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千無清來了

浪漫華爾茲在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中即將邁入最後的落幕，隨着彼此間不斷深入的交談，我對流光極也慢慢熟悉起來。就在我和流光極聊的正歡的時候，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它似乎到我附近了我才發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我猛地轉頭回去看接近我的人，發現是一張陰沉的俊朗面容。那面容的主人身後也有一雙翅膀，暗紫色的翎羽在明亮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神秘的微光。啊、……是千無清。我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流光極也突然沉默下來了。

我們交談話題的主角，出現了。

“千…千無清。”

我根本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我心裏頓時升起一陣不妙的預感。總覺得他似乎在暴怒的邊緣，我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自己也感到有些害怕。怎麼說呢，這種感覺就是…突然被發現了，莫名的心虛。

我扭頭看了看流光極，流光極一改先前溫柔的樣子，目光豪不退縮直接凝視着千無清。我夾在這兩人的中間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們犀利的目光彷彿在無形之中擦出了一股激烈的火花在不斷碰撞，彼此之間都是滿滿的敵意。

“你怎麼和他在一起？”

就在我左右為難的時候，千無清不屑輕哼一聲，用他那格外陰沉的聲音向我提問。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我只知道我要是說錯什麼話了一定會被這個惡魔狠狠折騰的！我在腦海中飛快組織着語言，趕緊站起來走到千無清的身邊迅速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

“就…在這裏偶遇了，隨便聊了幾句。”

我吞吞吐吐的給自己找了個借口蹩腳的解釋，用眼角餘光悄悄打量着千無清時刻注意他的變化。只見他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只是看起來仍然不是很開心的的樣子。估計還是在心裏生我的氣吧…我不禁暗自後悔為什麼之前衝動了直接當個瀟洒的甩手掌柜，現在倒好了，這傢伙可難哄了。

“本少主回去再收拾你。”

千無清隨意丟下這麼一句話，又兇巴巴地瞪了我一眼。雖然他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但是瞪我的時候卻沒有那種真正生氣的模樣，感覺就像是小孩子被搶走心愛玩具又被還回來時候跟大人賭氣的表情。…意外的感覺很可愛啊，他的話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這傢伙很要面子呢，給他個台階下嘛。

“知道啦！”

我在千無清身後俏皮地吐了吐舌，隨即又笑嘻嘻縮回他背後。看樣子他和流光極很不對路的樣子，這兩個人會不會打起來呀？對了、狂少笙呢，這傢伙不是緊緊跟着千無清的嗎？怎麼這個時候就不見他影子了。

就在我東想西想的時候，千無清和流光極倒是開始了對話。我倒是很好奇這勢不兩立的兩人會說些什麼，於是偷偷摸摸側耳傾聽他們的對話內容。

“沒想到你竟然還有膽量回到這裏。”

流光極冷淡的聲音不急不慢傳來，只是那話語中的諷刺意味格外明顯。千無清不慌不忙從容應對，與流光極針鋒相對。

“怎麼？我能安然無恙站在這裏，不就是那些人該死嗎。”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流光極跟我說的那些千無清的往事，我的好奇心又被他們之間的對話成功勾起。我從千無清身後冒出來，藉著他那雙翅膀的掩護悄悄偷瞄流光極。只看見流光極仍保持着他那風度翩翩的優雅笑容，但是我卻覺得他的笑容與先前有些不一樣，變得危險了許多。

“是呢，堂堂混世魔王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

流光極這麼說著，也不知道他想表達些什麼。似乎是在暗示着千無清什麼…？反正我不太清楚，我瞥見千無清不露痕迹的輕輕皺了一下眉，但是又很快的恢復成原來的狀態了。千無清也沒說什麼，看樣子好像放棄和流光極的對話了。

“走了。”

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千無清的聲音，我聽不出他話語中隱藏的情緒。等到他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這才反應過來，為了不那麼失禮我只好尷尬的向著流光極揮揮手道別。本來和流光極說的好好的，因為千無清突然的出現一切都被打亂了。

“什麼嘛…你別走那麼快啊！等等我！”

等我要去追千無清的時候他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我氣呼呼的在後面追着他，他雖然沒有停下步伐，但是走路的步調似乎稍微慢了一些。是我的錯覺嗎…？算啦，不管那麼多啦。我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拋開，邁着輕快的腳步追上了千無清。

我跟着千無清離開了迎新晚會的現場，反正那邊距離結束也沒有多久了，提前離場也沒關係。千無清一言不發，我也跟在他身後什麼也沒說。

夜晚的風帶着白天未有的清冷，學院的街道兩側種滿了桂花樹。我和千無清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沿着桂花瓣的鋪路一路前行。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桂花清香，將我最近煩躁的心緒溫柔撫平。

“…千無清，對不起。”

不知道沉默持續了多久，我將自己的情緒都整理好主動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怎麼說也是我先和千無清鬧彆扭的，我不見的這段時間…或許他會過的比較開心吧，不用管我這個累贅了。千無清微微一愣，他的腳步就那麼定住了，在他的正前方恰好是一輪明亮的圓月。

“道什麼歉，本少主什麼時候說你有錯了？”

千無清又恢復成了往常那種囂張自大的狀態，我不安的心這才稍微放鬆一些，看樣子他並沒有很記仇啊…太好啦！我看着他的背影，張狂的赤發在月光的映襯下格外神秘，微張的雙翼片片翎羽猶如這世界上最精美的藝術品。他轉過身來，月光在他身後為他拉下一道斜長的影子，竟將他的側臉輪廓打磨的格外柔和。

有那麼一瞬間我彷彿看見他在對我微笑，那是一種令人心碎無奈而失落的微笑。…看起來是那麼悲傷，彷彿他身上肩負着他不能肩負的重任。彷彿他隨時就會消失，就這樣離我而去。

這種感覺只持續了短短的一剎那，下一秒千無清便主動靠近我。隨着彼此間距離不斷拉近，我越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屬於他的氣息。蠻橫不講理，霸道且寵溺，令人沉淪。是屬於——惡魔誘人墮落的氣息。

最後，他站在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我，用低沉磁嗓緩聲向我發出邀約：

“想和我一起去看看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