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被識破了假面具
江緋色嘴角在微笑,笑得無比明媚,只有她的眼,蔓延着一整片的悲涼。
入了房,保鏢們都很識相的退了出去。
房間有些暈暗,江緋色扯動嘴角,笑了笑。
是不想見到她,才故意不把這大燈給開的嗎。
一場生死別離,竟讓他們兩個人的隔閡得如此陌生,或者,是他本就一直在跟她作戲,她卻再也無法自拔……
他死,只是讓她繼續無法忘記他痛苦一生。
而他也可以解脫,與他愛的女人共譜一生嗎?
江緋色嘴角似笑非笑諷刺揚起。
昨日還念念不忘,今昔已物事人非了。
這世事,可真是無常。
今夜一別,答案知曉。
是不是從今往後,他們之間便只有那咫尺天涯,相見不如懷念?
一想如此,她的心就痛得要碎掉。
她此刻多寧願,寧願他去了那天上的另一邊,而不是像現在如此,如此讓她傷心欲絕。
她不想恨他,真的不想……
“坐吧!”
熟悉的低醇嗓音,依舊如此讓人沉淪。
只是今夜聽來,已變得異常冷淡,少了那絲溫暖和柔情。
“連燈也不願意打開,讓我看看你嗎?”
江緋色手心微微按着發疼的心口,擠出微笑,這自嘲話端得好似是如情人間呢喃般的柔情萬種。
“有話你但說無妨,至於見不見,我想應該沒那個必要了。”陰暗中,那高大的背影,熟悉得讓江緋色心痛劇增。
比起心裏裂開的傷口,他言語之間的冷漠,更讓她碎屍萬段。
這是她的池哥哥,她愛得入心入肺的男人啊。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如此冷冰冰的交談。
為什麼他不在是溫柔的擁她入懷,憐惜在她額頭上印下他柔情甜蜜的輕吻。
心好痛,痛得她快無法窒息。
早就想好的那些對白和話語,此刻全都梗在喉嚨,一句也道不出。
那絲絲幻想着他也許會擁她入懷的情,在他生硬冰冷的話里像是千針萬劍,穿過她心腸。
想好的情話,更是苦澀萬分在心尖瀰漫開,如黃連般,苦澀得她身軀有些微彎曲。
江緋色緊握的手,掐得她手心發疼,卻不想鬆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輕輕一句話,萬般艱難從她輕抖的唇里逸出來,眼眶格外酸疼難忍。
“你懂就好,對不起,我對你,已無愛。”
他的話很輕柔,明明是如此好聽,卻是如殘忍的刀刃剮刺得她滿身鮮血淋淋。
江緋色望了望那個始終背對着他的高大背影,眷戀的眸光戀戀不捨移開。
她笑了笑,空洞洞的笑了笑。
她纂緊手心,而後張開。
“我們從此毫無瓜葛,恩斷斬情,我祝福你們與子偕老,百年好合。”她放下那截斷髮,朝那背影微微一笑,轉身走得好像很洒脫。
暗光落下,她早已淚流滿面。
她步出別墅門口,燈下的她嘴角一張,便有血紅的血絲流出來。
胸口悶痛,令她渾身虛軟。
江緋色朝那漆黑的天空蒼白的微微一笑。
最終,還是由她親手斬斷了這份愛。
他不想承受那個痛和那句殘忍的話,那便由她來承受吧。
她有些踉蹌的浮動着輕飄飄的身子,一步一步往車裏移動腳步。
咯吱!
一陣緊急腳步聲傳來。
江緋色浮動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拉回,狠狠擁入懷中。
“寶貝,對不起,我想我還是無法不愛你。”穆夜池緊緊環着江緋色,哽咽的在她耳邊呢喃。
卻不想,沒過三秒。他忽然被她奮力掙開。
“噓!別動,讓我好好抱抱你。”
他喃喃抱着她,情人般的呢喃着話語。
在冬夜外擁抱的兩人,都沒有發覺。沒有發覺樓上有個黑色的影子,拳頭纂得發抖,身軀呈現一種離狂顛只有一步之遙的狀態。
他轉身,他黑色的背影像受傷的孤獸,躲到那見不了天日的黑暗,獨自啃噬着滿身的傷痕纍纍。
“滾開!”
黑色身影轉身離開后,江緋色便使全力狠狠掙脫穆夜池的懷抱。
她看他還不願意放開她,抬起腳,脫下高跟鞋,毫不留情的狠狠往他黑色皮鞋踩下去。
一聲痛悶,那雙大手的力道鬆開力道。
江緋色閃身離開他懷裏。
她退後幾米,冷冷望着眼前抬起頭來的男人笑。
呵……還真是一模一樣。
若不是他主動追出來,若不是他主動着抱她挽留,也許她真的會像所有人一樣相信他便是穆夜池。
只可惜,這挽留,這一抱,觸到他體溫,嗅到他氣息的瞬間,她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她的池哥哥,他絕對不是她的池哥哥。
況且她剛才在環抱着他的時候,雙手在他背後細細的觸過,仔細的檢查遊走過。
那一整片的光滑也在告訴她,他不是池哥哥。
她愛的男人,她很清楚他的味道,他的氣息,他的身體,他的溫度。
“寶貝……”
他還在深情款款的望着她,讓她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噁心。
心痛的感覺稍稍流失,她已經恢復她的冷漠。
“別在演戲了好嗎?你這個冒牌貨。”江緋色忍不住朝他吼。
她需要發泄出心中的那股憋氣,而吼這個假冒的男人就是最好的出口。
那嬌怒的聲音傳遍別墅,也讓那房間的黑色影子猛的站起身子,迫不及待的透過玻璃窗遙望向別墅下的他們。
這句話讓他的心血全都沸騰,重新燃燒了起來。
那遮掩着他整張臉的黑色帽子在顫動,看出來他很激動。
“哈!”
樓下的穆夜池忽然冷笑,站直了身軀。
“你笑?我覺得你應該哭才對吧?”江緋色看他不在假裝那深情款款的受傷,冷嗤。
“一闊數日,果真讓人刮目相看,看來愛情的力量可真偉大。”假的穆夜池也不在裝,那出口的聲音早已經不是他故意裝出來的穆夜池嗓子。
“你果然沒有死?”
江緋色一聽這聲音,乾笑兩聲,知道他是誰了。
任她千想萬想也料不到,他竟然用穆夜池的面目出現。
怪不得杜雅瑩的事讓她都覺得很蹊蹺,想來定是他們兩個人在暗中動的手腳吧。
“沒讓你們痛不欲生,我怎麼捨得去死呢?你說對吧?”KING大方承認自己身份,態度是無比的猖狂,眼光咄咄逼人的像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般。
“誰把你救了?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江緋色只是好奇他怎麼會活過來,對他的咄咄逼人她全不以為意。
!說到能活過來,我還真感謝上帝替我養了這麼一個有用的弟弟呢。”
“是陸北霆救了你?”
江緋色想起來了。
“當然,養了他這麼多年,他總得做出點犧牲吧。”KING冷嗤,面無表情。
“你簡直是喪盡天良,他做了這麼多善事,還不是在為你贖罪嗎?你竟然如此說話,你簡直罪該萬死。”
對她的指控,KING只是嘴角冷笑。
如今回想起那天跟穆夜池一起滾入那熊熊大火中的情景,還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陸北霆那沒用的弟弟衝進來拼死拼活把他救出來,他想他已經死了。
更可笑的,他這個沒用的弟弟竟然不顧生命危險再度進去,把奄奄一息的穆夜池也拖了出來,而他那個玉春的弟弟,自己卻來不及逃掉……
那幾具屍體,不過是他幾個窩囊廢物手下的屍體罷了。
是他把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穆夜池帶了回來,在他身上註冊了那個人給他的葯,讓穆夜池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是個廢人。
他沒有折磨他,只是偶爾給他餓上幾天,或者讓人去教訓教訓他而已。
他剛醒來時就把全身燒傷的穆夜池打得皮開揉綻過,那感覺要多爽快就有多爽快,只可惜親手把他打殘后,他就不在打他,改而讓他餓得發瘋,渴得想死。
那時候穆夜池的理智還沒有恢復,又因為被註冊了葯變得瘋瘋癲癲,渾身皮膚潰爛,身上臭不可聞,後來是在太噁心,他就沒有用藥,用了那個男人給的另一種葯,讓穆夜池離不開他,依靠他的葯而活。
更何況,他還告訴他,他那寶貝兒子可是中了他的毒沒有解,他要是敢跑就讓他和江緋色的兒子以後慢慢中毒,成為冷血的殺人工具。
所以穆夜池別說反抗,他除了乖乖之外便是如行屍走肉般。
KING一回神,竟然發現江緋色已經打開車門準備離開。
“我想你得要留下來,”
KING手中舉起槍,拉長的話充滿了威脅。
“你要開隨便開,不就是一死嗎?我還就不受你的威脅了。”
江緋色打開車門,冷聲一落,一道槍聲劃破這漆黑的夜。只聽一聲蹦的聲音。
江緋色跑車的前輪便已爆胎。
“我只給你三次機會,只要你留下來乖乖配合我,我便不會動他們,時間不多,我只給你三十秒。”
KING的槍口對着江緋色太陽瞄準,嘴巴一張一合的數着數字。
“10.9.8.7.6.5.4.3.……”
“我答應!”
江緋色皺着眉,抿唇開口。
“很好,那就請入別墅吧。”
KING嘴角滿意一笑。為她打開別墅大門。
江緋色踏入別墅,由他帶着進入別墅二樓的一間卧室。
“我奉勸你最好別逃跑,否則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還有,別試圖着尋找顏浮生他們來救你,恐怕沒救到你他們就全陣亡了,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KING冷笑,警告完便離開房間。
江緋色坐在房間唯一的一張沙發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她絕對不能動或者惹怒他,她怕把他惹怒他真的會做出什麼喪盡天良事來。
她倒是無所謂,但是深深他們,她不能不管和去考慮周到,先看看KING明天要做什麼在做打算吧。
江緋色睜眼,無法安心。
夜半三更。
整個別墅陷入一整片寂靜中。
忽然,江緋色的房門動了。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