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範文軒
墨絕跟着少年走進山林之中,只見那少年在林中兜兜轉轉。直到墨絕轉得暈暈乎乎才停下來,指着一個山洞說道:“到了。”
那山洞位置一處山坡底下,若不仔細查看很容易就會忽略過去。少年邊走邊說:“我門兩個好不容易才....怎麼到這就...都怪我非要進這山洞...”
由於相離不近,少年說得又小聲,墨絕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正想問清楚的時候,少年匆匆向前跑去。墨絕急忙跟上,轉過一個角之後。墨絕猛然發現,地上居然躺着一具死亡多時的熊屍,身體上很多地方都能看到森森白骨。脖頸處有一道巨大的傷口,上面爬滿了蛆,正散發著腐爛的臭味。
不遠處,一個黑衣少年依靠在洞壁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之前那柴刀少年把刀放在地上,輕聲呼喚:“軒哥,我回來了。不過我帶回來一個人,他說他有食物的。”
黑衣少年猛然睜開雙眼,隨手抓起地上的柴刀,遙指墨絕:“你是誰?”
墨絕注意到,那人的雙眼佈滿了血絲,胸口處還有三道爪痕。一股氣息從他身上升起來,彷彿下一刻就要撲上來似的。墨絕解開背包放在地上,高舉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說道:“我叫墨絕,我對你們沒有惡意的。包裹里有些乾糧,你弟弟說你們需要這些。”
“你退後...”
黑衣少年緊緊盯着墨絕,還對他揮了揮刀,示意墨絕往後退。旁邊的柴刀少年想勸阻一下,被黑衣少年看了一眼嚇得縮了縮脖子,便閉嘴不說話了。墨絕見狀,緩緩退後了幾步,對着二人笑了一下。黑衣少年見墨絕後退,示意柴刀少年上去查看。但是手中的刀和緊盯着墨絕的雙眼表明了他可沒有掉以輕心。
“軒哥,你看。是大餅...”
柴刀少年從包裹中拿出一張炊餅,興奮地對黑衣少年揮舞着。後者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柴刀少年趕緊跑上前去扶住他,遞上炊餅說道:“軒哥你快吃點,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黑衣少年沒有接過炊餅,而是對着墨絕微微抱拳,說道:“範文軒,多謝。”
興許是許久沒有說話,範文軒的聲音有些沙啞。話語之中帶着的冷漠顯而易見,彷彿不是因為那張餅。連話都不會對你說。一旁的柴刀少年急忙解釋道:“那個...你別介意,軒哥他就是這樣子的。畢竟我們...對了,忘記和你說了,我叫秦盪。很感激你願意幫助我們。”
如果說範文軒顯得很冷漠的話,卸下防備之後的秦盪就是個自來熟。說話間,範文軒拿過秦盪手裏的炊餅默默吃了起來。墨絕走上前,從包裹里拿出一塊炊餅遞給秦盪,說道:“不用客氣,出門在外,能幫的就幫。這是我家鄉先生教我的。”
一旁的範文軒聽見二人的對話,已經啃完一張餅的他抹了抹嘴說道:“墨絕,你救我一命,以後我還你一命。”
說完便抱着雙手,閉上雙眼不說話了。墨絕疑惑地看了一眼秦盪小聲問道:“他平常就是這樣嗎?”
秦盪對着墨絕歉意一笑:“是啊,一直都這樣...”
“我聽得見...”
二人尷尬一笑,氣氛倒是融洽了不少。
“墨絕,你在裏面嗎?”
一道聲音從山洞外傳來,隨後而來的便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範文軒睜開雙眼,抓起地上的刀架在墨絕脖子上。秦盪緊緊抓住墨絕的雙手。
“你到底是誰?”
範文軒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墨絕簡直欲哭無淚。來人的聲音他聽出來了,墨絕正要解釋的時候,齊正穿過轉角來到二人面前。依舊是一身華服,只不過上面沾着幾片新鮮的葉子。齊正一臉錯愕地看着三人,不明白怎麼就成這樣了。
四人就在這小小的山洞內僵持了下來,這時秦盪好像看到了什麼,湊近範文軒耳旁輕聲說道:“軒哥,你看他的袖口。”
墨絕自然也是聽見了,悄悄把目光移到齊正袖口處。只見那裏綉着一片淡紫色的羽毛,其餘的與尋常袖子沒什麼不同。只是範文軒突然之間把柴刀往前逼近了幾分,呼吸也粗重了許多。
“小盪,我叮囑過你的。對嗎?”
範文軒對着秦盪說了一句,然後挾持着墨絕緩緩往後退。墨絕能感覺到秦盪抓着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一直在那裏輕聲嘀咕:“軒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應該多留意一點的...可是...可是你好久沒吃東西了...我擔心...”
終究是個洞穴,沒多久三人就退到盡頭了。齊正緩緩跟上,舔了舔嘴角說道:“有話好好說,我們沒有惡意。不如這樣,我去換他。如何?”
二人聽到齊正的話,遲疑了一下。範文軒拿刀指着齊正問道:“我問你,你是為何而來?若有一句假話,這小子人頭不保!”
“還不是他獨自一人跟着你們進來,我放心不下,所以跟上來看看。果不其然,這小子就是太傻了。”
看着齊正臉上嘲諷的笑意,墨絕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奈何從剛剛開始秦盪就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兩隻手也被二人牢牢控制着。不如以墨絕的性格絕對會反駁齊正的。
範文軒和秦盪眼神交流了一會,才開口對齊正說道:“你把道路讓開,我們需要確保外面是安全的。”
說完,兩人控制着墨絕往山洞外走去,齊正也很配合地讓開了道路。
離開了昏暗的山洞,山坡四周一片寂靜,一陣微風掠過,帶起落葉飛向遠方。幾隻小鳥不知從何處歸來,落在書上的巢里。見此場景,三人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這時齊正也從山洞裏走了出來:“終於離開那個見鬼的山洞了,又暗,還臭。你們也忍得了?”
範文軒鬆開了墨絕,轉身用充滿血絲的雙眼看着齊正。右手緊握着柴刀,深吸一口氣才問道:“墨絕,他是你什麼人?”
墨絕正揉着自己酸麻的雙手:“就朋友啊,怎麼了?”
“我在這殺了他,沒關係吧?”
墨絕都楞楞了:“啊?”
另一邊,原本笑眯眯的齊正臉色也冷了下來:“這位朋友,你這什麼意思?”
“軒哥,動手嗎?”
這是不知道從哪找來一根木棍的秦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