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擊殺
鬼刀在岸上看着乏力的少主扒這木盆在河裏隨波逐流，臉色陰晴不定。
【這也許是擺脫這個小鬼的機會。但慕童死亡的後果自己能承受得住嗎？】
臉色不斷變換的鬼刀還沒做出決定，一股陰冷的氣息從身後襲來，心底湧起巨大危機感。
想要抽刀去抵達身後的攻擊，手還沒摸到刀把的他就被人一掌拍在後心上，震碎了心脈而亡。
臨死前只聽見一句：“既然你不會選擇，老身替你選了。”
拍死鬼刀之人抓起他的屍體，直接用力一甩，單手就把鬼刀的屍體扔過了寬二十多米的河面，直接把他扔進了對岸的玄獸森林裏。
然後自己一躍而出，一腳踩在河面上，然後再一提氣便縱身來到慕童上空，來人探手把慕童提在手裏，另一隻手上的拐杖一勾，直接把木盆從河裏托起，然後拐杖往上一拋，騰出手來在木盆上一拍，木盆朝岸邊的草地上飛去。
抬手接住落下的拐杖，已經朝河面落下的來者直接用腳尖在河面上一點，整個人再次一躍而起，輕飄飄的朝岸上飛去。
落地的人來不及放下慕童，腳下一發力，整個人像離弦的箭朝木盆追去，堪堪在木盆要撞上樹樁的時候把在草地上滑行的木盆用拐杖勾住。
望着一氣呵成的一連串動作，慕童張大着驚訝的眼睛拚命的鼓掌。
“哇，真厲害啊！小…古婆婆你怎麼來了？”
原來，擊斃鬼刀救下慕童的正是名為奶娘，實為忠僕的古婆婆。也就是當年接生了慕童的那位老穩婆。這位隱居在慕府多年，有如風燭殘年的老太太居然還是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古婆婆沒好氣的把慕童放下，用拐杖把木盆上的絲布挑開，一個全身通紅的嬰孩映入兩人眼帘。
“糟糕，這孩子在河裏泡了太久，受寒氣入體，這是受風寒的高燒啊。”
聽見古婆婆的話，慕童顧不上其他，直接把孩子抱起來就跑。
“我先帶他回去救治，婆婆收拾一下地上的東西再回去。記得全部帶走，事關他的身世。”
“唉，等等，讓我幫你烘乾衣服再走，不然你會生病的！”
“沒事！你烘乾衣服了我不好解釋。鬼刀的事我會處理，你直接回小院就好！”
看着已經跑遠的慕童，古婆婆彎身把絲布撿回木盆里，自己抱着個木盆，拄着拐杖消失在樹林裏。
慕家大少一身濕漉漉的抱着個孩子在大道上奔走，頓時引爆了城郊的村落。有好心的平民脫下自己的外衣遞給了慕童，慕童感謝的朝那人說了聲謝，然後讓他到慕府去，自己賠他衣服錢。那人卻擺手謝絕，轉身而去。
慕童也不糾結，天知道這是平民還是慕家的暗子。他老爹老娘的後手多着呢。特別是快過六十大壽的老爹，越發的懂得韜光養晦了。除了她娘，外人根本猜不透他。
胡亂的用乾燥的衣服把男嬰包裹住，慕童加快了奔跑速度。
來到城門前，慕童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一個守城的隊正腿上，踢得那隊正齜牙咧嘴的摸着小腿直跳。
“別裝了，今天小爺有正事。快點備馬，找個人送我回家。快點。”
一聽見慕家少爺今天不是來找自己晦氣的，隊正一愣，然後聽見需要徵用他的馬，頓時感覺不好了。這城門口的馬是能隨便徵用的嗎?那是拿來給城內報信用的。
“哎喲喂，慕少爺，您還是再打我一頓吧。反正您打完也給醫藥費。這報備馬可不能亂用。會出事的。”
“滾滾滾，能有個屁的大事。黑龍城多少年沒出過戰事了。就來百多年前聖武國入侵都直接奔的王都，哪有空搭理我們黑龍城。要不怎麼說當年的城守英明呢，改個城名就能嚇住了幾十萬大軍。別啰嗦，快給少爺備馬。等着救命呢。上頭找你麻煩你報我名字。這黑龍城還有不給我家面子的人存在嗎？有的話你給我記下，等我今年去拜見王上老兒的時候告訴他。”
慕家大少這話都放這了，隊正老楊也不好說什麼。悔不該當初手賤，怎麼就敲詐到慕家參加年會的分會隊伍上了呢。被慕家少爺盯上硬是把自己揍了三天下不了床，不過那筆醫藥費倒是讓自己過了半年的舒坦日子。翠紅樓沒少去。
雖說日後也被慕家少爺找個由頭隔三差五的踹上兩腳，但都是打招呼的慣例了，都是不痛不癢的。自己也是哄孩子般的伺候着，反正這慕家少爺大氣，找他出力從不虧待他們這些大頭兵。
吩咐手下人牽來報備用的戰馬，招來一位等待換守的手下，“將慕少爺安全送到慕府，不做停留立即趕回來。知道嗎？”
“是！”
就這樣，慕童抱着發燒的嬰兒，被守城的侍衛騎着馬送回了家。
慕府外，下馬的慕童朝侍衛道了聲謝，言明改日再去拜謝他們。然後在自家門房的跟隨下朝內堂跑去。
“那個誰，你是周老頭的小兒子吧？周二，去把醫堂最好的大夫招來，直接讓他到偏廳去。”
吩咐門房去找大夫，然後慕童又攔下一個路過的僕人。
“那個，哎呀家裏人太多我認不清了，下次我讓管家在你們胸口戴個牌。那個誰，就你。去后廚那裏，吩咐他們給少爺我燒熱水，送去東廂，那裏離偏廳近，少爺我要洗個澡。對了，給我煮薑湯去去寒。另外也端盆熱水去偏廳，再找兩個手腳麻利的過來幫我給這孩子擦拭一下。快去！”
不提一路上的雞飛狗跳。就說後院裏早早收到報信的一群女眷，在慕夫人王氏的帶領下，亂鬨哄的一群人，少說不下二十多個，一窩蜂的朝偏廳涌去。
腿腳麻利的二丫三丫一馬當先，身後跟着已經花容失色，擔心弟弟安危的大丫慕蓉。提着裙擺的慕蓉此時哪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急色匆匆的一路小跑到了偏廳。
看着一群婢女僕人和兩個小妹扎堆的圍在偏廳了，慕蓉着急的扒拉開人群就朝裏面擠。
“小弟，小弟！你怎麼樣了！別嚇大姐！”
好不容易擠進人群里，傻傻的看着桌子上一個整備兩個丫鬟擺弄的男嬰，四肢還在不停揮舞着，哪裏有她小弟的半點蹤跡。
慕蓉顧不得儀態，一手一個揪住自己兩個謊報軍情的妹妹，惡狠狠地問到：“是誰跟我說小弟落水危在旦夕的？”
“疼疼疼！大姐鬆手。”
“大姐鬆手，是二姐說的！”
“你胡說，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我攔都攔不住。”
慕蓉根本不理會兩個相互推脫的丫頭，從小到大，這兩個搗蛋鬼用這招糊弄了多少次姨娘們。自己才不上當。
手上一用力，決定讓兩個丫頭好好漲漲記性，不是什麼事都能拿來開玩笑的。
“啊！斷了斷了。大姐真斷了！”
“不關我事！這次我真沒有參與！”
一種女眷還沒進門就聽見偏廳里的大呼小叫。三房四房的臉上都露出羞赧，二房的張氏更是對二人露出個抱歉的眼神。不用想都知道，在這個家裏，能這樣收拾這兩個傢伙的也就只有身為長姐的自己的女兒了。
“好了，蓉兒鬆手。女孩子家家的，一個個成何體統。讓外人看了笑話。好在今日都是自家的嬸嬸姨娘，要不然，傳出去你們姐妹三日後還如何找婆家。”
慕夫人領着一眾女眷魚貫而入，當仁不讓的出言訓斥了三人。
看着諸位長輩的到來，三小哪裏還敢造次。就連一旁的僕人們也紛紛見禮，然後退到兩旁站住，等候吩咐。
慕夫人看清了偏廳內的情況，不由皺着眉頭出聲詢問。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大少爺呢？不是說他落水了嗎？”
夫人問話，下人自然不敢不回。一個機靈的丫鬟站了出來。
“回稟夫人，大少爺正在東廂沐浴更衣。大少爺的確是落水歸來的，喝了薑湯去沐浴了，想來無事。桌上的孩子是大少爺帶回來的。同樣是濕漉漉的。想來大少爺並非失足落水，而是下水救人了。”
“嗯。這事屬實？”
“稟夫人，這只是奴婢觀察所得，純屬奴婢猜測之言，不敢言屬實。真相還需待少爺沐浴更衣完之後，夫人詢問過少爺才知分曉。”
王氏欣賞的看了這個只有十三四歲的丫鬟一眼。懂得察言觀色，說話不驕不躁，條理清晰。還不胡亂包攬，用自己的猜測去代替事實。有分寸。
“你叫什麼名字，進府幾年了？”
“回夫人話，奴婢小蝶，十二歲賣身進的慕府，如今已經兩年了。”
“兩年了啊。不短了。這樣吧，看你這伶俐勁，今後就在少爺身邊伺候少爺了。也該給他找幾個貼身伺候的人了，不然還不上天了。都敢獨自下水了，吩咐下去，今天看護少爺的侍衛罰奉一月。”
只是，慕夫人絕對想不到，那位鬼刀侍衛已經不需要罰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