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013:兩奇葩
“巫妖之戰時，十巫以五件先天靈寶作困龍陣分鎮五方，欲借天地之勢以企圖困住妖祖，而我便是其中之一。”
“一紀元前，分鎮中央之地的薄奚，突然神魂俱散而亡，困龍陣由是削弱極大。”
“之後，我便有了，你現在所看到的這一幕……”
白髮男人淡淡道來，一張花容月貌上並無喜悲。
他彷彿只是位，在講述着一件局外事的局外人，如水的聲音里充滿平靜。
“……”
在聽完整件事，忘生難得的沒有出聲嗆聲，而是選擇了沉默片刻。
薄奚？那位有着三界第一美人之稱，據說還曾與妖祖，有過一段不可言說之故事的大美人？
原來本體竟是件先天靈寶，且還是以這種方式隕落的，這是美人薄暮么？
看來傳聞啊，也不儘是事實。
“所以，你引我來此……”作何？
忘生放下手中茶盞，挑了挑眉，不甚理解，此事與她，似乎並無干係。
畢竟在一紀元之前，她還尚在冥獄。
縱是現在出來了，也與對方處境並無什麼不同，找她，怕是要找錯人了罷！
“妖祖自困龍陣中出來時，打散了餘下四件先天靈寶的元靈，並將此陣變成了我等牢籠。”
“如今，吾元靈四散，需要有人幫我收斂四散的元靈……”
“不僅如此，四散的元靈各據遺仙城四方之地，且還皆被人當成了自然而生的五行之靈，捕去煉成了法寶……”
在說至此處時，白衣男人那如畫的眉眼間，罕見浮現出了一絲慍怒之色。
畢竟，要是有人把你分屍后，還把你的身體殘骸分散拋落各地。
而後有無知者還引為至寶為己所用，你卻只能眼睜睜，不能有任何動作時。
這種‘我看不慣你，卻又干不掉你’的樣子，確實是要讓人惱怒。
若此事擱她身上，怕要引起殺戒了罷！
條件已擺明，對方所求事也盡明了，他想讓自己幫他做的事，忘生也悉數一笑。
“哪來的自信，我會幫你？”是憑你這張，臉？
她（他）們現在，是敵對不說，且將她引進這大陣的仇，還沒消呢！
“你若喜歡，自然是可以……”白髮男人聞言，似是一語雙關，非常平靜道。
“……”忘生嘴角一頓，冷眼斜瞥。
嘖，這副君子如水，隨圓就方的任君多採擷的模樣，她倒是要看看，對方能保持多久。
挑眉微眯，忘生眼中滑過戲謔。
她隻身一閃，就來到了對方眼前，一手支着茶桌，一手微勾，便抬起了男人下巴。
伸手撫過對方嘴唇，大拇指與唇部的摩擦，帶來的是一片柔軟，與酥麻觸感。
空氣里漸漸升起了一抹有色溫度，那是種名為曖昧的氣氛。
一個是不反抗，一個是有心試探。
於是，這兩張臉的距離漸漸縮短，再到最後，相隔不到一拳的距離。
忘生就那麼靜靜看着對方，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臉。
花容月貌，傾國傾城。
但始終都保持着平靜與溫柔時，總有種似曾相識燕歸來之感，卻又轉瞬即逝什麼都抓不住。
她微皺眉，幽深的眸中紫光一閃，有着說不出的妖異。
身為先天靈寶的山河社稷圖，自是有他的傲骨與風雅。
縱是身困樊籠，也不可能是這副尊容。
所以，眼前這位，是誰？要做戲麽？
“呵……”一聲冷笑。
忘生低頭，便吻上了對方嘴角。
不過，很意外的是，她的唇剛沾到對方的嘴時，就被一道柔軟吻了上來。
且對方還似有反客為主之意，柔軟舌尖一直在舔舐着她唇角，想突破齒間防線，來個溫柔糾纏。
這一吻，即是許久。
爾後，分開的倆人，一人面目潮紅，眸帶着繾綣，一人面目如常，清冷如明月。
見白衣男人如此模樣，忘生嗤笑，“怎麼，你這副模樣是打算想以身相許？”
如風的嗓音清凜，沒有絲毫旖旎。
就彷彿剛才所發生那幕，只是場錯覺。
忘生像極了那，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浪蕩公子哥，多情又無情。
“又有何不可？”男人垂眸，反問。
“這是交易麽……”又是風流一笑。
再次欺身壓過，略低頭吻過耳垂，忘生清冷的聲音，像是一抹幽泉，在白衣男人的耳邊響起。
呵！縱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依舊還是這般無情啊！
微壓下了心中的那份苦澀，男人抬頭看着眼前人，眸中神色一暗。
明明在做着這麼溫柔之事，卻能是這般無情，他除了認了，還能怎麼辦？
“在東之元靈，為木，主怨欲……”
“在南之元靈，為火，主憎欲……”
“在西之元靈，為金，為喜欲……”
“在北之元靈，為水，為情慾……”
“火之元靈，已生出歸墟之心，你此行也是為它而來罷？”
交易就交易，也好過相逢即陌路不是？
“整個遺仙城，現今皆被困龍陣籠罩在內，它不僅在剋制我，更是克制於你！”
“若無人幫你破陣，你同樣是走不出此城……”
三面環山水的大堂中，高做首座上的衣發皆白的白衣男人，任由着對方解着自己衣帶，也未動分毫。
他只微斂目，收盡了眸中綣意，被壓在椅中不動如山道。
“人有喜、怒、哀、樂、怨、憎、欲七情，方為正常人。”
“你卻缺了四欲，難怪這麼木……”
看着那被自己壓在身下，不見有丁點反抗的男人，忘生突然就鬆了手，興緻有些缺缺地坐回了椅子上。
“……”椅中，衣發半散半躺的人，在聞此言，眸中一頓，他緩緩抬起頭望着不遠處的那襲人影，聲音沙啞道，“未拜堂，便洞房，於禮不合……”
說罷，抬手一揮，就見四周場景頓換。
青山水秀，變成了紅燭盡布的喜堂。
一襲大紅的喜服，也披在了倆人身上。
所有，都彷彿是早已謀划好，只等她這個落網之人，來走完最後程序后，就都一切塵埃落定……
“……”怔怔一愣，忘生一言未發，便轉身，消失的乾淨。
三拜九叩，有以皇天后土為證的拜堂成親之禮，乃是正兒八經的天道誓言之禮，一種受天地認可的結道侶之契禮。
一但禮成，即有天地契約生成，將行完成親之禮的倆人間，生出一種婚姻契約，讓其可在對方重傷時，為其分擔一半傷害。
因此，除非極其相愛、信任的道侶。
否則，基本上是沒人會在自己的結道侶大典上，選擇以這種古老的方式，作為成親之禮的！
所以這拜堂成親，是能隨隨便便，就能與人拜下的么？
自是，不能的啊！
起初，她也只是生了戲謔心，春風一度可以！假戲真做，那還是算了吧！
畢竟那張臉確實是長得天妒人怨，遭人羨慕，她愛美，卻不想被束縛，那只有跑路一條路，可選了唄！
“……呵…呵，呵……”
原地，在大紅的喜堂上，白髮紅衣的男人，一臉落寞笑了笑，絕美容顏也隨之被死寂爬滿，滿目的瘡痍，再無光彩。
你可知曉，你在遊戲，而我卻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