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沒必要和別人一樣
簡單地把自己收拾乾淨,當她再次回到廚房時依舊瞥見孔承奕一言不發地斜靠在陽台上吞雲駕霧。
廚房瀰漫著氤氳,一時之間鮮甜的海鮮粥溢出陣陣香氣,花憐惜時不時緩緩地攪動將要粘稠的粥,一邊挨靠在冰箱上滑動着手機,糾結地看着屏幕。
修長的雙腿微微彎曲地斜靠在陽台的牆壁上,孔承奕半眯着眼,深深地吸了口煙,然後重重地吐出,縷縷的白煙緩緩地飄散在空氣里,煩躁的思緒漸漸沉澱。
米花綻開,鮮甜的海鮮粥熬成,香氣愈加地濃郁,花憐惜也收起了手機,暗暗地下了個決定。
將冒騰着熱氣的粥端到了餐桌,花憐惜走近陽台,卻見他依然維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勢,夜色下的臉龐臉龐似是染上了層迷霧,滲透着淡淡的悲涼。
“粥熬好了,如果沒有其他的‘訂製服務’我先回房間了!”簽下一紙約書,失去某些自由,也必須將自己打造成他想要的模樣,花憐惜揚揚嘴,似是自嘲卻也是努力地裝扮成他想要的乖巧賢惠妻子。
肚子空蕩蕩,她也已經提不起喝粥的渴望了,反鎖上門,直接撥通了程藝的電話:“是我……”
睜開眼,朦朧的太陽花透着窗帘映照了進來,靜靜地凝視着斑駁的窗帘,看不透卻依稀能猜到時間,伸手揉了揉有些許腫脹的雙眼,花憐惜再次閉上眼,耳膜里依舊流動着昨晚和程藝隔着電話相互抽泣的聲音。
“咔嚓”一聲關門聲,心裏猜測應該是孔承奕出門上班了,空蕩蕩的房子再次死寂地沉默着,卻也讓她相當珍惜如此愜意而安靜的空間。
格調簡單的房子一如孔承奕的清冷,似乎都染上了主人的模樣和脾性,餐桌上擺放着的海鮮粥依然擺放着,凝固的米粒和細碎的配料緊密地黏合著,並沒有被他碰觸過,而吧枱上的酒瓶卻已經整瓶空了下去,煙灰缸滿溢出根根燃盡的煙蒂。
隨手把碗裏的粥倒到垃圾桶,花憐惜揭開鍋,毫無意外地,剩餘的也仍然在鍋里,秀眉上揚,同時露出笑意,她決定把粥熱起來,成為自己的早餐。
孤傲的人潔癖地厭惡陌生人觸碰自己的東西,更不允許陌生的人出入自己私密的空間,孔承奕並沒有請任何的傭人,而在花憐惜之前一直是楊嫂固定過來收拾,而她搬進來后便成她自己動手,孔承奕甚至並對楊嫂是下了絕對的封令,要求兩人有絕密的私人空間。
長長的髮絲隨意地用橡筋扎了起來,露出弧線優美的脖頸和清爽的額頭,花憐惜環顧一圈房子,細緻地打量因為接連幾天的四處招搖而忽略的房子,決定趁着空閑好好地打掃一番。
用了將近三個小時,大刀闊斧地把房子打掃成一塵不染,花憐惜已經是大汗淋漓,原本紮起來的髮絲也鬆散了下來,甚至已經濕了過半的髮絲,猛灌下一大杯溫開水,一邊打開冰箱,發現僅剩一些蔬果,勉強還能做一個人的午餐,一邊盤算着待會需要做的菜色一邊進了浴室沖澡。
賢妻良母的最基本標準當然是用最上乘的廚藝奪得老公和孩子的歡心,而簡單的菜色更是難不倒花憐惜,沐浴更衣后僅僅半個小時她就簡單地煮了鯽魚湯,清炒木耳紅蘿蔔絲以及醋溜白菜。
簡單地吃過午餐,花憐惜捧着玫瑰花茶到陽台的藤椅坐下,腦海浮現孔承奕傾斜着身子站立在這裏的模樣,隱隱的悲傷瀰漫,她學着抬頭仰望,意外地發現陽台的屋檐上纏掛着一個奶白色的晴天娃娃,如果不是抬頭看根本不可能發現,即使是微風拂動下也僅僅是沉默地飄動,並不似風鈴般隨風張揚。
奶白色的陶瓷娃娃,並非是奢侈的物品,也並不像是孔承奕如此這般清冷的人會用來裝飾房子的物品。
花憐惜安靜地凝視着,卻看不出它的特別之處,心裏猜測着孔承奕究竟看的是娃娃還是僅僅是蕭索的夜空。
天空一片蔚藍,午間的陽光依然暖和,而細微的涼風也吹拂不止,手裏握着溫燙的花茶,不一會花憐惜已經昏昏欲睡,卻又捨不得此刻的安寧,浮現“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詩意。
想了想,重新走回房間,拿起鉛筆和舒展開的宣紙細緻地描畫著,在最美好的時刻能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才是最幸福的時光,也才是最應該享受的時光。
同樣的午後,在承載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卻少了那份愜意,永遠的忙碌即使是在午休的時間依然不停歇地進行着。
快速地一頁頁翻過文件,孔承奕銳利地迅速作出評估,蒼勁有力的字快速地渲染在薄薄的文件紙上,幾十億的決定就在分秒之間。
柯傑站在一旁,同樣快速地划動手裏的IPAD,快速查閱孔承奕的行程。
“總裁,晚上西蒙先生會攜夫人出席我們的招待,是否需要接上夫人陪你出席?”
停住批示,孔承奕抬頭看了眼柯傑,隨意丟下筆,把椅子旋動轉到落地窗,凝視着細如螞蟻的街上行人,指間輕緩地敲動椅子扶手,細微的“篤篤篤”聲漸漸地暈染開來,“你先出去吧!”
“吱”地一聲辦公室大門被柯傑關上,而“篤篤篤”的聲音持續着,孔承奕眺望蔚藍無邊際的晴空好半晌,最終還是伸手把辦公桌上的電話拿了起來。
沉醉在自己筆下的構建里,花憐惜不知不覺在陽台上描畫了兩個多小時,雙手沾滿了烏黑黑的筆墨,眨了眨此時才發覺的酸痛雙眼,抬頭望向那串晴天娃娃,仍然安詳,彷彿時間靜止了般。
忽地一陣急促鈴聲響起,怔愣片刻,花憐惜辨認出那正是自己手機的鈴聲,心裏一驚,丟下手裏的畫稿拔腿便飛奔往客廳而去。
顧不上滿手的筆墨,輕喘着氣卻見屏幕上顯示的是孔承奕的私人號碼。
“喂……”屏住呼吸,鼻腔抖動地讓自己的氣喘消逝,花憐惜還是快速地接聽了電話。
“喂?”
電話的那端沒有任何的聲響,花憐惜拿下電話再看了眼號碼,狐疑地重新貼放再耳朵,遲疑地問道:“你,打錯電話了嗎?”
握着薄薄的土豪金手機,安靜的辦公室里僅有電話傳來的細微呼吸聲,隱隱地還帶着些許的急促,仔細地辨聽着她的急促呼吸,本想問她在家裏幹什麼,最後仍然是公式化的命令:“是我,6點柯傑去接你,晚上有個客戶帶着妻子出席晚餐,你也一起”
放下電話,看了眼時間,花憐惜重新到陽台把畫稿都收拾回房間,遺憾一天的愜意最終結束了。
身穿藍色長裙,簡單地套上黑色皮外套,花憐惜長發披散着,愈發顯得清瘦,渾身散發恬靜卻又堅毅的氣質。
溫熱的大掌穿過她的小外套,直接貼放在她薄薄的長裙上,指腹緩緩摩擦,孔承奕性感的唇線上揚,滿意花憐惜隨性卻又不失時尚的裝扮。
肩膀微微貼着他的胸膛,花憐惜露出甜蜜的笑意,隨着他的腳步而輕巧前行。
優雅的鋼琴曲流淌,燈色昏黃,浪漫的西餐廳里進餐的客人皆穿着得體的西服及美麗的禮服式裙子,顯得高雅而尊貴。
“我今晚的裝扮會不會讓你的客戶覺得不尊重他們?”拉了拉身上的長裙,花憐惜輕聲地對着孔承奕耳語。
微微使了使力,讓她愈加地貼在自己的胸口,孔承奕傾下身往她耳垂呼氣:“夠獨特,沒必要和別人一樣!”
突然的更加親密讓花憐惜瞬間羞紅了臉,輕微咬着唇,佯裝自己一貫的冷靜。
“西蒙先生,你好,這位是我的妻子花憐惜!”視若無睹其他客人的眸光,孔承奕沉靜地帶着花憐惜出現在客戶的餐桌前。
“你好,孔先生!”西蒙湛藍色的大眼盯着花憐惜,“夫人真漂亮,孔先生有艷福!”剛想傾身向花憐惜行貼面禮,卻不料孔承奕搶先往花憐惜的臉頰親昵地印上一吻,“西蒙先生的妻子也氣質不凡!”
微微把花憐惜重新拉回自己的身邊,孔承奕紳士地替花憐惜拉開椅子,讓她和西蒙的妻子並排而坐,冷淡地向他的妻子點了點頭。
爽朗地哈哈大笑兩聲,西懞直言不諱:“孔先生很愛夫人啊,是容不得別人觸碰她一根手指頭啊!”
“男女授受不親,況且,現在不在法國,沒必要把自己的女人給陌生男人貼面親吻!”毫不掩飾自己的霸道行徑,也並不因為是自己的客戶就不敢得罪,孔承奕舉起酒杯做了個碰杯的姿勢。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聳聳肩,西蒙拿起酒杯和孔承奕輕碰了下。
西蒙和孔承奕沉穩地談着公事,而西蒙的妻子則熱情地和花憐惜低聲細語,偶爾碰上西蒙湊過來和妻子熱吻一番,花憐惜則含笑看着,也並不覺得有任何的不妥,多年在外國生活的經歷,對於別人敢於秀出恩愛的行徑早已經司空見慣。
嘴嚼着牛扒,孔承奕見花憐惜並沒有想像中的害羞,反倒有好奇,“看別人恩愛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