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高冷蘇牧求周周
蘇牧推門進來時,和正抬頭的周周眼神對上。
蘇牧本來想自然的打個招呼的,可在看到周周時那些話全部噎了回去。
不過離上次見面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她似乎又瘦了,從前的娃娃臉都瘦成了瓜子臉,一雙眼睛顯得更加水靈了,此刻掀睫娘王,菱唇輕啟的呆愣模樣,竟隱隱有些美人胚子。
蘇牧再看到她臉上的傷時,適才壓下的戾氣又冒了出來。
周周看他皺了眉,叫她心中一疼。
本來看到蘇牧出現時,她以為在做夢,她這些日子日日夜夜的盼着,都在幻想蘇牧會不會有一日過來找她,可盼的心都疼了,他也不曾來過。
而今來了,卻對着她露出如此險惡的表情。
他不想見到她嗎?
因為她昨夜打的那個電話,蘇牧是不是心下對她又有了反感?
周周不知道怎麼面對蘇牧,甚至連最基本的招呼都忘了,就那麼獃獃的看着他,緊張,不安,輸液的那隻手無意識的捏緊了被角。
蘇牧將她的情緒盡收眼底,抬眼間戾氣收的乾乾淨淨,帶着笑的走過來,“怎麼,不認得我了?”
蘇牧看他嘴角的笑,那樣溫潤,那樣柔和,讓她的心都軟了。
怎麼可以在她經歷這樣的劫難之後,還對着她這樣的笑,蘇牧不知道這時候的她,任何一點點的溫柔,都足以叫她放下堅強嗎?
她開口,嗓子是啞的,“……蘇醫生。”
蘇牧心一凜,似乎很久都不曾聽到她這麼叫他了,竟然有些發怔。
蘇牧坐下,拿了蘋果出來,察覺到周周的眸子緊盯着他不放,那樣的眼神,像是受傷后的寵物,眼巴巴的看着主人求寵愛求憐憫的表情。
蘇牧難以面對。
“吃蘋果嗎?”
不等周周答應,蘇牧便拿起了水果刀,專心致志的開始削皮。
其實闊別重逢,跑來靜靜的削蘋果實在有些不對,其實他有很多話想說,但是他發現面對周周時,他的話在心中百轉千回,卻最終止於舌尖。
周周也沒有出聲,她害怕蘇牧說話,上次在辦公室偶遇,蘇牧說了不過幾句話,可句句都是刀槍棍棒,傷人於無形。
她寧願這樣沉默着,看着蘇牧削皮。
蘇牧的手指纖長白凈,細卻又不會顯得痩,長和寬的比例都是恰到好處。
從前她看蘇牧拿手術刀賞心悅目,現在她看蘇牧削蘋果依舊是視覺盛宴。
畢竟拿手術刀的人,削一個蘋果那簡直就不是個事兒,一般人只要求不斷,但蘇牧還能做好間距,時速,薄厚都一模一樣,這實在很難。
兩人都盯着那蘋果皮到底,即將脫落的那一刻。
周周莫名屏住了呼吸,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聽到了蘇牧低聲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心一跳,她抬眼,對上蘇牧墨黑的眸子,看不見任何情緒。
他催她回去?
為何?
難道他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她辭職嗎?
就因為她昨晚給他打了個電話嗎?
她不想的,可是在那個時候,她一睜眼,看到那個人在床邊詭笑,接着就被人摁在床上,意圖不軌。
幸好有小張之前示警,她為了自保,就拿了一隻麻醉劑藏在床頭,卻不想真的派上了用場。
她當時扎了他一針,也不知道推進了多少,就被那人推開,她嚇得躲進了廁所里。
聽着門鎖不停的轉悠,不停的響,那一刻她真的覺得絕望又無助。
人在最恐懼的時候,想到的人,往往是心裏最深處的那個人,所以她打給了蘇牧。
可卻不想,蘇牧真的來了,她為他來了而欣喜感動,卻又因為他來了是因為催她回去而難過傷心。
他一定要逼得她辭職才滿意嗎?
“我不回去!”
蘇牧一下咬了牙,看周周掛着傷的臉蒼白無比,可眼中卻執拗又堅決。
“都這樣了你還不回去?”蘇牧難得的發了火。
看蘇牧怒容滿面,周周覺得又驚訝又覺得迷惘,蘇牧為她遇到這種事生氣嗎?
可是比起回去就不得不辭職,從而自此從蘇牧生活中消失來說,她寧願在這個危險的地方。
至少這裏,她還可以離蘇牧近一點!
“是!”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蘇牧氣的一口氣上不來,聰明如蘇牧,怎麼可能不知道周周為什麼不回去呢?
她把這裏當避風港當避難所他知道,她躲在這裏想要逃避他他也知道,所以他從未多一句置喙,但是現在,她已經出事了,他不可能視而不見,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為什麼?難道非要我說喜歡你你才肯回去?”
驚慌抬頭,沒有想到蘇牧如此直白,周周臉上的血色褪的乾乾淨淨!
她嘴角抿了抿,又抿了抿,才低下頭,看着手上的枕頭,勾出一個諷刺的弧度,“你不用說,你說了我也不相信!”
“周周你……”
不給蘇牧說完的機會,她不敢聽,那次告白已經傷到了自尊,不想這次蘇牧又如此直刺刺的揭出來,她的尊嚴已經體無完膚。
她抬頭,被子下的冰涼的手緊攥成拳,她笑的真心又釋然,“蘇醫生,我其實覺得,你是有些喜歡我的,就算不是喜歡,也是在乎的,但即使是在乎,比起你對別人來說,這已經很難得了,你其實應該也是清楚的,然而你那天還是選擇了拒絕了,想來你是想的很清楚的,有好感並不代表可以在一起,可以交往,你是如此純粹的人,為何要為了我去屈就自己呢?”
蘇牧愣住,看着眼前的周周,她依舊是從前沒心沒肺的模樣,可細看,她眼底已有了幾分蒼涼和落寞。
不過下鄉幾個月,她竟然變得如此理智又冷靜,還是因為,她其實一直都是如此,只是卻一直掩飾着不讓他發現。
她想的如此通透,以蘇牧淡然的性格,不會再糾結,會尊重對方的選擇,但是,一想起昨晚發生的那種事,蘇牧就沒辦法淡然以對。
他低頭,聲音低低的,“不管怎麼樣,這裏很危險,你先跟我回去,其他的事,我們回去慢慢再說。”
周周聽出他口氣中的妥協還有堅持,訝異的看着蘇牧。
蘇牧從來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可是他現在卻用這樣一種低姿態跟她說話。
她那顆已然死掉的心又有死灰復燃的跡象。
她緊張的盯着蘇牧,小心翼翼的探問,“回去了,我們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