妙妙給打了。”
“啥?”
段婆子滿臉疑惑,在她印象里,楚傾言又小又瘦,乾巴巴不說,還是個八杆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木訥性子。
妙妙娘也沒空與段婆子多解釋,氣呼呼的就回了家。
楚老二已經知曉了事情經過,他坐在屋子裏,整張臉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你就知道坐在這裏,咱兒子閨女都被她打了,你快想想辦法!”妙妙娘咽不下這口氣,可現在楚傾言不在家,就對着楚老二撒氣。
楚老二緊皺眉頭:“我都知道了,你先別著急,這幾天我和鎮子上的兄弟聯繫過了,等事情一談妥,不光能教訓楚傾言,還能拿到不少銀子。”
“真的?”妙妙娘將信將疑,楚軒和楚妙妙也是一臉困惑。
“真的。”楚老二臉上邪邪一笑:“就再等個幾天,一定會讓楚傾言付出代價的!”
楚傾言趕着牛車,晃晃悠悠的回了村子。
今兒回來的有些早,將牛車還給孫木匠時,才剛下午。
孫木匠正在打木頭活兒,瞧見楚傾言不由得有些驚訝:“傾言妹子,今天回來的可早。”
攤子被楚妙妙和楚軒給砸了,她也懶得再去買筆墨紙硯,又得了屬性點,乾脆就早些回來。
點點頭:“鎮子上沒什麼事了,就回來了。”
孫木匠欲言又止,一臉難色。
楚傾言瞧着他的臉色,問道:“孫大哥,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的?”
相處的日子久了,關係還算融洽,孫木匠猶豫一番,還是開了口。
“傾言妹子,你每天都去鎮子裏,晚上才回來,到底是做什麼去了?”
楚傾言便懂了,村裏頭長舌婦最多,她天天不着家,卻過着好吃好喝的生活,這是遭人閑話了。
她也不瞞着孫木匠:“我還有些畫畫的手藝,每天到鎮子上給人畫像,掙錢餬口。”
“原來是這樣。”孫木匠眉頭舒展,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問:“畫一幅多少錢?”
“五十文。”
五十文,對孫木匠來說是打個傢具的錢,不是小錢,他猶豫一番,咬咬牙道:“給你嫂子畫一幅吧,她怕是時日無多了。”
孫家嫂子久病在床,村子裏的黃大夫看過幾次,只是他醫術尚淺,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鎮子上的大夫診金動不動就幾兩銀子,孫木匠家裏實在沒這些錢,只能靠葯溫養着。
即便如此,價格不菲的中藥也讓他家捉襟見肘,孫木匠愁眉不展,已經斷葯七八天了,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即使在下午,土屋裏的光線也極差,進了裏間,一張土炕上躺着個乾巴枯瘦的婦人,婦人臉色蠟黃,眼窩凹陷,嘴唇發紫,一動不動的躺在炕上,整個人看着死氣沉沉。
孫木匠站在炕邊,小心翼翼的喊了聲:“媳婦兒,你睜睜眼,我讓傾言給你畫幅像。”
孫家媳婦虛弱的張開雙眼,她眼球渾濁,眼白髮黃,動動嘴唇,沒說出話來。
倒是手抬了起來,指了指炕邊上的一個小罈子。
孫木匠心領神會的從罈子裏掏出一塊粗糙的糖塊來,塞到傾言的手上。
“葯苦,就買了些方糖葯后吃,你嘗嘗。”
楚傾言點頭道謝,糖塊兒微微有些化了,黏在牙齒上,甜的發膩。
“你先畫著,我還有活兒沒幹完,先出去了。”
楚傾言在他這裏訂的傢具還沒打完,孫木匠望着自家媳婦虛弱的樣子,嘆口氣,走出了屋子。
在桌子上攤開畫紙,楚傾言回憶着孫家嫂子以往健康時的模樣,一筆筆畫了起來。
孫家嫂子迷迷瞪瞪,撐不了多久,一小會兒就重新閉上了眼睛,昏睡過去。
楚傾言放下畫筆,嘆一聲,孫木匠兩口子是外來人,初來乍到時,見楚傾言可憐,孫家嫂子還偷偷塞給過原主餅子。
只是好人命不好,沒多久她就病倒了。
“叮!正在進行全身掃描,請稍等片刻。”
幾秒鐘過後,孫家嫂子的身體狀況出現在了操作面板上。
楚傾言皺眉道:“原來是肝炎。”
這病在現代不算什麼,可在連消炎藥都沒有的古代,算得上是絕症了。
治療意見:應以熊膽三克、川連十克、鬱金十五克……
楚傾言將藥方原原本本的記下,她很快畫好了畫像,也未驚動孫家嫂子,出門,將畫像交給了孫木匠。
畫上,一如孫家嫂子健康時的模樣,五官清秀,面帶微笑。
孫木匠雙眼微潤,嘴上說著:“畫的真好。”忙不迭將準備好的銅板遞給了楚傾言。
楚傾言心思難明的接了過來,趁着天還亮着,抱了臟衣服到河邊去洗。
她一共就三件衣裳,從楚老二家穿來的那一件破爛的,已經被她當了抹布,就兩件換着穿。
近黃昏時天不那麼燥熱,不少婦女都在岸邊洗衣服,一邊嘮着家常,楚傾言隔着老遠就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