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意外的聯誼
()返校后，亦舒又開始更新《臨湖頌》，不同於以往的想像編造，這次寫起來竟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似乎，那種想要與某人在一起的感覺強烈了。
亦舒很喜歡這種感覺，寫起文來得心應手，一晚上更了近一萬字，把前兩天的分量都給補了回來。
《臨湖頌》已經進入高`潮部分，兩位主人公經過磨合終於走到一起，讀者們看得很興奮，都在猜測結局是HE還是BE。
“一定要是HE啊，小魚，你虐的夠多了。”
“我的小心肝啊……終於在一起了，話說老師也太彆扭了。”
“小魚，你要敢寫悲劇的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老師太可憐了，為了小航航做了那麼多事情。”
亦舒苦笑，要是大家知道他一開始設定的就是悲劇結尾的話，不知他們會不會從電腦屏幕後面跳出來抽死自己。這種師生加上同性的戀情，怎麼可能以喜劇結尾呢？
關上電腦，亦舒躺在床上發獃，不知道寧遠怎麼樣了？是默默喜歡着那個男生還是已經放棄了呢？
又到周末，亦舒本打算去看亦凡的，結果班裏臨時與經管某個班弄了個聯誼會，要求所有人都必須參加，因此他只好打電話告訴亦凡不能去了。
“無所謂啊，正好我也很忙，就算來了我估計也沒時間陪你玩。”亦凡冷淡的回答，心裏卻有點失落。經過一個禮拜的調整，他已經差不多恢復以前的心境了，可是這通電話，又讓他開始想念起亦舒來。
“嗯，那你要注意身體啊，我下個禮拜一定過來。”亦舒保證道，他總覺得是自己食言了。明明說好這個周末去看亦凡的，結果卻未能遵守承諾。
“我知道了，你也一樣，要注意身體，下個禮拜可不要因為生病又來不了了。”亦凡戲謔，硬是將關心的話說成了嘲笑。
亦舒早已習慣他的講話方式，因此並不在意，對於亦凡這種高傲的傢伙來說，能講出“注意身體”四個字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傍晚，亦舒換好衣服來到聯誼地點，去了才發現裏面已經有二三十個人了，男男女女一大群，都聚在一起聊天。
“亦舒，快過來。”班長羅婷婷坐在正對門的位置，一眼就看見了亦舒。所有人都朝他看過來，亦舒有點尷尬，只能硬着頭皮走過去。
“亦舒，竟然是你們班？”一個好聽的聲音傳過來，亦舒愣了愣，發現居然是楊致浩。
“致浩？”亦舒也很驚訝，心裏卻鬆了一口氣，原本還想着不知怎麼應付呢，有致浩在就不用愁了。
楊致浩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出一個位置，亦舒在他旁邊坐下，微笑起來。
“我說你今天怎麼打扮得那麼好看，原來是為了聯誼啊？”楊致浩湊近亦舒輕聲說道，卻不知自己的話里透着一股酸味。
“我哪裏有打扮？”亦舒漲紅了臉，他只不過去剪了個頭髮而已，天氣越來越熱，頭髮短一點比較涼快。
楊致浩摸摸他的腦袋，短短的髮絲扎得他手心痒痒的，心也跟着癢起來。
“怎麼了？剪得不好嗎？”亦舒見他摸個沒完，還以為有什麼問題。
“很好看，很清爽。”楊致浩不甘心的收回手，眼睛卻一直盯着他瞅，似乎怎麼都看不夠。直到旁邊的男生拉他胳膊他才回過神來。
“人家美女問你名字呢？你在看什麼？”男生給他使了個眼色，楊致浩回頭，果然看見一個女生盯着他看。
“你好，我叫楊致浩。”他大方的報上自己的姓名，心思卻還在亦舒身上。
美女與他聊了起來，亦舒越發覺得無聊，又不好走開，只能一個勁地保持沉默。他不善於應付這種場合，旁邊的楊致浩卻長袖善舞，把美女逗得樂開了懷。
末了，兩人還交換手機號QQ號，亦舒估計，接下來就該約會了。
“你今天不開心？”回宿舍的路上，楊致浩敏感地覺察到亦舒心情不好。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有一種奇妙的和諧感。
“沒有，只是不太喜歡這種場合而已。”亦舒老實回答，他也知道這樣下去不好，再過三年，他就得走上工作崗位，到時候會與很多人交流，不能一直沉默下去。可是，他還是不喜歡。
“其實我也不喜歡，不過沒辦法，有的時候，必須學會怎樣與人交流，即使內心反感地想吐。”楊致浩十指交叉抱着後腦勺，笑得有些苦澀。
良久，兩人都沒有講話，月光照亮了林間小路，灑下滿地銀輝。
“亦舒，以後你想做什麼？”楊致浩突然問到。
“以後啊，其實我想成為編劇，我喜歡這個職業。”
楊致浩有些驚訝地看着他：“我還以為你會想成為專職作家呢。”畢竟他的小說很火，接連被排成電視劇電影。
亦舒搖搖頭，他以前的理想是不明確的，真正有這個想法是從上次見到華江開始的。華江將他的小說改編的很成功，不僅細節處處理的很好，結局更是比原版巧妙。
看着自己的作品被搬上銀幕是很開心，但如果是自己親手改編將它搬上銀幕他會更開心。
“你呢？想做什麼？”
“我想自己出去闖蕩，但是估計沒這個機會了。”楊致浩嘆了口氣，背影看起來有些孤寂。這是他第一次與亦舒談自己的理想，卻發現是那麼的孤獨無助。
“為什麼？”亦舒好奇的問道，沒機會，怎麼會呢？
“呵呵，開玩笑的，對了，你們專業暑假也要求實習？你打算去哪裏實習？”楊致浩轉移了話題，不想在談論令他鬱悶的問題。
“嗯，但是我還沒找好地方。”
“你不是想做編劇嗎？可以找一家影視公司。”楊致浩建議道。
亦舒先是一喜，接着又耷拉下腦袋，影視公司怎麼會要他這樣的新手？他才大一，不是那麼好找的？
似乎看出他的擔心，楊致浩不經意說道：“你可以萬星試試，畢竟你與他們合作過兩次，被選上的幾率應該會大些。”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亦舒一敲腦袋，豁然開朗。說不定還有機會跟華江學習學習，亦凡也在那裏，也許還可以常常見面呢。
亦舒很興奮，第二天就投了簡歷，意想不到的是，公司那邊很快有了回復，讓他周三下午去面試。
他想不到自己竟會這麼好運，好像，太順利了一點。不過這時候他也管不了那麼多，滿腦子都想着一定把握機會，一定要面試上。
如他所願，面試官沒怎麼為難他就讓他通過了，並讓他學期結束后就去公司實習。他還有一個禮拜就考試了，考試大約也要兩個禮拜，算算時間，應該在七月份左右就可以開始實習。
一晃到了周末，亦舒如願以償再次去了X島，這次他是一個人去的，楊致浩有事情回家了，未與他同行。
“你心情好像很不錯，有什麼事情說來聽聽，讓我也開心開心。”亦凡從見到亦舒開始就發現他一直在笑，一開始以為他是見到自己而高興，後來才發現跟自己壓根沒關係。
“也沒什麼。”亦舒撓撓腦袋，有些尷尬地說道：“是我么暑假要實習，我給萬星投了簡歷，而且通過了。”
亦凡手一抖，筷子上的魚丸骨碌碌滾到了地上，還彈了一下。這個消息簡直太意外了，亦舒怎麼想到要去萬星實習的？
“我將來想做編劇，所以打算從現在開始學習。”亦舒解釋道，低着頭避開亦凡的眼神。亦凡該不會想他是為了他才去萬星的？雖然也有這個因素。
兩人沉默半響，氣氛一時間有些僵。
亦凡心裏有一絲絲甜蜜，雖然知道亦舒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才去萬星的，但還是忍不住開心。這樣的話，他們以後就可以經常見面了？
他直直地看着亦舒，想要看清他的真實想法，卻只能看見他輕顫的睫毛和含笑的嘴角。
他不想承認他被吸引了，對方與他一樣是男的，還是他血緣上的哥哥。可是越是這麼想，越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對方。等他反應過來時，手指已經觸碰到了亦舒臉頰，柔軟溫熱的觸覺令他一顫，完全不想將手收回來。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亦舒奇怪地看着他。
“嘴角上沾了油。”手指繼續下滑，為亦舒抹掉根本不存在的油。亦凡突然有些煩躁，覺得自己就像唐突美人的猥瑣男。
亦舒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慌忙說道：“我自己來就行了。”然後拿起餐巾紙使勁擦，也不知道是因為嘴角有油不好意思還是被亦凡那樣觸碰。
剛才他的心跳得很快，亦凡的指腹擦過他嘴唇時他竟有麻麻的感覺，他狠狠唾棄了自己自己一頓，為自己心中所想而不齒。
那是他弟弟，別人是好心幫他擦油，他怎麼會往曖昧的方向想？果真是因為最近寫**小說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