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顧名思義
本已離開桌子旁的池白瑀聞言,又走了回來,將先前從春桃手裏接過來的小包裹往他面前一推,“這是李公公收拾出來的,裏面有幾件衣服,還有些楚燁錦喜歡吃的東西,上次忘了問你,楚燁錦他現在是在京城,還是在哪裏,為防東西壞掉,我都讓他做成乾的,你幫我轉給他,並告訴他,整個禹王府上上下下都在等着他回來。”
只這麼一瞬間,就連藏在暗處的孫成都感覺到,原先那低氣壓,眨眼間就消失了,無影無蹤的。
韓清陌再開口時,語氣也不復先前那般冰冷,甚至有點激動,“我會的。”
因為他假裝低頭,看向桌子上那個小包裹,所以池白瑀沒有看到,他的眼角噙着水霧。
歷經生死,本以絕望,再體會到這種關心,那種心情,許是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明白。
池白瑀雖然沒看到他眼底里浮起的水霧,但這聲音,她卻是聽出來了……
很激動,不過,這種激動被他刻意遏制住了。
池白瑀在心裏納悶,李公公給楚燁錦送包裹,韓清陌激動個什麼勁兒?
或許這倆人的感情真的深厚為彼此歡喜的地步了?
反正她是無法理解的,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請求可能比較為難,她放低了姿態,試探性地小聲問道,“那個,你派走送這個包裹過去的時候,能不能帶我一起過去一下?放心,我可以裝扮成小廝的模樣,不會露餡的。”
那晚,在韓清陌走後,池白瑀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楚燁錦沒死這個消息給吃透,等到她安靜下來后,經再三思考,她還是覺得,如果韓清陌能允許,她還是得儘快和楚燁錦見一面比較好。
見了面,有個初淺的了解,對以後該何去何從,她也心裏也能有個準備。
韓清陌挑挑眉毛,有些意外,上次不是跟她說過了,楚燁錦暫時不方便見人,也不方便現身么?
上回不是答應得好好的,怎麼又提出這個要求了?
“你是有話,不能讓人傳達?”
他想了想,小丫頭和楚燁錦未曾見過面,不至於有想念一說,所以,大概是有某些話,想對夫君說,卻又羞於讓人傳達?
池白瑀順着他的話一想,那些話,還真是不能讓別人代為傳達,於是點了點頭。
面具之下,韓清陌的臉色,以極快的速度,從烏雲沉沉,到轉陰,再到多雲,再到晴,這速度,若是他摘下面具,若是讓孫成和周大名等人看到,一定會說,那是他們跟在主子身邊這麼久,從未見過的速度,就連當時打贏了南疆那場勝仗,也未曾見主子這般高興過。
可……
他垂眸看着自己毫無血色的雙手,再想到,一天一天在慢慢改變的容顏,終是嘆了口氣,“他現在不方便見你們,如果不方便讓人傳達,你可以寫成信,我讓人一起轉交給他。”
寫信?
池白瑀心想,自己都幾千年沒有寫過信了,連信的格式都不一定記得了,還寫什麼信啊。
“那就算了,只是,你能不能跟我透露一聲,他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有個大概的日期,也好。
池白瑀退而求其次地想。
原本還在期待着她會給自己寫什麼信的韓清陌,在聽到那句“算了,”的話時,心情小小鬱悶了一下,不過,池白瑀後面的問題,又讓他眉心那縷鬱悶之氣消散了,直直看着池白瑀,“你迫切地希望他早點回來?”
迫切?
還是迫切地希望?
池白瑀覺得這句好像說得有點兒重了,但她也不能讓韓清陌知道自己問這個問題的真正目的所在,訕訕笑道,“闔府上下都希望他能早點兒回來,你都不知道,李公公聽到他沒有死的消息,那個老淚縱橫喲,看着都感人,所以你一定要把禹王府上下所有人的迫切希望告訴他。”
韓清陌:……
“嗯,”語氣里,稍稍有點低落。
不過,池白瑀沒有發現,說起李公公,她忽然想到,自己沒跟韓清陌打過招呼,就將楚燁錦沒有死的消息和李公公說了,想到這裏,她才又小聲問他,“我把楚燁錦的消息,和李公公說了,沒事吧?李公公已經答應過我,不會再把這個消息告訴第二個,李公公是楚燁錦的管家,據說在他身邊也呆了很多年了,你放心,李公公對他很忠心的,我相信,他不會出賣楚燁錦。”
若不是看在李公公這麼忠心的份上,池白瑀也不也冒冒失失地就將楚燁錦的消息告訴他。
韓清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然後再看她,“你還有事兒?”
切!
這是趕人的節奏?
池白瑀站起來,“沒事,這就準備回去了。”
走出去幾步,她又轉過頭來,“不過,你真的還打算繼續學做菜?”
韓清陌:……
“你打算把秋果借給我?”
提起這一茬兒,池白瑀這才想起來,有一段,韓清陌好像派周大名去跟她借過秋果,當時,她還以為韓清陌是發現小秋果在烹飪方面的天賦,想挖她的牆角呢。
不過,想到方才那盆亂燉,池白瑀,如果讓秋果來教他煮飯做菜,會不會太為難小秋果了,畢竟,連她這個前世加今世,極少進廚房的人,都不可能煮出那麼慘不忍睹的亂燉來。
思及那盆亂燉,她不由又多嘴,再問一個問題,“話說,你做亂燉就做亂燉,為什麼要亂燉裏頭話魚?”
韓清陌不解,“亂燉,顧名思義,不就是什麼東西都能往裏放的?”
好吧……
池白瑀朝他豎起大拇指,“高!真是高見!”
然後啥都不說了。
提起裙擺往外走,走到外面,看到周大名,她好心地提醒道,“如果你們中毒了,記得到主院找我。”
周大名感激悌零,對於池白瑀的話,他深以為然,他們家主子在烹飪方面,真心的……不忍直視,這樣子亂搭配,他們每次主子煮出來的東西之前,都在想着,這東西吃下去,自己還能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