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孔老太真行

第20章、孔老太真行

體貼地挽着方秀芳的手,花憐惜讓孔家的司機載着他們到了市裏的老人活動中心。

打從心裏認為方秀芳並不喜歡購物,而一個人長久地呆在家裏,只有偶爾才和相熟的老太太喝喝茶出門走走,花憐惜認為她是太寂寞了,必須經常和年齡相仿的老人聊天甚至玩玩遊戲,這樣她才會有更多的歡樂,而這樣的歡樂是年輕人無論怎麼陪伴也無法給予的。

越是年老,越應該擁有愉快的生活,他們應該享受到生活的樂趣。

正好不到四點,老人家都午休完,正四面八方地趕來聚會,開始各自在院裏聊天,下棋,不遠處還有戲曲的聲音,連麻將的聲音摻雜着。

熟絡地和老人院的工作人員打招呼,並把方秀芳介紹給工作人員后,花憐惜帶着她四處參觀,一邊勸說她該多出來走走交交新朋友。

“奶奶,這裏天天都很多老人家來玩呢,不僅可以聊天,還有麻將室,棋*牌室,有時候還特意請一些老師給大家上音樂課,學現在流行的歌曲呢,嗯,像最近非常火爆的‘小蘋果’,現在幾乎常來這裏聚會的老人家都會唱呢!”

往日並不怎麼出門,即使出去聚會也是和相熟的幾個名門老太太,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如此多的老頭和老太太聚一塊的方秀芳倍感新奇,對花憐惜的介紹也點頭贊同,“老人活動中心?這不比老人院吧,這裏大家都是玩玩就回家是不是?這裏的人一定快樂很多!”

人老最怕被嫌棄,而老人院的很多老人都是迫於子女的拋棄而住進去的,總是滿臉的愁容,方秀芳生怕遇上這類,怕自己也被感染了,對晚年的生活生出感傷,一不小心就憂鬱了。

“是呢,奶奶,這裏的爺爺奶奶呢都只是過來玩玩,晚點就回家了,他們出來只想找人聊天,輕鬆點!”時不時她也過來做義工,也陪着一些老爺爺奶奶聊天,算是非常清楚他們的生活狀態,而花憐惜帶方秀芳來這裏的另一個原因是這裏的老人很多都是退休幹部,素質高,有文化,和方秀芳也能聊得起來。

“奶奶,你看,在學摺紙花呢,我們也去學學好不好?”兩張長方形的桌子拼湊成的工作枱擺着各色的紙張,一個戴着黑色框框眼鏡的女孩站在桌子旁,正仔細地講解着摺紙的步驟,時不時手把手地教着跟不上步驟的老太太。

年輕時方秀芳也喜歡擺弄這些細活,距現在也有幾十年沒有再擺弄,見旁邊坐着六七個老太太,心裏潛藏的喜歡也被激了起來,“好,這摺紙我喜歡,年輕時候我還會折玫瑰花呢!”

興緻勃勃地坐下,簡單地和旁邊的老太太寒暄認識,方秀芳拿起張粉紅色的紙也認真地跟老師折了起來。

短短十多分鐘,方秀芳就學會了折百合花,熟練后還教起了身旁的老太太,受到年輕老師的稱讚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新來的老太太不僅學摺紙學得快,而且開朗喜歡幫助人,不一會就引起了圍觀,方秀芳樂呵呵地和大夥聊天,也簡單地介紹了自己,還不忘炫耀帶自己來玩樂的正是自己的孫媳婦。

站在一旁看着方秀芳如此地歡樂,高興得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孩,花憐惜也滿心的歡喜。

“孔老太,會唱戲曲嗎?改天來這裏唱唱戲曲?”

“麻將呢?愛打嗎?改天我們湊一台打麻將來!”

……

七嘴八舌地聊得熱火朝天,每個老太太老爺爺都敞開懷說著自己喜歡玩樂的項目,忽地不知道哪位突然說了句:“哎呀,你們誰有沒有年輕時是播音員的?如果這裏有播音室就好了,專門就播我們年輕那會時候的事,不僅能懷舊還能讓現在的年輕人多了解我們呢!”

想當年,方秀芳還專門請了播音老師到孔家糾正自己的發音,沒事就在家裏宛如播音員般地讀着報紙,過一把播音員的癮,後來年紀大了,也漸漸地忘了這事了。

“播音室?好呀,那我們還能是播音員呢!”喜出望外,方秀芳忽地感覺自己播音員的夢想這回也可以實現了,更是喜歡這個老人活動中心。

“對呀,我年輕時可羨慕播音員了,但自身條件不夠,怎麼也考不上!如果現在還能過把癮,那可真是死了也瞑目了!”另一老頭也眉開眼笑地插進嘴,似乎年少時也懷揣着播音員的夢,在他們的年代能成為播音員更是件了不起的事。

“這播音室我們不也提過嗎?沒有回應沒有回應!”更早前就一直在這裏耍樂的老太太泄氣地否定了大家的幻想。

“哎,這裏沒有播音室,播什麼呢!不是說活動中心開支大嗎?每項正常開銷都削減,哪還有多餘的錢給我們置一個播音室呢!現在的播音器材要好的可貴了,別說幾十萬能成,估計得上百萬!”坐在方秀芳對面的白髮蒼蒼老奶奶一派專家的模樣,說得振振有詞,似乎非常了解這其中活動中心的難處。

“老葉,你怎麼知道這情況?”一位在一旁下棋的老頭忽地搭過嘴,“你媳婦是咱們市裡老乾局的幹部?”

“是呢,每天回家都愁眉苦臉地,老是嘮叨這老人活動中心得到的資金太少,沒有能力滿足我們的要求!”一邊折着花,老葉也是嘆了口氣,實話實說地告訴了同伴。

“我看呢,我讓我孫子贊助經費,添置個播音室!”聽清楚了情況,方秀芳也沒有遮掩,徑直就往花憐惜喊,“給我打個電話給承奕!”

聽大夥討論得熱火朝天,花憐惜僅僅也是聽聽,感覺這事也並不是容易的事,萬萬沒有想到方秀芳直接就拍板要贊助播音室了,頓時讓她驚愕不已。

“奶奶找你呢!”剛撥通電話,花憐惜馬上就把電話遞給了方秀芳,一句也不敢多說,而剛才討論得熱鬧非常的老爺爺和老太太全都收了嘴,安靜地盯着方秀芳,半信不疑,本來挺艱難的事難道一個電話就行了?

“承奕,聯繫下,給市裏的老人活動中心添置個播音室,這裏可多奶奶和爺爺想播音了!嗯,就一個播音室!”示意所有的老夥伴安心,方秀芳不緊不慢地向孔承奕提出要求。

“播音設備要好,你多花點錢買!趕緊去辦,別拖拉!”臨掛斷電話方秀芳還鄭重地強調,“這可是送給我的老夥伴們的重陽節禮物!”

重新把電話遞給花憐惜,方秀芳中氣十足地拍了拍胸口:“今天很高興認識大家,離重陽節也不久了,我讓我孫子儘快辦妥,我看呢,我們重陽節那天就辦我們的第一期播報,大家說好不好?”

“哎喲,真的可以?”

“孔老太真行!”

“那還有誰想成為播音員呢?趕緊我們組組配對準備要播報的故事呀!”

得到確切的答案,所有在場的人雀躍如小孩,更熱烈地討論誰參加播音,該播什麼內容,這播音室是面向老年活動中心呢,還是可以衝出活動中心,讓全市的人民都聽聽老年人的聲音。

“你帶着奶奶去老年人活動中心了?”疲憊地仰靠在椅背上,孔承奕勾唇無聲地笑了笑,清晰地聽見電話那頭的熱烈聲響。

“嗯,只是想帶她出來和其他老人聊聊天,沒想到突然會出現播音室……”特意走到安靜的走廊一端,花憐惜覺得有必要給孔承奕解釋。

“聽起來她很開心?”除了要求他結婚生小孩,這應該是方秀芳多年來第二件開口吩咐他去辦的事,而事實上能讓她如此開心,區區一個播音室實在不是艱難的事。

僅僅是透過電話花憐惜似乎也能感受到孔承奕心情愉悅,不自覺地也唇線上揚,“嗯,很開心,學會了摺紙花,還特意讓老師教她折玫瑰花,她年輕時候特別喜歡玫瑰花,也曾經會折!”自然地,花憐惜也把方秀芳在老年活動中心裏的其他事情一併告訴了他。

“嗯,播音室的事我會讓柯傑去辦妥。我有急事回來公司了,待會你帶奶奶去承載酒店用晚餐,菜色我吩咐好了!”一邊在備忘本上寫上播音室的事,孔承奕一邊囑咐花憐惜照顧好方秀芳。

掛斷電話,花憐惜再回到方秀芳身邊時,她已經被更多的老太太和老頭包圍住了,七嘴八舌互不相讓地提出了各種各色建立播音室的提議,甚至好些中氣十足的都開始搶白別人的提議了,氣氛非常熱烈。

一場討論下來,播音室的成員和內容也基本定了下來,每個成員紛紛表示要把曾經經歷過最驚險最有趣的事拿出來播報,一定要在重陽節那天帶給大家驚喜。

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時,老人們的家裏人紛紛打電話來找人他們才漸漸散去,而方秀芳也是既開心又驚喜,在直奔承載酒店用餐時已經按捺不住滔滔不絕地給花憐惜講她年輕時候的事,讓評判到時她該講什麼內容。

用完晚餐花憐惜直接讓司機送她們回曉悅居休息,興緻蓬勃了大半天,她多少擔心方秀芳吃不消。

安頓好方秀芳,還體貼地熱了杯牛奶給她,花憐惜在將近十點的時候才終於回到孔承奕的房間。

站在衣櫃旁,遲疑了幾分鐘,白皙的手指最終落在一套舒適的褲裝睡衣上,同床共眠終究還是會讓她緊張。

趁着孔承奕沒有回來,花憐惜快速地沖了個澡,然後早早地爬上偌大的灰色大床,努力地挪動着身子靠近床沿而眠。

緊閉着眼,久久不能成眠,花憐惜耳朵分外靈敏地注意着房子的動靜,一顆心忐忑不安着該如何和孔承奕同床共眠。

凌晨一點,一手拿着外套,一手解着領帶,孔承奕推開房門,驀地停住腳步,漆黑的雙眸微微地眯了眯。

偌大的灰色大床里微微地隆起個單薄的身影,長長的烏黑髮絲披散落在粉紅的枕頭上,在灰色的床單映襯上顯得更加的嬌小粉嫩,孔承奕平靜的心瞬間盪起漣漪。

悄無聲息地接近,孔承奕彎下腰,雙手撐在她的兩側,靜靜地凝視她安穩的睡顏,幾乎能將她長長的睫毛一根一根地細數清楚,揭開被子卻見她胸口抱着一隻白色的小白兔,莞爾一笑,孔承奕從未料到睡在他床上的女人竟還需要抱着幼稚的玩具。

好半晌,孔承奕才直起身,邊往浴室邊脫掉身上的衣服,同時發現洗手台上多了些女性保養品,很明顯地,花憐惜在入侵他的私人空間。

“媽,是我,不要掐我,不要……”不安地扭動着頭,花憐惜喃喃抽泣,甚至一手放在脖子上,似乎正在和別人鬥爭。

關掉吹風筒,孔承奕隨意地披着睡袍走出浴室,卻聽見花憐惜不斷地大喊的聲音,甚至還夾雜着哭泣。

“不要,嗚嗚,不要丟下我,我是你女兒,媽……媽……”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流出,花憐惜不斷地扭動着頭,連之前抱在胸口的小白兔都被丟到了地上,叫喊得越發大聲。

她的媽媽,她最愛的媽媽怎麼可以掐住自己的脖子要殺死自己呢?花憐惜想不明白,只能不斷地抗爭不斷地求饒。

“不要掐我,不要殺我……媽……”快步走近,孔承奕見花憐惜依然緊閉着雙眼,長長的淚痕卻已經爬滿了白皙的臉頰,連脖子也被她自己掐出了道微紅的痕迹。

“醒醒!”孔承奕不悅地皺着俊眉,拉開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邊拍了拍她的嘴角企圖喚醒沉溺在夢魘里的她,無法想像她夢中的情景。

“嗚嗚……嗚嗚……”沒有醒來的跡象,花憐惜抽泣得愈發悲傷。

猛地俯下身,孔承奕溫熱的唇貼上她的額頭,同時大掌爬上她的柳腰,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裏,試圖用自己的體溫驅趕她的夢魘。

“嗚嗚……媽……”驀地渾身的溫暖,花憐惜無意識的低低呢喃只能斷斷續續地溢出,而雙手卻迫不及待地擁抱住孔承奕,似乎迫切地需要依靠和溫暖,需要逃離夢魘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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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的隱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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