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念父母
王飛龍決定驅除妖丹所帶的魔性,王境澤的奇遇註定他將是做大事之人,若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性,任其再厲害,也只能做毒害世界的利器。
對於他體內的白光,得查清是何來歷,為了防止被神族追擊,將歧山南側隱去,五色天雷退去,王境澤的身體恢復正常,只是那眼角的黑氣揮之不去。
隨着王境澤年齡的增長,他身上的犄角和龍鱗越來越明顯,那暴烈的魔性越來越張揚,三歲能手撕獵物,生吃其血肉,很是殘忍,王飛龍不允許他修行,並為他套上伏魔圈,氣憤時魔性越重,伏魔圈對他箍得越緊,伏魔圈上的符籙化作金勾扎入他的體內鎖住琵琶骨,讓他動彈不得,直到怒氣散去,才會解除,終日將他關在書樓,毀了一座又來一座。
為了能讓王境澤更好的修心養性,王飛龍與他立下三約,一約為生氣不出門,出門不生氣:二約每日讀詩書的時長便是出去玩耍的時長,日落西山必回;三約不往殺生,以積德為主修,養人之本心。
小時的王境澤只看一二約,隨着年齡的增長,第三條悄悄的規範他的思想,可他還是控不住極易憤怒的自己,似乎有什麼東西編織着憤怒。
十八年過去,王境澤從襁褓嬰兒長成壯實大人,龍象鱗佈滿全身,頭上長着兩個犄角,打獵時見山麓有母護子,有鳥喂子食,有野豬為子怒,自己卻不知父母是何人,只從知父母為何人,子為何意,再三追問王飛龍自己的父母是誰,始終得不到答案。
一日在山中遊玩,見一條花紋蛇爬上樹,樹梢上是驚叫的麻鳥,沒有飛走,王境澤好奇上去看,那蛇正向麻鳥的巢穴爬去,裏面有幾隻孵化不久的稚鳥。
蛇離巢穴越近,麻鳥的叫聲更為驚恐,卻不敢逼近半分,只是在樹梢間不斷的穿梭,蛇似乎不理會它,頭出現在巢穴上,張嘴就咬向稚鳥,麻鳥突然間急衝而下,將蛇擊落樹下,它自己也被蛇咬傷。
王境澤見了這一幕,麻鳥明知會受傷會死,可她還是奮力護住自己的孩子,從小到大自己卻不知父母是誰,只有一個管束自己的爺爺,越想心裏越難受,今日非得問個明白。
王境澤去找爺爺,希望他能告知自己父母在何方,姓甚名誰,王飛龍絕口不提,他知道王境澤孽氣太重,現長大了怕更難控制,無功而返的王境澤只能去問太思,太思不敢告訴他真相,怕他控制不住爆發,引來十八年前的神,氣得王境澤散發邪氣讓周圍的花草枯萎,太思嚇得瑟瑟發抖。
王飛龍出面壓制他的憤怒,在伏魔圈的作用下,王境澤慢慢心平,王飛龍對他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你父母是誰,等你能控制自己的憤怒時,我就告訴你”
“真的?”
“對你,我何時食言過?”
……
過了些日子,王境澤對約定的第三條更加重視,王飛龍卻感到不安,一個易怒之人突然間如此安靜,不悲不喜,似有超脫之感,那隻不過是表象。
一日王境澤在河邊以氣御劍,耍得正興,將溪水橫掛樹梢,王飛龍見他一氣三元劍法,很是驚訝,從未教過他劍法,每日面對的都是四書六藝,回想自己曾在他面前耍過一次,真是失策。
當見到河中魚兒因缺水死了大半,王飛龍打斷王境澤舞劍,問道:“小澤,耍得一手好劍術,可你為何將河水掛在樹梢?”
“爺爺,我覺得這樣好看,陽光能映出彩虹”王境澤自豪的說道。王飛龍搖了搖頭,很是不悅,指了指河中死去的魚。
王境澤知道要被責備,反駁道:“不就幾條魚,我們不也烤着吃,爺爺,你都誇我舞得好,那啥時候告訴我父母是誰?”
“食是自然選擇,枉殺就是在造孽,你因一時貪玩而害了那麼多性命,換作你是魚,卻因一人貪玩而送了全族性命,你會是怎樣的感受,你把第三條約定放哪了?”王飛龍說話的同時,將掛在樹梢的河水返回河中。
王境澤說道:“那我會殺了他,它們有本事來殺我啊!”
“沒有蒼生意,生有何用!沒有憐憫之心,與妖魔有何異”王飛龍憤怒的吼道,一腳將王境澤踢了出去,倒在地上的王境澤眼睛泛紅,黑氣如兩秀煙飄起,他認為自己沒有錯,隨手一揮,河水被攪得天翻地覆,渾泥被染紅,大量死魚飄出河面,他邪笑的盯着王飛龍,接着伏魔圈勒緊他的脖子,符籙深入骨髓將他禁錮。
王境澤突然爆發的力量讓王飛龍驚愕,他是幾時開始修行,自己為何不知。
王境澤想扯下伏魔圈,怎麼也使不出力,對着王飛龍大吼道:“把你這破圈拿開,我已經受夠了!”
“你魔性不除,伏魔圈你這一生都別想摘下來。沒有蒼生意,怎成大事,沒有大道觀,何來正身,沒有憐憫之心,何來光明,我教你的都去丟到哪了!?”
“您也說該殺的絕不留,這也是您教我的,那您告訴我什麼該殺,什麼該留?十八年來,打一隻野豬可以,打一隻野鹿可以,只要再多打第二隻你都要阻止,這河裏的魚死幾條與你何干!至今也不告訴我父母是誰”王境澤越想越憤怒,伏魔圈對他的禁錮越重,蜷縮在地上發抖。
王飛龍走到王境澤面前,撫摸着他的頭說道:“取有常道,用有常規,天地萬物各運其道,不可多貪,不可妄造,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控不住自己,害的只會是你最愛的人。”
“把你這破圈拿開,我已經受夠了”
“你比我更懂得伏魔圈的作用”
王飛龍說完後走了,只留下王境澤一人在河邊躺着,過了不久,太思端來一鍋菜,放在王境澤面前說道:“少主,肚子餓了吧!我們先吃點東西,只是你把河中魚全殺了,以後都不能給你做紅燒魚,爆澆魚頭就更不可能,你等等啊,我去打飯。”
太思說走就走,一鍋菜放在王境澤面前,他想吃又吃不着,聞着菜的香味肚子更餓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