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了保護你
()第二天放學，亦凡早早等在了亦舒教室門口，路過的學生都驚訝地看着他，以為自己班上誰惹到他他守在這裏要找人報復呢。
亦凡任他們猜測打量去，前世他早就習慣了被人看，這些學生的目光實在不算什麼。
“亦凡？你怎麼在這裏？”后一步出來的亦舒也很驚詫，隨後想到可能是亦凡又要自己幫他撒謊了。
“等你一起回家啊。”亦凡哥倆好的摟着亦舒的肩，亦舒一抖，更加驚詫了。
亦凡是不是吃錯了葯，現在這種情形算是怎麼回事？還說要和他一起回家。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你不信？”亦凡挑了挑眉。
“怎麼，今天沒事幹了？”亦舒不答反問，話里意有所指。亦凡最近常打架，據他了解，還偶爾去迪廳和酒。
“你昨天不是讓我別再打架了嘛？”亦凡聳了聳肩，無所謂的回答。對他來說，答應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因為他是陳亦凡。
亦舒第三次驚訝地看向他，他說的是真的？
“哥。”
“怎麼了？”
“你是不是空虛寂寞啊？我聽媽說你在瀏覽不良網站……”
“……”
過了一會兒亦舒才爆發：“誰空虛寂寞啊？誰瀏覽不良網站啊？”
一巴掌拍向亦凡後背，亦凡卻敏捷地跳開了。愛運動又常打架的他怎麼會被運動廢柴亦舒打中？除非他故意的。
兩人一路上打打鬧鬧的，卻不知被一幫人跟蹤了。
“李哥，哪個是陳亦凡？”一個黃毛少年問道，他們跟了有一會兒了，看兩人長的一模一樣，他們又是第一次見二人，難免分不出來。
被稱作李哥的少年也滿頭包，他也沒見過陳亦凡，只是昨天好友被打了，臨時起意決定幫好友報仇而已。好友雖然說過陳亦凡有個一模一樣的哥哥，但二人從不一起回家，因此很好認，可是沒料到現在這種情況啊。
一咬牙，李哥乾脆不分了，反正兩兄弟，估計另一個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起揍，我們人多，還怕他不成？”
“李哥，他們拐彎了。”黃毛提醒道。
“正好，這種小巷子人少，我們把兩邊一堵，他們想跑都跑不掉。”李哥陰險一笑，還真有點地痞流氓的感覺。
他們是另一所中學的，平常也是不學無術，以打架揍人為樂。
“哥，一會兒我叫你跑你一定要跑知道嗎？”亦凡突然拉住亦舒，以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情叮囑。亦舒覺察到事情不對勁，正想說什麼卻被捂住了嘴巴。
“一定要聽我的，來的人很多，我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對手。”亦凡想了想又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打電話報警。”
亦舒點點頭又搖頭，他知道自己很廢，可是如果留下亦凡一個人的話，那他豈非更不是別人的對手？
“哥，相信我，我可以處理的。”亦凡張揚地笑道，一把推開亦舒，自己擋在他身前，“快走！”
亦舒還是不動，他已經清楚的看到了來人有十多個，且個個手裏都拿着木棍，顯然是來者不善。
“你要是再不走我永遠不認你是我哥。”亦凡威脅道，眼睛死死盯住來人，他知道自己今天跑不掉了，可是亦舒是無辜的，他不能把他牽扯進來。
“呵呵，一個也別想跑，陳亦凡，打了我兄弟總得付出點代價，嗯，什麼代價好呢？”李哥摸摸下巴，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着：“打斷你哥的腿怎麼樣？聽說他成績優異，要是斷了腿，不知還能不能上學呢？”
“你敢！”亦凡目光如炬，眼裏升起熊熊烈火，“你們要對付的人是我，讓我哥離開。”
“呵呵，就算我想讓他離開你們身後的兄弟也不會答應的，對不對啊？”李哥朝他們身後的人一使眼神，後面的人立刻沖了上來。
亦凡一個閃身立刻護在亦舒身後，只聽“碰”的一聲，木棍打在了亦凡背部，小臂粗的棍子竟然裂開了一道口子。
“亦凡！”亦舒大驚，剛才的聲音那麼清晰的回蕩在耳邊，要是打在他身上的話，他絕對已經爬不起來了。
“我沒事。”亦凡扯出個笑容，只是比哭還難看。
後面打人的小嘍嘍一愣，他其實並沒想用那麼大力的，再怎麼兇狠他們畢竟還是學生，不可能弄出人命來。
李哥眼裏閃過一絲陰霾，“兄弟們，上，他們今天跑不掉了。”說完帶頭沖了過去。
眼看跑不掉了，亦凡一把將亦舒摟住，雙手護住他的腦袋，彎下身子將亦舒整個兒圈在了懷裏。
剛做好這些，棍子便如雨點般砸了下來，背部，腰部，腿部，胳膊……除了腦袋和前面，其餘地方都受到了重擊。
漸漸的，亦凡有些支撐不住了，身體緩緩往下滑，只是護着亦舒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亦舒大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嗓子都喊啞了也沒人聽。
他身上也挨了幾棍，但相較於亦凡，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而已。
李哥等人打累了，看看也差不多了，亦凡胳膊上裂開了一道口子，正汩汩往外冒血。而腿上和背部也有滲血的跡象，要是再打下去估計就出人命了。
“算你小子好運，我們走。”李哥很拉風地說了一句，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率領自己的小弟離開了。
李哥一幫人剛走亦凡就徹底倒在了地上，亦舒大驚，趕忙從他懷裏鑽出來。再看亦凡，已經徹底昏過去了。
“亦凡，醒醒啊。”亦舒急得不知該怎麼辦，不敢告訴母親，可是如果不告訴母親的話又沒人可以幫他。最後，他還是決定先送亦凡去醫院。
在好友寧遠那裏借了些錢，再加上平時省下來的東拼西湊才勉強交了手續費，只不過醫生檢查說左胳膊有骨折現象，需要進行小型手術。
看着被推進手術室的亦凡，亦舒一陣難過，要不是保護他，憑亦凡的身手絕對不可能被人打成這樣。可是，亦凡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的關係並沒好到這種地步？還是說，這就是血緣。
“亦舒，先別急，先打個電話回家，不然你母親該擔心了。”寧遠提醒亦舒，看他神情疲憊，知道是先前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了。
亦舒點點頭，確實，以前這時候他早就回家了，今天兩人都沒回去，母親一定急壞了。
他摸出手機，卻發現沒電了，於是抱歉地看向寧遠，寧遠對他一笑，把自己的遞了過去。
“媽，我是亦舒，哦，沒事，今天多問了老師幾個問題所以晚了點……亦凡？他沒事，打籃球去了……媽，我今晚在同學家住，就不回家了……真的沒事。”亦舒聲音顫抖，還帶着哭腔，聰明的蘇黛一下就聽出來他有事瞞着自己。
“媽……”在蘇黛的逼問下，亦舒終於承受不住，將實情說了出來。
蘇黛驚的差點打翻茶杯，強迫自己鎮定后，才對亦舒叮囑道：“媽媽馬上就過來，你不要慌啊。”
掛了電話，她咬咬下唇，隨即撥通了另一通電話。
“喂，你好，我是蘇黛……我需要錢，多少？一萬。”
蘇黛到的時候亦舒和寧遠正守在亦凡床邊，亦凡還沒醒，往日紅潤桀驁的臉上現在一片蒼白，隱隱還皺着眉頭。
“亦舒，”蘇黛輕聲喚道，怕驚擾了亦凡，亦舒聽到母親的聲音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亦凡怎麼樣了？”
“媽，坐下來，”亦舒給母親讓出位置，寧遠也禮貌的打招呼。“這次多虧了寧遠，是他幫忙付的手續費。”亦舒感激地看着寧遠，寧遠連忙說著：“沒關係，同學有難是該互相幫助。”
“小遠，真是多虧了你。”蘇黛拉住寧遠的手不停道謝，弄得寧遠尷尬無比。
“醫生說亦凡的左胳膊有骨折現象，剛才已經動過手術來了，其他地方都是皮外傷，疼個十天半月就好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背部和腿要是出了問題就糟了。
蘇黛點點頭，看了床上的亦凡一眼，想問什麼又壓下了。亦舒也不想提，因此房裏陷入了沉默。
過了會兒蘇黛才想到他們還沒吃飯，自己剛才走的匆忙也忘了帶點過來，於是打算出去買點吃的。
“阿姨，我和你一起出去，我也該回去了。”時間不早了，寧遠家離這裏並不近，要是再不回去就該被父母說了。
“好，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小遠。”蘇黛邊與寧遠往外走又開始道謝。
“沒什麼，呵呵。”兩人漸行漸遠，亦舒收回目光望向亦凡，他還是沒醒。
“笨蛋，傻瓜，白痴，獃子……”亦舒開始罵人，將自己所能想到了詞都罵了一遍，亦凡眼皮動了動，沒有睜開眼睛。
“為什麼不還手？為什麼要把我護在下面？我們關係很好嗎？你明明那麼討厭我的啊……”亦舒繼續絮叨，眼淚卻不知覺地滾落下來。
“嗒……”滴在了亦凡手上。
亦凡裝不下去了，他從不知道亦舒會為這種事哭，在他的印象里，亦舒最多的表情就是淡淡的笑容，像昨晚那種窘迫是百年難得一見，更不用說哭泣了。
真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啊。亦凡心痒痒的，全身的疼痛似乎都比不過心裏的癢。
為什麼要把他護在下面呢？因為這件事他是挑起的，他應該承擔所有責任。至於他們的關係，確實說不上好，可是他從來沒有討厭亦舒啊，真不知道亦舒這個結論是哪裏來的。
至於第一個問題，他為什麼不還手？
“因為我答應過你不再打架的。”這麼想着，也就說了出來。
亦凡睜開漆黑深邃的眼睛，緊緊盯住亦舒吃驚的側臉，呵呵，就知道他又會露出這種表情。亦凡無奈的眨眨眼，嘆了口氣。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亦舒說話打結，眼裏還有淚光閃動，看起來楚楚可憐，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狗。
“大概是在你罵我的時候。”亦凡壞笑着看着他。
“那……你都聽見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嗯，聽見了。”亦凡老實回答。
亦舒突然爆發了，抹了一把眼淚，蹭地站起來掐住亦凡脖子，他要先把他掐死，然後再自殺。奶奶的，他沒臉活在世上了，那些話怎麼能被他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