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別砸手裏就行
重新進去衛浴間沖洗過，安博衍等着身上自然干后，從購物袋裏拿出某品牌西服。
穿慣了訂製服裝，安博衍忍受住粗糙布料摩擦肌膚的不適感，將西裝套在身上。
對着鏡子照了照，西裝款式差強人意，但總好過渾身臭氣。
驀地，手機鈴聲響起，安博衍俯身拿起丟在桌子上的手機，來電顯示是林霄打來的。
滑動接聽鍵，傳來林霄局促不安的聲音，“安總，您現在在哪兒？我這就開車過去接您。”
安博衍用微信發出位置共享后，受不了客房裏的古怪氣味，便出門退房，步出到店外等候。
此時華燈初上，小區門前三三兩兩，儘是些用過晚餐后出來散步的居民，安博衍風向桿似的往街邊一站，立時引來眾多大爺大媽的好奇目光，以及痴男怨女的深情凝眸。
幸好安博衍自帶冷氣效果，攝於生人勿近的氣勢，環繞周邊的蠢蠢欲動還算安分，但是時間久了，便有那不知死活的放浪過來搭話撩撥。
初時，安博衍用凌厲眼神驅趕，但是再電量足的蒼蠅拍也扛不住車輪戰，到最後安博衍難以招架敗下陣來，躲去旅店旁的暗巷裏，給林霄發了條微信，告訴他到了鳴笛。
暗巷裏幽暗深邃，兩邊俱是高牆，安博衍站在巷口靠里位置，既能躲避招惹，又能看清街上情況，地理位置佔盡優勢，就是暗巷裏一陣陣隨風而來的尿騷味，實在讓人噁心。
掏出支煙來打火點上，煙草的清香繚繞周身，安博衍重重呼出口氣，算是暫時緩解了不適。
惡劣的環境，惡劣的心情，安博衍蹙起眉頭，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街面上，只等着銀色的邁巴赫出現，他便能離開這噩夢般的地界。
忽然，一方帶有古怪氣味的手帕掩住了安博衍口鼻，失去先機的他還來不及掙扎，便被濃重的麻醉劑熏倒在地，恍惚中一高一矮兩道黑影出現在眼前。
麻桿拿開手帕，照着安博衍的臉狠摸了把，口裏嚷道。
“我就說吧，看背影就知道是個迷倒一片的貨色……瞧瞧這模樣，男女老少通吃，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聲音尖銳刺耳，尚存一絲清醒的安博衍被刺激得擰緊眉頭，試圖從地上翻身坐起。
“拿來……”
另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接着一顆油膩光頭映入安博衍眼帘，他的手裏攥着手帕，重新將手帕覆在安博衍臉上。
“唔……”
安博衍只覺渾身無力，勉強與那光頭撕打，麻桿連忙過來幫着光頭制服住安博衍，直到安博衍完全失去意識，才緩緩鬆開。
“老大，快鬆手，別把人捂死了。”
麻桿一邊說，一邊去推騎在安博衍身上的光頭。
“放心，我手下有準……”
……
燕綏吃過晚飯，看着外面天色不錯，拿起鑰匙出了家門……
小區附近有很多大型工廠，周圍馬路空曠少有人氣，也就是守着小區大門附近，有幾處商業網點，看起來還算熱鬧。
燕綏獨身多年，受過幾次驚嚇后，安全意識很強，也只在小區大門前的街區溜達會兒，天一擦黑，立馬往家走。
就在路過街邊一條暗巷時，耳畔忽然傳來嘭地一聲……
燕綏向來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在街上也是目不斜視，可怪只怪這關車門聲太過響亮，燕綏條件反射地轉頭看了眼。
街邊的路燈此時剛剛亮起，昏黃的燈光透過銀灰色麵包車的車窗，描摹出男人稜角分明的面部輪廓，燕綏發誓，她絕對不想看到男人被繩索捆了個結實，但那該死的燈光還是照清了一切……
糟糕！燕綏加快腳步打算撤離，就在這時，一個光頭捂着右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繞過來，同她走了個對頭碰。
光頭很警覺，立時注意到從車窗外完全能看到捆住安博衍的麻繩，陰狠的三角眼頓時猛烈跳動了下。
“上車！”
光頭右手微動，幾步竄到燕綏身側，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抵在了燕綏腰際。
燕綏外套肥大，正好遮住了光頭手裏的匕首，如果不知情的外人看了，只會認為是光頭在同燕綏客套。
對方有利器，燕綏一點也不敢反抗，她老老實實地上了車，坐到陷入昏迷的男人身側。
隨即，光頭將車門關上，自己則進去到駕駛位置，啟動車子。
“把手伸過來……”
越過男子，一對烏眼青的麻桿，用同款麻繩將燕綏的雙手捆住。
燕綏留意着，將雙拳虛握，如此，捆住雙手的繩子有了很大的活動空間。
“猴子，你過來前面……”
光頭將車門全部落鎖，續而陰惻惻地命令還想繼續卡油的麻桿。
“我得看着他們……”
被叫做猴子的麻桿，不情不願地嘟囔着，終究抵不過光頭的兇狠眼神，嘴裏嘶哈着，捂着左腿爬去副駕駛坐下。
車子啟動后，燕綏尋了個機會，探手拉開背帶褲前口袋下方的拉鏈，把手機掏出來啟動錄音后，又悄悄塞回了口袋裏。
有寬大的外套做掩護，這一套動作做下來，前面的二人一點也沒發現。
“頭，咱們第一次就幹了票大的……抓了倆，看誰還敢小瞧咱們。”
猴子得意地搖晃着腦袋，回手又摸了把安博衍的臉。
剛把手機塞進口袋裏的燕綏，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手一抖，手機差點從拉鏈處掉出來。
還好，猴子只卡了下油，便又轉回身同光頭談論起賣價來。
“這個男的絕對能賣個天價……”光頭說了句。
“頭，你忘啦，那不是還有個女的嘛。”
猴子聽光頭只談論安博衍，便提醒了句。
光頭聞言哼了聲，“買一送一，搭着賣，別砸手裏就行。”
雖然是被人販子抓住準備賣掉，但也不能讓人家這麼論價吧，燕綏不忿插嘴。
“大哥，你既然抓人是為了賣錢，我又不值錢，賣一個搭一個的多麻煩，還不如把我放了，免得大哥受累。”
燕綏態度簡直太好了，光頭從後視鏡里瞄了她一眼，“還挺知趣……”
“是呀……”燕綏配合著商量，“要不，就在這把我放下，我自己走回去就成。”
“想得美……”旁邊的猴子嘿嘿乾笑兩聲，“放你下去，你報警了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