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蛄
一片石山，被霧靄籠罩，它們雖然不高，朦朦朧朧，但是卻帶着奇異的力量。
這些石山看着都很沉重，雄渾而霸氣，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秘力。
仔細看的話，總覺得這些石山是濃縮的，彷彿蘊含著大宇宙的力量。
顯然，這裏就是蛄族最中心的祖地。
石山成片，很廣闊，區域面積巨大，只不過被神秘霧靄淹沒着，看不到盡頭。
此外，這裏不僅有仙霧瀰漫，亦有不朽之力擴散，強大的氣息以及飄渺的仙家道韻等交織在一起。
“這是？”靈寶看着前方的一個爐子，問道。
“陰陽爐。”蛄祖回答道，“這是我煉製的，表面上它是可以顛倒乾坤的爐子，再演大造化，賦予一個人改命的機會，但實際上它是在捕捉這一界的大道規則，從而解析。”
“成功了？”靈寶問道。
“難，這一界不朽之王太多，大道規則圓滿，我只能假借再演大造化的表象吸引一些帝族後代來此，進而解析帝族的秘密，這樣對對抗所謂的帝族或者是那些不朽之王會有利。”蛄祖解釋道，而後他托起陰陽爐。
喀！
石谷裂開，有一條石階道路通向地下。
而隨着靈寶和蛄祖進入石階通道后，陰陽爐緩慢沉下，帶着仙霧，一片朦朧，彷彿可以壓塌萬古諸天，封閉了一切。
地下很暗淡，非常乾燥，通道很長，這是一片地宮，主路筆直的通向一個方位。
路的盡頭，是一間石室，很簡樸，石門粗糙，沒有花紋等，更未銘刻着大道秩序。
“你就住這裏？”靈寶看着這地宮，太過簡單與古樸。
“我一罪人，這裏適合我。”蛄祖說道，而後取出兩個蒲團，遞了一個給靈寶，“如今那邊怎麼樣了？”
這是他急切想知道的，畢竟當年慘敗，若非仙域出兵，那一邊多半難保了。
“不太好。”靈寶輕語道，“那邊如今大道破碎，規則殘缺，即便修行也是處處有漏洞與瑕疵。”
“這……可曾有真仙、長生者出世？”蛄祖追問道。
“不曾。”靈寶言簡意賅地說道。
“什麼，怎麼會如此……”蛄祖聞言，原本挺拔的身軀佝僂了起來，眸光也黯淡了不少，“那至尊可多？”
“不多，雙手可數。”靈寶依舊言簡意賅地說道。
“那我叛逃的意義何在，解析出來的規則又有何意義！”這一刻，蛄祖低吼。
一時間，閃電密佈，時間長河隱約間而現，毫無疑問他現在情緒起伏劇烈，影響到了時間與空間的穩定。
蛄祖此刻的神色非常複雜，眸光一會兒暗淡，一會兒如烈日焚天，一會兒又有悲緒蔓延。
不過，這一切都轉變的很快，剎那而逝。
只是這短暫的變化，所造成的恐怖景象震動了這片古地，石室中還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撫平。
但是在外界，天地中，混沌雷電翻騰，仙霧遮天，也不知道多少萬里的土地崩壞，發生了最為恐怖的大地震。
並且，蒼宇被撕裂，有星辰墜落，有血雨飄灑，像是有人在哭泣，這片宇宙都為之而慟。
外界，所有強者都傻眼。
也不知道有多少生靈戰戰兢兢，因為他們難以抵抗那種威壓。
還好，這種氣機來的快去的也快，瞬間雲淡風輕，所有異常都消失不見了。
“那邊是……蛄族的祖地，這發生了什麼，難道那位發生不測了？”
“應該不會，若真發生不測，諸位大人早就降臨，而不會按身不動了。”
“那這是……”
“應該是開啟了陰陽爐吧，這是經常有的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那種造化，接受不了就會爆體而亡，只是不知這是蛄族的人死了，還是其他族的人死了。”
外界有不少生靈在交談，但似乎都習以為常，並不以為意。
而此時，石室中很安靜，沒有了聲息。
靈寶能看出蛄祖很落寞，因為他的眸子中有刀光劍影，有絕世大戰，有血海滔天，有使命訣別。
“這一切……他們在騙我！”蛄祖懊悔地低吼。
什麼盜取這一界的大道規則，什麼解析這一界的不朽軌跡，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騙他，為的就是保存下他這一脈，不至於讓九天十地完全的煙消雲散。
“他們騙我，他們怎能騙我！”蛄祖越想越怒。
他無法理解六道輪迴、無鍾等人的做法，為何要讓他們這一族做那“火種”，他們這一族難道就貪生怕死嗎！
“其實還有希望。”靈寶看着蛄祖的狀態，安慰道。
“希望……還有何希望，連真仙都不曾出世，如何抵抗這一界的不朽大軍。”蛄祖老眼含着淚水，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起來，“你知道嗎，當年那一戰，這一界出征的不朽之王只不過是一小部分，可即便如此就已經打的那般艱難，而未來他們肯定會動身更多的不朽之王，到那時……”
“總會有人站出來的。”靈寶說道。
“不可能有了，那一邊真仙都不曾出世，這足以說明六道和無鍾等的佈局破敗了。”蛄祖搖了搖頭，就在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鯤鵬當年沒死，祖祭靈也還活着，他們如今身在何方？”
“鯤鵬？”靈寶聞言，雖然有些不忍心告知，但終究還是說了出口，“鯤鵬死了。”
“死了？”蛄祖一怔，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怎麼會，這不可能，鯤鵬巢之後連通有一個地方，那裏有極端恐怖的強者，當年不朽大軍打到那裏，皆被冰封，就此定格、死亡，她就算受了重傷，也應該完好無損才對！”
“具體情況不知，但鯤鵬確實死了，其骨可尋。”靈寶說道。
這是他之前和孟天正聊天時談到的，當然那個時候孟天正也告知了他鯤鵬的死因，只是對於現在情緒不穩定地蛄祖，靈寶沒有選擇全部告知。
畢竟一個為九天十地拋灑了熱血的鯤鵬，到頭來沒有死在敵人手裏，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裏，被長生者和當世的人出賣，圍攻而死，這無疑是不可承受的結果。
“那祖祭靈呢？”蛄祖緩了一會兒后，接着問道。
“生死不知，不過那一邊推測祖祭靈死了，因為仙古一戰之後，天降無上雷霆，劈中了祖祭靈。”靈寶說道。
自然，這也是當時他和孟天正談論到的關於上一紀元的事情。
“那還談何希望。”蛄祖呢喃自語，“故友皆戰死，那一邊也未有從殘破中崛起，即便你能對抗不朽之王，但這一界的不朽之王何其多，即便加上如今的我，也逆轉不了什麼，且黑暗歲月或許就要降臨了，仙域恐怕不會再次出兵了。”
就這樣，蛄祖沉默了下來。
不過很快，他又再次開口，抱着一絲期望，問道：“那一邊，可曾有人走以身為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