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事半功倍
“姑母，這沈雲瀾也太粗俗了！”清風苑內，吐過之後的鄭氏跟鄭元寶，再也吃不進去任何東西。
沈雲安已經吃飽了，因此鄭氏吩咐一聲，將桌上的食物撤下去，換了茶水上來。
知曉嫡母跟鄭元寶有話說，沈雲安識趣的退了下去，她才剛走，鄭元寶就跟鄭氏抱怨起來。
“到底是莊子裏長大的，見天接觸那些個莊戶人，又不肯讀書，可不就長成這樣了？”鄭氏皺起眉來，她其實也沒想到，沈雲瀾會如此。
但隨即，她舒展了眉頭，其實這樣也好，更容易把控。
只不過，侄子這邊還是要安撫的。
“既然回了府，總有機會慢慢教導，我教你的那些事兒，你還是要做的，知道嗎？”喝了口茶，鄭氏看向鄭元寶，細細叮囑着。
鄭元寶有些不情願，可想到沈雲瀾笑起來的樣子，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夫人，老爺回來了。”門外，下人的回稟聲傳來，鄭氏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些許笑意來。
不多時，沈沛從屋外進來，着急忙慌的，也沒瞅着鄭元寶，一把摟住鄭氏，把嘴湊上前去，猴急的去解她衣服上的盤扣，嘴裏面還絮叨，“趕緊的，今兒個是適合生子的好日子！”
不僅鄭元寶，連鄭氏都目瞪口呆的，沒等她緩過神來，就被沈沛拽到屋裏去了。
“寶少爺，您這邊請。”虧得康嬤嬤瞧見沈沛神色匆匆，跟着進了屋，她伸出手來，做了個請的手勢，將面紅耳赤的鄭元寶請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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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着崔氏用過了食物，又喝了葯，直到她重新睡下，沈雲錦才帶着沈雲瀾跟沈雲婕一起退出來。
“那我就先回去了。”笑看着姐妹倆，沈雲婕開口道，姐妹倆將她送到門口，看着婢女打着燈籠，引她往秦氏的院子去。
崔氏寬和，從沈雲婕生下來開始，就在秦氏身邊養着。
雖然是庶女，可吃穿用度上，從來都是精心的，連開蒙也沒落下。
秦氏母女倒也規矩，晨昏定省的，未曾有過怠慢。
“我送你回去吧。”錦華苑跟暢馨園離得不遠，要說二房之中，除了沈旭跟崔氏住的院子外，就屬沈雲瀾的暢馨園最好。
“阿姐，父親呢？”前世回府的時候，不僅長房一家都在，父親他們也在府里。
可如今，府里顯得空蕩蕩的，大房那邊沒人，父親跟小鄭氏他們好像也不在。
“官家在東都的行宮，大伯以及父親等一干朝臣，也就都在東都。還不知何時能回來呢！”
試探着挽住沈雲瀾的胳膊，見她沒有抗拒，沈雲錦安心下來，一邊走着，一邊同她說著。
“這樣啊。”嘴裏面應着，心中卻在冷笑。
大房那邊是空的，也就是說，大伯母一家隨着大伯都去了東都。
既如此，父親到東都去，身邊應當跟着母親，可如今的府里，小鄭氏跟庶長子沈雲明都不在，也就是說，他們兩個隨着父親去了東都。
那在外人眼裏，要怎麼看？就算小鄭氏是祖母提的貴妾，那也是個妾，父親如此做，未免讓人寒心。
“怎麼了？”下人打着燈籠，走在姐妹倆前面，沈雲錦轉頭，瞧見了沈雲瀾臉上的不痛快，以為是跟自己，連忙鬆開了挽着她的胳膊。
“阿姐，我有些生氣。父親去東都，為何帶的不是母親？”她鬆開了沈雲瀾，沈雲瀾卻一勾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見她如此，沈雲錦的臉上重新露出笑意來，但想到妹妹說的，笑意淡去幾分。
“到底，鄭姨娘生下了庶長子，父親總歸是高看她一眼的。再者，母親身體不好，與其跟着奔波，倒不如在府中好好調養身體。”
比起之前，崔氏的身體狀況已經好多了，這次染了風寒，實屬是意外。
“也是，母親的身體更重要。”沈雲瀾點頭，心中卻另有計較。
前世，不僅是小鄭氏仗着自己有庶長子，擺着主母的款，連同鄭氏都因此得利。
三房那邊，始終只得一個沈雲婕，而沈沛之所以過繼給二老太爺，就是為了承嗣，可他沒有兒子，如何承嗣？
因着鄭氏跟小鄭氏是姐妹，所以當年老太太才會讓小鄭氏做了貴妾，她又生下了庶長子，母親去世后不久，小鄭氏就被扶了正。
她的兒子，也因此從庶長子，變成了嫡長子。
三房沒有兒子，長房也只有一個嫡子，加之鄭氏跟小鄭氏的緣故，自然是二房跟三房關係更近。
因此，趁着二老太爺還在的時候，鄭氏提出，讓小鄭氏的兒子沈雲明一人挑兩房。
如此，二老太爺這一脈，依舊能有人承嗣。
不得不說，鄭氏實在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如此一來，既得了二老太爺的一切，又得了二房這邊的好處。
可這些好處，實際上並沒有進沈沛跟鄭氏的腰包，而是都被鄭氏偷偷拿去貼補娘家了。
“你怎麼又走神了？”沈雲錦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帶着些許寵溺。
沈雲瀾回過神來，摟着她的胳膊更緊些，讓自己也靠得更近些，“阿姐，你說等以後父親回來，有沒有可能母親能生下嫡子？”
沈雲錦心中一動，轉頭去看沈雲瀾。
“我想着，在沒有小鄭氏跟秦氏之前，父親跟母親的感情還是很好的。雖然眼下母親的身體狀況不大好，可到底還年輕，好好調理着，未必沒有再懷孕的可能。”
“若母親能生下嫡子，小鄭氏又能算得了什麼？她的兒子永遠只能是庶子。”
哪怕……哪怕這一世，她無法改變母親早亡的命運，可只要有嫡子在，鄭氏跟小鄭氏的陰謀，就別想得逞！
“巧了呢，雲瀾竟跟我想的一樣。”盯着沈雲瀾看了好一會兒，因着天黑下來，沈雲瀾瞧不清沈雲錦眼中的情緒，但她說的話，沈雲瀾聽的很清楚。
她驀地高興起來，這件事若有阿姐跟她一起計較，必定事半功倍！
一路說著話，沈雲錦將沈雲瀾送回暢馨園，想着來日方長，沈雲瀾也就沒多留她。
目送着沈雲錦遠去，沈雲瀾這才讓人關了院門，轉身往屋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