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進軍東美濃
犬山城重新被信長控制之後,他並未將居城遷回清州城,而是繼續以小牧山城為據點,將進攻的方向由西美濃轉向距離較近的東美濃。{www.bxwx.org首發手.打/吧}據信長本人在軍議上給出的官方解釋是西美濃多平原,豪族勢力強大且錯綜複雜,不如多山而且距離較近的東美濃那樣容易進攻,所以將進攻的方向放在東美濃也算是進攻齋藤家的弱點。
但據熱田聽風間寒月的回報,卻是信長吸取上次獨力面對全美濃豪族聯合而敗退的教訓,已經和有聯姻關係的近江之鷹,淺井長政有了密約,淺井長政發兵為信長牽制西美濃豪族,使美濃東西不能互援,等到信長完全攻佔美濃之後,以西美濃之地答謝淺井長政。
不過無論如何,信長此次對於出兵美濃有着極大的信心。信長這個不畏懼失敗,並且善於從失敗中總結經驗的性格頗為熱田欣賞,正如信長欣賞熱田骨血中那股豪勇和狂傲一般,所謂惺惺相惜也不過如此。
而美濃方面,自從永祿七年二月時候,竹中半兵衛重治以十六人奇襲並奪取了稻葉山,將本是美濃大名的齋藤龍興灰頭土臉的趕出居城開始,這個襲承了蝮之道三、美濃巨漢義龍血緣的齋藤家三世祖,就頗為美濃豪族所詬病。
熱田認為齋藤義龍暴亡之後,齋藤龍興以十三歲的幼年年齡去面對父親義龍留下的強硬派豪族家臣,確實有點不利,而六宿老合議制種的直臣派三人戰死或病故,令權利本就薄弱的齋藤龍興陷入一個任人擺佈的傀儡境地。
隨着齋藤龍興漸漸成年,有重新掌權的心理也很正常,畢竟任何一個不昏庸的家督都不會放任自己被家臣架空,猶如一個小丑一般被耍弄。但是很明顯,他的優良血統並為給他的智謀帶來多少加分,齋藤龍興用的是最強烈愚蠢的辦法,扶植身邊的弄臣寵臣以向“美濃三重臣”為首的豪族家臣做出強硬的奪權姿態。在像美濃那樣遍地豪族的大國之中,這樣做無異於將自己置於火爐之上。所以在他任性般的將“強顏犯上”的安藤守就禁閉在其居城北方城,惹得豪族出身的竹中半兵衛重治不得不為其代表的豪族,或者他被禁閉的義父挺身而出,以十六人奇襲奪取了稻葉山,以警示齋藤龍興。
但在其後齋藤龍興回到稻葉山之後,仍然不顧齋藤家與豪族之間的裂痕加深,繼續奉行那套離心離德的強權政策,並且變本加厲,使諸多豪族最後一絲希望破滅,齋藤龍興的的悲劇命運就基本確定。
“可笑啊!可笑啊!稻葉山中的蝮蛇之子是猛虎啊,猛虎的兒子卻是山猴。山猴帶上帽子學人走路,學人走路卻遭人趕走。遭人趕走後還不悔改,紅蓮花就會在滑稽山猴身上綻放。可笑啊!可笑啊...”
這就是當時在美濃坊間極其流行的一首歌謠,雖然不知道上面的歌謠究竟出自誰口,但以其迅速廣為流傳,並且許多豪族家臣也能出口背誦的情況,就能看出龍興有多遭人怨恨。
所以當信長擺出兵出東美濃的姿態,命吉良宣景率川並眾六十艘戰船在伊木山城下壓陣,並派蜂須賀政勝與伊木山城城主伊木清兵衛交涉后,伊木山城城主伊木清兵衛就迅速獻城投降了。
這樣良好的開端給信長全軍以極大的鼓勵,為了方便信長大軍更快速迅捷的越過木曾川出入美濃,木下藤吉郎展現出了超高的辦事能力,僅以足輕三十人、一百貫文的微薄之力,在木曾川上建立起了數座方便大軍通行的浮橋,雖然信長心底很明白如果沒有吉良宣景的川並眾的幫助,僅憑木下藤吉郎是不可能完成這樣的工程的,但是信長依舊很賞識這個“雜役”出身的傢伙,木下藤吉郎雖然在信長身邊保持丑角和弄臣的角色,但是辦事幹練,富有激情的作風很得信長喜愛。
如果一個家臣同時可以做能夠博得自己歡心的弄臣和辦事利索出眾的干臣,哪位君主又會討厭呢?
之後為了進一步攻略東美濃,在吉良宣景的配合下,木下藤吉郎在伊木山旁建立支城以近距離牽制鵜沼城,並給與其壓迫。鵜沼城的大澤次郎左衛門基康素有鵜沼之虎的異名,在援助被信長大軍圍困的犬山城的時候,曾經多次率援軍給與信長軍重創,許多武勇的家臣因此而死,令他非常的害怕在城落之後遭到信長的報復,所以不但堅守城池,而且還奮力抵抗吉良宣景和木下藤吉郎的軍勢。
察覺出事有蹊蹺的木下藤吉郎,不顧危險帶着其弟木下小一郎一起進入鵜沼城勸降大澤次郎左衛門基康,經過命懸一線的勸說,終於在木下藤吉郎先留在鵜沼城作為人質,以求得信長對大澤的寬恕為條件,令大澤次郎左衛門基康讓步。如果信長答應寬恕他,他立即獻城投降。
此時信長就面臨一個選擇,究竟是為戰死的家臣復仇重要,還是這個雜役出身的“野猴子”重要。儘管諸多家臣都奉勸信長不顧木下藤吉郎的安危,為戰死的尾張武士復仇,但是信長最終還是選擇了寬恕大澤次郎左衛門基康,准許其獻城歸降。
“嗚嗚嗚嗚!主公!小猴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小猴!”已經回到織田信長身邊的木下藤吉郎前一秒還是在評議間內正襟危坐,但后一秒已經慌忙跑到信長腳邊,並迅速伏倒在地抱住信長的雙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訴苦。“但是即使主公選擇為其他武士們復仇,我,藤吉郎,也心甘情願的為主公的大業而死!”木下藤吉郎將沾滿淚水和鼻涕的猴臉抬起來面對信長,低劣的裝作大義凜然的樣子。也不知他本意是裝作大義凜然而失敗,還是故作這種失敗的大義凜然表情。
“你若是想你的血來告慰那些戰死的英靈,我倒是可以滿足你。”信長看着木下藤吉郎滑稽的臉,將佩刀抽刀出鞘,陰沉着臉說道。“說罷,是先從鼻子開始,還是耳朵?”信長手持太刀,以刀尖在木下藤吉郎眼前晃動。
“嗚嗚嗚!我小猴還是活着對本家,對主公您更有用!”木下藤吉郎臉上一陣滑稽的陪笑,如果現在的表情是他故意為之,那麼其本人就太深邃,太深邃了。
“知道還不快起來!演什麼猴戲!”信長這時才大笑着一腳將木下藤吉郎踢開腳邊,木下藤吉郎則極其熟練的后滾翻后慢慢起身,看起來已經經歷過很多次實際演練一般。小牧山城評議間中的家臣則豪爽大笑,在戰爭之餘以木下藤吉郎取樂,已經是眾多尾張豪族出身的武士重要的餘興節目。
“猿啄城的攻略進行的如何?”信長氣色一凜,完全將剛才還在調笑的表情變成嚴肅冷漠。將頭轉向吉良宣景和木下藤吉郎。因為這兩人剛剛從猿啄城近旁的鵜沼城歸來,所以對猿啄城的軍情較為了解。並且之前對他們二人的命令也是進攻鵜沼城和猿啄城,剛才木下藤吉郎只對鵜沼城自己的犧牲和武勇表功,令信長很是起疑。
“雖然在下深陷鵜沼城無暇兼顧猿啄城的戰事,但在下確實是辦事不利。”木下藤吉郎率先鞠躬說道,但後面究竟是個怎麼不利法卻閉口不提,而且上來一句先強調自己的苦勞和無法分身的客觀原因,將自己撇清。這樣一來將這個“辦事不利”的罪名完全就推到了另一個一起執行任務的吉良宣景身上。
其實那些尾張豪族出身的武士並非十分討厭如同木下藤吉郎這樣辦事幹練的“外人”,他們之所以如此排斥木下藤吉郎並且不斷嘲諷他雜役的出身,有一多半緣故是因為他有時表現出的無情和陰險。
“猿啄城的城主,多治見修理亮光清似乎仰仗猿啄城的堅固,拒不投降本家。由於川並眾剛剛暫時接收伊木山城,無法同時兼顧兩面,所以已經由丹羽長秀大人代替臣下圍困猿啄城,並且丹羽長秀大人已經在猿啄城周圍構築工事以切斷其水源和運糧道,相信不久就會落城。”吉良宣景穿着衣襟處印有家紋“五本骨扇”的青色武士禮服,落落大方的微微躬身道。作為不久前剛剛投靠信長的奉行派“外人”,吉良宣景卻頗得織田家許多豪族武士的青睞。不僅是因為宣景的足智多謀、料事如神,遇事不推諉卸責,並且還因為他有時還代人受過,那種忠義精神令許多平素看不起別人的豪族武士都對他可以敞開心扉相交。
“嗯,此次作戰辛苦了。”信長聽後點了點頭,雖然目前信長指揮戰鬥的風格狂野而狂妄,但是對於腳踏實地進軍派的武士所提出的正確建議,他從來都是從善如流。
“熱田惡來!”信長將頭轉向身邊,已經由於地位提升而漸漸使座位靠近信長眼前的熱田。“你的‘黑色修羅備’最近一陣似乎很閑,就由你去支援米五郎左去進攻猿啄城罷!河尻隆秀!你帶本城足輕五百同去!”
“是!”
“是!”
熱田惡來與黑母衣眾筆頭河尻隆秀一起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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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後被同事找去游泳,所以更新得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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