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子涵一邊帶路一邊轉頭壞笑一下，“是秘書處哦。”

程夜瀾瞭然，隨即饒有興趣道“那，你們的那位秘書長會出席么？”

說起來，子涵之所以在早就決定要進組織部的同時還加入了秘書處，完全是因為那位秘書長，讓程夜瀾真想看看那位能讓子涵另眼相看的人物會是什麼樣子。

“當然會了。”子涵回過頭對他得意地笑笑，頗像是“奸計得逞”，程夜瀾點點頭便沒有再開口。

很快來到了一間包房，裏面當然是燈光黯淡，程夜瀾在門口就可以看到裏面應該將近二十人，有一個男生正在唱歌，倒是十分動聽，包房內並不顯得擁擠和嘈雜，讓程夜瀾很滿意。

有人看到子涵便向他招招手，程夜瀾當然不會認識那個人，子涵卻很高興地拉着他向那人的方向走去，於是程夜瀾猜測那位就應該是子涵的部長，也就是現任校學生會的秘書長。

果然，兩人走過去之後，那個人也站了起來，子涵便向他們介紹道“這位是我哥哥，程夜瀾，這位是我們的秘書長，葉亭嵐。”

“楊學長，你好。”葉亭嵐向程夜瀾伸出手。

“你好。”程夜瀾和他握了握手。

這個葉亭嵐的相貌……程夜瀾不得不在心裏稱讚一聲，的確是非常出眾，雖然此時的燈光效果並不好，卻還是可以讓人看到他的眼睛很漂亮，鼻子也頗為直挺，整個五官配上瓜子臉型和潮流的髮型，幾乎讓人感覺他是明星海報中走出來的人，而且是渾然天成，不需要任何包裝和修飾的那種。

難怪呢，子涵對他幾乎是一見傾心。

三人坐下后，葉亭嵐便將兩個酒杯拿過來遞給子涵和程夜瀾，還為他們斟上酒，又將一些水果糕點之類的端到他們面前，並問他們要不要唱歌。

程夜瀾看得出，那個人和子涵的關係很好，但還是沒有到情侶間的程度，子涵和他說話的態度也並不算親密，這當然是因為還沒有向他表白，至於原因嘛，程夜瀾最初聽到子涵抱怨的時候就格外無奈，因為那個人現在是有女友的，子涵真的是任重而道遠。

程夜瀾並不是很想唱歌，也就婉言拒絕了，只是喝了一點酒又吃了些水果而已，他倒更願意去聽別人來演唱。

而子涵卻對那個人說“我想唱雙人合唱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程夜瀾扶額，那個人卻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而是點點頭，“好啊，你要唱什麼？”

子涵便拉着他到點歌台那邊，程夜瀾坐在原位想，這一定是子涵知道那個人的女友，也就是他們的副秘書長今晚有事不能來參加聚會才會抓緊時間去和那個人親近。

很快兩個人又回到座位上，因為前面還有幾首歌要唱，子涵這段時間都是一直在和程夜瀾聊天，等到五首歌之後，大屏幕上響起了《夜夜夜夜》的伴奏，子涵便和那個人接過話筒，做好了準備。

這首歌確實很好聽，兩個人一人一句地唱了下去，倒給人一種近乎是原唱的錯覺，程夜瀾聽着他們的歌聲，不知為什麼竟然想起了宋啟光，不知道，這個時間，那個人在什麼地方，又是在做什麼呢？

下意識地拿出手機，想要看看那個人是否有給他打電話發短訊之類了，哪怕是問他有沒有吃飯也好，可是，屏幕上真的有一條未讀短訊，卻並不是來自那個人。

程夜瀾和顧非離幾乎是每天都要發短訊聊幾句的，這條短訊也是來自於他，程夜瀾回了他的短訊便嘆氣一聲收起手機，這時子涵的歌曲也差不多演唱完畢，程夜瀾和其他人一起鼓起了掌以示稱讚。

“哥，好聽么？”子涵將話筒遞給下一位唱歌的人，問程夜瀾道。

“好聽。”程夜瀾寵溺地摸摸他的頭。

“你陪我出去透透氣吧。”子涵這樣道。

程夜瀾點頭，子涵和葉亭嵐說了一聲便和程夜瀾一起走出了包房，子涵邊關上包房的門邊問含着笑程夜瀾覺得葉亭嵐怎麼樣。

程夜瀾回答他，看起來不錯，值得一交。

外面的空氣卻是比包房內清爽不少，兩人隨意地走到樓梯的交界處，程夜瀾正打算伸伸手臂，沒想到子涵幾乎是一站到樓梯口的位置就以手掩住口，繼而湊到程夜瀾耳邊指了指樓下的位置，“看看。”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樓，那麼樓下自然是地下的位置，那裏也是有幾個包房的，程夜瀾疑惑地看看子涵竟然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便奇怪地和他換了個位置，向下看去，卻不料，這一眼當真讓他整個人僵立在那裏。

一樓到地下室是一條樓梯直通的，而樓梯自然就有些長，加上走廊內的燈光有些昏暗，其實並不太能夠看得清人的相貌，饒是如此，程夜瀾依然看得見，那是一男一女正面對面站在那裏，而那個男人……竟然是宋啟光……

“你說，他們在那幹嗎呢？”子涵微微蹙眉，神情中透着玩味，他不知道程夜瀾和宋啟光的事，也就沒有注意到程夜瀾此刻的狀態，猶自聲音並不大地猜測着，“偷情？不像；談生意？可是他們有什麼生意好談的呢？”

子涵說的沒錯，那兩個人只是站在那裏，身體上沒有任何接觸，着實不像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姦情”，但要說談生意，這種表現比正常談生意的樣子親密的多，何況程夜瀾並不認識那個女人，應該不是通常和公司有生意往來的那些大客戶。

程夜瀾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覺，最初看到他們時當真是心裏一陣劇痛，也有無盡的酸澀，隨之而來的便是凄涼，他們既然沒有做出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所以程夜瀾並沒有吃醋、生氣這些情緒，可是，宋啟光和自己不認識的女人接觸卻並沒有告訴自己，當真讓程夜瀾倍感傷痛。

同時也沒有想到，宋啟光竟然也會在這樣的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只能說實在是一種巧合吧。

樓上的兩個人並沒有太大聲說話，樓下的人卻是察覺到了他們，抬起頭向上看去，程夜瀾沒有去看那個女人，卻在和宋啟光目光接觸之時心跳驟然加劇，心裏一時間有些期待那個人會走上來和他說幾句話，甚至只是打一聲招呼，可是，那個人的目光不知為何竟然如此冰冷，像是他們全部相識，程夜瀾當真無法理解那個人居然會是這樣的表情。

樓上樓下的人對視幾秒之後，樓下的人便收回目光，似乎還交談了一句什麼，然後就一起向里走去，消失在樓上兩人的視線中。

“真是的，”子涵看到那兩人離開之後十分不滿地向程夜瀾抱怨道“看見兩位少爺也不知道問候一下，還裝不認識，都是被大伯慣出來的。我說哥，”他轉向程夜瀾，為他鳴不平道“他可是你的貼身僕人呢，回家你一定要好好教訓他，至少罰他幾天不吃飯。”

程夜瀾收回視線，強迫自己露出笑臉，“可能他們真的有什麼事吧，阿傑在公司的職位可是比我高的。算了，我們也不要去管別人的閑事。”

子涵搖搖頭，“最初看到他們那樣子我還真以為他們在做什麼不好的事呢，仔細一看又不像。那個女人是幹嗎的呢？我還真不認識她，估計如果是我爸爸的話應該知道吧。”

“好了，”程夜瀾攬過他的肩，“我們也回去吧。”

兩人回到包房，程夜瀾坐下沒多久便又拿出了手機，心裏期待着那人會發來隻言片語解釋解釋剛剛的事，可是，卻是一直全無動靜。

此時的程夜瀾當真是有些好笑了，自己在這邊這麼在意究竟是做什麼呢？心裏一直為那個人起起伏伏，幾乎整個晚上都沒有真正開心過。可那個人呢？沒有一句關心的話就算了，甚至做什麼事也不想和自己說明，這樣的表現，不知是沒有將自己當成戀人或者少爺，甚至也並沒有當成可以交心的朋友吧。

宋啟光，你究竟將程夜瀾當成什麼了？你心情好的時候就哄哄，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棄如敝履？就算是丫鬟小妾也會有自己的喜好和情感吧，何況自己和他不止是戀人，甚至是主僕……

對了，自己怎麼忘了，他什麼時候將自己當主人看待過，他的心裏唯一的主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可能，這一切的事情也都是在完成父親的命令吧。

算了，程夜瀾收回手機，決心再也不去看他一眼，也再不去關心和那個人有關的事！

當晚程夜瀾並不算意外地又是一個人睡在自己的房間裏，而那個人什麼時候回的家，甚至有沒有回家，他都是完全不知道、也儘力讓自己不去關心的，而自己的那部手機，饒是整晚下來的活動也還算熱絡，卻終究沒有一星半點是關於那個人。

不要在意了吧。睡前，程夜瀾和自己說，不要在意了，這種事，自己也該慢慢習慣起來吧……

第二天，程夜瀾獨自一人吃了早飯，管家對他說了宋啟光昨晚有事並沒有回家，他也只是點點頭，並沒有多問什麼。

早飯後照常來到公司工作，大約十點的時候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有人接通之後對程夜瀾說，林經理要他現在到辦公室去。

程夜瀾依言起身，走在路上的時候還在想，那個人找他會是什麼事呢？他知道應該不會是私事，否則不會這麼正式地打他辦公室電話，程夜瀾這樣想着便不由得輕嘆一聲，加快了腳步。

很快到了那個人的辦公室外，程夜瀾敲了敲門，聽到那人毫無感情地回應便推開門走了進去，不料，裏面竟然不止是那人一個人。

此時的宋啟光正和一個女人坐在會客用的沙發上，而那個女人……程夜瀾下意識地就感覺那就是昨晚和宋啟光待在一起的那一個，因為昨晚他是有掃過那女人的容貌一眼的，雖然沒太看清，但大體的輪廓和現在這個女人很像，原來昨晚的猜測還是正確的，他們果然在談什麼生意。

程夜瀾關上門后便走到宋啟光身邊，道了聲“林經理。”他能感覺到那女人向他投來探究的目光，卻沒有看過去一眼。

“來了。”宋啟光抬頭看了他一眼，便介紹道“這位是陽河公司的總經理，aanda小姐，這次要和我們公司合作一個項目，特意請你過來商討。”

程夜瀾便和那個女人握了手，然後宋啟光要他坐在自己身邊。

陽河公司程夜瀾是聽過的，在國內很有名，主要經營的便是餐飲類，他們旗下的酒店和賓館在全國各大城市都有分店，而這位aanda小姐，她是公司總裁的女兒，之前都是在國外讀書，今年剛剛回國，因為一直讀的是管理專業，在公司直接升任總經理。

程夜瀾看向她，確實很美，也很年輕時尚，衣着搭配頗為講究，本人也有着獨特的氣質，是那種在晚會中甫一出現便可以吸引全場男士傾慕眼光的感覺，程夜瀾也覺得自己有些難以移開目光。

aanda似乎對這樣的注視很習以為常，她很平靜地談起了合作的事，就是希望他們可以為她的公司製作一個系統。

在她描述出了那個系統的大致功能之後，宋啟光便讓程夜瀾回去思考要不要接下這個項目，之後就讓他回去繼續工作。

程夜瀾對aanda告別一聲就離開了辦公室。

程夜瀾離開之後，aanda對宋啟光挑挑眉，“這就是你喜歡的人么？在學校幾乎一天打五遍電話的人？”

宋啟光不禁一笑，“是啊。”

其實aanda在國外留學時和宋啟光是同學，兩人自然早就相識，現在說起話來也十分隨意，之前鄭重的態度完全不存在了。

aanda扁扁嘴，露出一點小女孩般的稚氣，她站起身坐到宋啟光身邊，挽住他的臂，不服氣地看着他，“他有哪裏好？長得也沒有你好看，能力比你差的不止一點半點，還號稱是你主人呢，你幹嗎要屈居於他之下？將來這個公司早晚是他的，你這麼辛苦為他打江山，對你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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