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今夕何夕
此根未露誰先栽，此子已成花未開，
根老子香兩奇絕，世人豈復知從來。
春季的太行山山頂依然白雪皚皚，一個十五六的少年和一十三四歲的少女泛舟於八泉峽之間，峽壁上某些地方一汪汪黃色的岩塊，也有部分地方覆蓋著碧油油的樹叢，太陽此時剛照到半個岩壁，使得峽谷被曬的一邊顏色更豐富了起來。
少年和少女均裏面均穿着禦寒的羊皮，外面套着普通布匹做的外衫。少男一身褐黃，與頭上的黃色髮帶相得益彰，雙手的船槳劃過水面的聲音，偶爾驚起了綠從中的群鳥。少女靜坐船中，一身淺綠的衣裳透過身上鋪在船身，頭上飄散着幾根小辮和沒有繫上的軟發，嘴上吹着一首《春來愁》，悠悠的笛聲從綠笛順着峽谷飄向很遠很遠，也飄進了少年耳朵和少年的內心。
少許，少女放下手中竹笛，搓了搓有些通紅的雙手，籠在嘴邊哈了一口氣，繼續搓了搓，扭頭正看見正獃獃的看着他的少年，立刻四周在自己自身看看，發現並沒有啥不妥，遂開口問到：“看哈呢，七師哥。”
“小師妹，你吹得真好聽，”少年別開頭答非所問。
“和三師兄相比差得遠，三師兄吹笛的時候我都看見蝴蝶在他身邊翩翩起舞，就連樹上的鳥都會和着他的笛聲鳴叫。”
“那不一樣，你的多大，三師兄年紀比你兩倍還多，再過兩年，你就算吹得沒有三師兄好，那也肯定差不多。”一句話說得少女笑了起來。
“你就盡會哄我開心，”少女從船內的行囊拿出包裹，取出裏面的乾糧袋和水壺。“七師哥，歇會吧，先吃點東西。”
少年放下手中的船槳快步的踏入船艙，和少女面對面的坐着。喝了一口水，接過少女遞過來的麵餅說道：“謝謝你，小師妹？”
“謝我啥？”少女含着一口的麵餅，一臉的錯愕。
“謝你來陪我看我的爹娘？”
少女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噴了少年一臉的碎面屑，不好意思的立馬從身上拿出手巾在少年的臉上胡亂的抹起來，一邊抹着一邊看着少年一臉的面屑笑得更厲害了，使得抹在少年的臉上的手都跟着抿着的嘴唇一顫一顫，看着一臉茫然的師哥的臉，少女終於是忍住了笑。
“七師哥，我可不是為了陪你才出來的，雖然呢，我也很久沒有見古伯伯和龍伯母了，但是我是真不喜歡看見他們，每次看到他們都是強顏歡笑，每每提起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的古應天，這都找了十五年了，不是依然一點消息都沒有，為此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和四師姐也經常在外飄蕩，說什麼是幫忙尋找尋找，我看分明就是到處遊山玩水。”
少年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師妹，那畢竟是我從出生就下落不明的大哥。”
“我知道，”看見少年不知是尷尬或是難過又或是伴有些微慍的臉，“我知道那是你親大哥，說實話，我也想見見你的雙胞胎哥哥長啥樣，我也想幫找來着，只是爹就一直不讓我們出來，這次好難得出來一次，還只給我們一個月時間，還規定了路線。”
“那是師父師娘擔心你，怕你出事。”
“那四師姐第一次出門比我還小那麼多，第一次出門也在外飄蕩了整整半年接近春節才回白帝城，那時候怎麼沒見他規定時間，而且師兄們說我現在的功夫可比那時候的四師姐厲害多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是師父和師娘的惟一的寶貝女兒，是我們唯一的小師妹，大家都關心你，怕你出事。”
“反正說好了，等見了古師伯龍伯母，不管你陪不陪我，我都要繼續的游……山……玩……水……”少女故意的拉長了每個音的音長“我才不會乖乖的一個月就回去，長這麼大，我也想看看外面世界長什麼樣？”
“師妹，江湖險惡，這樣會讓師父師娘擔心的。”少年已經解決完一張麵餅，“這樣吧，我們趕緊趕路，爭取多空出點時間出來到大城市去看看。”說罷，起身朝着船頭走了去，少女不滿的看着少年的背影，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麵餅，可惜最太小，依然只咬下淺淺的一小口，氣得她把剩下的一小半麵餅扔進了水裏“吃了兩天的麵餅了，都吃膩了。”
“晚上就好了，晚上我們就可以上山，到時候我烤野味給你吃，就算沒野味，我也給你抓幾隻魚烤了吃。”
“你烤的沒有大師兄好吃，”少女把剩下乾糧塞入包裹，“在白帝城吃魚都吃吐了，我不要吃烤魚，我要吃烤兔子，烤野雞，……”
“行行行，都依你，好吧。”少年無奈的搖了搖頭。
在五年之前，古赤楠夫婦就隱居到了八泉峽延邊的太行山上，五年前的一天古赤楠在一群不知名的人的圍攻之下拼着內傷，與龍碧瓊逃入了此處，一方隱居，一方藉著太行山的藥物，修復內傷，只是一直效果不顯。此事只有白帝城的一干人等了解，每年白帝城白城主都會派遣弟子送些外面的藥物過來，古應龍從十二歲開始就每年往返於兩處。
“楠哥，”龍碧瓊看着古赤楠運功完成，起身坐到他的身邊“感覺如何？”
“我感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古赤楠伸手握住龍碧瓊的雙手，“這些年辛苦你了，碧瓊，我……”
“我們兩還說啥呢？”龍碧瓊伸手捂住了古赤楠的嘴，“再過兩天應龍該到了，此次，我們是隨着應龍一起出去，還是我們兩單獨再去尋找應天？”
“碧瓊，你聽我說，我這幾年有些別的想法？”望着龍碧瓊漸漸變得不快的臉色，古赤楠悠悠的開口道：“我們天南海北的漫無目的的尋找，十幾年來依然音信全無，因此，我想……我想先重建長古山莊，有一方勢力，才更方便來尋找我們的孩子。”
“你容我想想吧。”龍碧瓊抽出被古赤楠握住的另一隻手，轉身向門外走去。“我先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