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狗兒子

第一章 我的狗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想挖這個坑很久了,希望所有養寵物的喜歡小動物的朋友,能在這裏找到共同的快樂。

另:老天保佑能趕在我家狗老爺八歲生日前完工,嘛咪嘛咪轟隆隆~~~

又及:

‘浪子盪妃’這個段子出自一個曾經的朋友,謹以此紀念一段曾經的友誼。

千不該我立馬深刻領會了個中含義,萬不該我雖然保持了矜持笑而不語,卻一不小心笑出了聲,在觀影秩序良好充分體現國民素質的超大放映廳……

這讓坐我旁邊的南瓜覺得非常丟人,以至於決然和我斷交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看完電影,我倆手拉手跑到哈根達斯體驗冷艷高貴的小資情調,順便慶祝第一百零一次恢復邦交。

雪糕火鍋端上來的時候,南瓜語重心長:“木頭啊,你要趕緊找個男人了。”

我一邊磨勺霍霍,一邊深以為然連連點頭:“是呀是呀,我對女人不感興趣。”

她瞪我一眼:“你總不能真跟你家木木過一輩子。”

我義正言辭:“我對木木情比金堅海枯石爛,此生此世不離不棄不移不易……”

她終於發飆,一巴掌拍飛了我的深情告白:“去你丫的豬頭,為一個男人浪費三年怎麼也該夠了?少跟我扯什麼曾經滄海難為水的瞎話,又不是拍韓劇,玩個鬼的虐戀情深!”

我嘆口氣,揉揉腦門:“那我到底是木頭啊,還是豬頭啊?”

“少耍貧,給我滾去相親!”

在她女王攻的霸氣下,我弱弱地受了……

見我就範,南瓜頓覺神清氣爽,滿意地吃了一大口冰火兩重天:“對了,過幾天有個新片上映,咱倆一起去看!”

“啥片兒?”

她含含糊糊說了一個名字,我‘哇’了一聲兩眼放光:“咱們的廣電總局什麼時候尺度這麼大了,這種片名也能審核通過?”

南瓜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什麼意思?”

“《浪子盪妃》,聽聽,多露骨多淫*盪!”

“…………”

後來我才知道,那片子其實是叫《讓子彈飛》。

不過這名兒,也挺有內涵挺讓人遐想無限挺那什麼什麼的……

好我承認,饑渴成這樣貌似的確是該找個男人了。

我姓薛,因為出生的時候恰逢暮色降臨,所以單名一個暮。

可惜這原本如詩如畫的名字叫着叫着,就被叫成了毫無美感可言的‘朽木’,比較熟的朋友都喜歡親昵地喊我‘木頭’。

本人性別女,有點宅,有點腐。

目前的同居者是與生死不離的薛木木,性別男,有點壞,有點萌。

薛木木是我兒子,只不過我們母子倆雖然同為哺乳動物,種族卻有些不同。

我是人類,它屬犬科。

回到家,剛把門打開一條縫,立即便有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硬擠了出來。緊跟着是兩隻小爪子搭上我的膝蓋,佛山無影腳般的一陣狂撓。

我趕緊蹲下,抱着腦袋親了兩口,又握着爪子揉了兩下,最後乖乖把臉伸過去,讓一個濕漉漉的小鼻子左聞聞右聞聞,再讓一條紅潤潤的小舌頭左舔舔右舔舔,這才算是完成了每天例行功課的第一步。

接下來,就是雷打不動風雨無阻即便下刀子也絕不能有一天間斷的,遛彎。

外面凄風冷雨,我抖抖索索跟在昂首闊步的薛木木身後,被它遛。

將‘領地’巡視一圈,並灑下了獨有的標誌性液體后,薛木木示意此行可以圓滿結束。

回到家,我先伺候着狗老爺換下專屬小雨衣,又用吹風機把所有被雨淋濕了的地方通通吹乾,然後在鍋里給它燉上小排,最後才隨便拾掇了一下自己。

剛抱着電腦坐進沙發,薛木木就跳了上來,腦袋枕着我的腿蹭了一會兒,隨即一個翻身四腳朝天,露出軟軟的小肚皮。

我用手指給它撓了撓,它閉上眼睛發出舒服的‘哼哼’聲,還不時扭來扭去變換姿勢,以便每塊痒痒肉都能被撓到。

我家木木有着淡金色的秀髮,養尊處優的圓潤身材,與肚皮保持同一水平面的四肢,以及像是被軋路車碾過一樣的扁扁的臉……

當初那個賣狗的小販號稱,這樣的哈巴狗最多長到14斤,木木非常給面子,自打六個月成年後,體重就一直維持在這個最大極限值,基本沒有變過。

買薛木木時,劉升是不同意的。

他說:“狗總要比人先死,又不能陪你一輩子。萬一到時候養出了感情,不是純粹給自己找難過添堵嗎?”

其實仔細想想,這話說得並沒有錯,如果選擇養小動物,就要做好親手送它離世的心理準備。

只不過當時我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實在不習慣房間裏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活物,所以堅持把還只有巴掌大的小肉糰子帶回了家。

那好像是我第一次沒有聽劉升的話,他因此而非常不高興,與我冷戰了半個月。

後來,我們和好了,再後來,我們就分手了。

劉升便是南瓜所說的,我為之浪費了三載大好時光的男人。

狗狗的確不會陪我一輩子,卻會用它的一輩子來陪我。

而那個信誓旦旦將與我共度一生的人,只給了我四年。

從這個層面上來說,男人不如狗的觀點是成立的……

打開微博,看到我關注的一個CV轉帖了一首網絡原創單曲。

順手點入,歌聲響起。

曲風悠遠蒼涼,充滿古意。

吟唱的聲音,低沉而遼闊,帶着微微的仿若煙熏的沙啞,潑灑仗劍江湖的豪邁。

我原本輕輕給薛木木順毛的指頭猛一哆嗦,直接掐住了它的脖子。

‘嗷’的一聲尖利狗叫與音箱裏傳出的渾厚男中音,相映成趣。

顧不上搭理薛木木那悲憤的小眼神,我迅速殺進原唱者的微博。

姓名:茄子。

所在地:德國漢堡。

剛剛開通沒兩天,界面很乾凈,信息更是少得可憐。

但對我而言,似乎已足夠。

深呼吸,慢慢敲下一句話,發了一封私信。

使勁瞪着我卻被無視的薛木木覺得很受傷,轉頭衝著電腦屏幕打了一串連環噴嚏,然後一爪子拍在鍵盤上。

小本悲鳴,慨然赴死。

我只得陪着笑好言好語安慰着,輕手輕腳安撫着,又伺候這位小祖宗吃了排骨喝了水,等它終於心滿意足跑去跟自己的毛絨玩具纏綿,這才總算有機會再度打開電腦。

微博界面顯示有新私信。

我站起來蹦躂了幾下,喝了半杯水,活動了一分鐘手腕,最後穩穩坐下,移動鼠標,雙擊。

——‘同學,歡迎你成為我們的一員,社裏正好缺個大媽音。’

是對我之前發的那條的回復。

——‘為什麼你唱歌的聲音那麼攻,可說話的聲音卻那麼受?’

我笑出了聲。

這兩句,是我與何決第一次見面時的對話。

那時候,我大一,何決大三,劉升也是大三。

那時候,我還很傻很天真,還沒有變成文藝女流氓。

那時候,天很藍雲很白,2012隻是一個普通的數字。

那時候,距離現在,已有整整九個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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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瓜不愧是我的好姐妹,介紹的對象很是靠譜。

這個叫葉爍的傢伙人如其名,渾身上下洋溢着某種閃閃發光的,類似偶像劇男主角的狗血氣質。

又高又帥又有錢,舉止彬彬有禮,說話幽默風趣,也不知南瓜是從哪裏挖出來的寶貝,用了什麼喪心病狂的手段迫使其走上了相親的苦逼路。

換而言之,如此極品的男人又怎會看上我這種大齡單身女青年?想要扶貧做慈善感動中國咩……

但就算有了這樣的認識,戲也還是要做足的。

南瓜對人家號稱我是個標準淑女,我就必須得拿出一副溫良恭儉讓的做派來,否則一定沒命看見明天的太陽。

於是我收起了女流氓習氣,規規矩矩端坐在位置上,一邊矜持轉着咖啡杯一邊認真聆聽,保持微笑,偶爾應和,時不時露出嘆服崇拜的表情。

據說,如此這般可以讓男人的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澎湃出‘I'MTHEKINGOFTHEWORLD'的王霸之氣。

我們之間的談話在友好和諧的氣氛下進行了一個小時,話題涉及民計民生歷史軍事政治經濟以及人生理想未來規劃等各個方面,廣泛而空泛。

有相親經驗的朋友們都該知道,接下來就是每人講幾句場面上的總結陳述,然後禮貌道別,江湖不再見。

我活動了一下早已僵硬的面部肌肉,正準備捏着嗓子溫柔開口,手機響了。

只好道聲抱歉,也沒看號碼顯示,接聽。

“你好,請問是薛暮嗎?”

“對……啊!”久違的聲音讓我大腦皮層猛然一個激靈,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將辛苦偽裝的淑女風範踩得零落成泥:“我靠!何決?!”

大約是被我突然爆發的怒吼嚇了一跳,那邊頓了頓,方輕笑:“我是何決,我在上海。”

在微博跟何決搭上線后,我們留了彼此的聯繫方式。但因為時差的關係,近半個月來一直是白天見不着夜的黑,基本沒聊過。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打算什麼時候走?現在在什麼地方?待會兒有什麼安排……”

何決打斷我不喘氣的問話,直接了當:“告訴我你的地址。”

“我在外面,人民廣場來福士……”

一口氣說到了這兒,我才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慢慢扭過頭,看着滿臉驚詫的葉爍,我使勁乾笑:“那什麼,有一個好多年沒見的朋友剛巧從國外回來……”

他很快調整好了面部表情:“沒關係,老朋友聚會比較重要。”

“真是不好意思,這頓我請,算是賠禮道歉。”

“下次!”他很是瀟洒的抽出兩張‘老人頭’交給路過的服務員,並示意不用找零,站起身,一直紳士般無懈可擊的內斂笑容忽然變得燦爛:“有機會的。”

我慢吞吞跟着他往外走,小心肝疼得直抽抽,兩杯咖啡加兩塊蛋糕一共才一百零三塊,個富二代敗家子……

與葉爍分開后,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等何決。

周末午後的市區街頭,熙熙攘攘。

一月的上海,溫度不是很低,可是帶着濕度的空氣卻常常會讓周圍透出一種陰冷,與北方冬天的感覺,大為不同。

沒多會兒,一輛出租車停下,從中走出一個人。

淺色系的衣服休閑的裝扮,高高瘦瘦的身材,清清爽爽的髮型。

我晃悠着迎上前,睜大眼睛打量,感慨:“歲月這把殺豬刀啊,果然只殺女人不殺男人!”

何決偏首看着我,抿了抿嘴:“其實這樣也不錯,至少,你的聲音和長相終於一致了。”

我怒。

他笑。

陽光正好,一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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