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再臨虞東
王掌柜在顧家大藥房後院來回踱步心裏暗想,大少為何要來虞東,老爺來信說今晚就到,自己私扣錢款的事情千萬不能被大少爺發現!正想着便看到後院的門被一個人身材魁梧的壯漢推開,手上還拿着兩箱行李。王掌柜正想大聲喝問時便看到顧南君從門外走來。
王掌柜快步上前作揖說道:“大少爺,三年不見玉樹臨風更甚當年,一路舟車勞頓甚是辛苦。我已備好房間,大少爺現在是否過去休息?”
顧南君看了看王掌柜,關於王掌柜的記憶從心底泛起開口道:“王掌柜,南君這次來是來麻煩你的事情還很多,望王掌柜日後多多擔待。”
王掌柜心中一喜,這少爺外出三年性格倒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麼彬彬有禮,就是不知是否還害怕耗子?想着三年多前去見顧家大老爺時暫住的那一晚至今記憶猶新,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利用一下這個弱點,讓他知難而退,早些回去,也好保全自己的晚節。
心裏雖在想着但嘴上的活可不慢:“六子,帶大少爺去廂房休息,其餘人便帶到六子你們住的地方一起擠一擠吧!”。
站在顧南君身後的的韓冷這時喝問到:“王掌柜您老年事已高?我可是新來的中醫女先生,也是你們家大少爺的同學,你居然讓我跟下人住在一起。”說完便抱緊顧南君的手臂搖晃起來喃喃細語道:“南君,你看看你們家的掌柜,這麼不懂事,你說說他,我不要住下人住的地方“。
看着身旁的韓冷顧南君心裏五味雜陳,雖然自己發現了她要暗害二娘的事,但卻不能跟二娘直說,裡子面子都要過去,況且暗害二娘的事就這麼放她走太不合適,讓她在藥房裏行醫救人就當贖罪吧。剛才聽到王掌柜安排韓冷住下人房間的欣喜就被韓冷這麼一鬧已然全無。
顧南君眉頭緊鎖:“王掌柜,不知韓小姐這個要求能否滿足?”
王掌柜可是歷世的人精,哪能看不出來韓冷的穿衣打扮,剛才這一句無非就是想知道韓冷跟顧南君之間的關係。
王掌柜急忙走到韓冷身前,拱手作揖並滿懷歉意的說到:“對不起韓小姐,恕老朽眼拙,這就給您安排廂房,請韓小姐稍候片刻。六子,先帶大少爺他們過去吧”
顧南君見狀到:“等等過去吧,先進屋喝盞茶”。
“老朽終究是老了!這點小事情都沒想到,大少爺對不起。快屋裏請。六子,快去備茶。”說完便帶路步入內堂。
顧南君跟韓冷落座后,王掌柜站在顧南君身旁便詢問到:“大少爺,老爺來的信中說您是學的西醫,在如今這個世道老百姓知道的可不是很多,需要我做什麼嗎?”
“王掌柜,西醫開診可不像咱們老祖宗的中醫,門道頗大,有很多地方需要稍作改造,況且,我來這並非全部都是西醫問診,中醫方面我也略通一二,畢竟我們顧家開藥房這麼多年了。而且我身旁的韓小姐跟我是一個大學的同學,她擅長的可是中醫,日後顧家大藥房便是中西結合。雙劍合併,中西結合。定能讓我們顧家大藥房更上一層樓。”顧南君答道。
王掌柜連忙稱是。在旁邊的韓冷聽聞這話心中一喜,南君這是把自己留下來了?便開口說道:“王掌柜,剛才的事有些唐突了,畢竟天色已晚又跟下人住在一個房間,身有不安,請多擔待。”
王掌柜連忙擺手:”不敢不敢,韓小姐言重了,是老朽眼拙,是老朽糊塗,您能來我們顧家大藥房坐診是我們顧家的榮幸,日後還要多仰仗您“。
話音剛落,門外的六子便已來到門前。王掌柜接過六子捧着的茶壺,邊倒滿茶邊說道:“不知大少爺要在虞東待多久?藥房改造之事何日動工?”顧南君略作沉思:“虞東短期內我不會離開,藥房改造之事待會兒再跟王掌柜細談,最好是明日動工。安排韓冷這事便也交與你了,韓冷你沒意見吧?”
韓冷現在心裏像吃了蜜一樣,只要能在南君身邊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趕忙回答:“沒意見,沒意見,聽從南君安排”。
王掌柜心中暗急:這大少爺待得越久自己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要儘快讓他自己回虞西去。方可能保障自己不被發現。心中的想法也逐漸成形。
隨着六子的二次到來,韓冷去了廂房休息了,大廳里只留下了顧南君跟王掌柜在內房裏交接藥房改造之事,直至寅時二刻才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無話。
窗外的陽光透過門窗灑進屋裏,顧南君伸了伸懶腰,此時早已日上三竿。一路的疲憊隨着這一夜的過去也隨之逝去。外面熙熙攘攘的叫賣聲隱隱約約傳入了耳中。顧南君慵懶的穿上了早已備在床邊的衣服,早已在門外候着的六子聽到屋裏傳出的動靜,問道:“大少爺,您起來了嗎?小的早已準備好了洗漱用具,需要現在把他們拿過來嗎?”
話音剛落顧南君已然將門打開,對六子說到:“六子,以後不用在此等候,就當我沒來一樣吧,畢竟我是來當醫生的,不是來當少爺的。”“大少爺,這是小的應該做的,沒有您和顧家可能我早已餓死街頭。”六子低着的頭未曾抬起。
“我是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去前堂幫忙吧,認真對待每一個抓藥的就是對顧家,對我最大的回報”。說完顧南君逕自離去。
隨着林家大門的扣聲響起,顧南君已經站到了林家門前。漆黑的木門略有舊時衙門的風範。隨着吱的一聲,開門的門童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顧南君。顧南君隨着門童的指引找到了在荷花池的林挽陽。
“挽陽,輓歌今日沒有在家嗎?為何只有你一人在此賞荷?”顧南君的話深深刺痛了林挽陽的神經。衝著顧南君大喊道:“顧南君,你給我滾,你我兄弟就此割袍斷義,我妹等你數月有餘,你卻像人間蒸發一般,給你發了這麼多信件都未曾回過一封。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欺騙我妹妹的感情。”話音剛落林挽陽的拳頭狠狠的打在了顧南君的臉上。
顧南君沒有想到這突如其來的一拳,腳步有些踉蹌,一個沒站穩便已跌坐在地上。腦海中全是林挽陽說未曾來過書信的話。“林兄,手下留情,我有給輓歌寫過書信,半月一封,為何你說我沒曾寫過書信?此中肯定有些許誤會,如果我未曾寫信,我又何故出現在你們林家?”。
林挽陽深思一下,這一拳已經打出去了,想收也是收不回來了。也當是替林輓歌出了一口惡氣。“那你的意思是不止來過一封?可曾有證明?說不出來今日你我兄弟到此為止。”
顧南君深吸一口氣,韓冷之前的所作所為浮現在腦海,是否是她從中作梗?這件事要回去好好問問,自己也未曾收到輓歌的書信,雖有懷疑但現在先穩住林挽陽是重中之重。
兩人的動靜引來了不遠處的下人們,眼看着下人們正在匆匆趕來,林挽陽高聲說到:“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去,不用過來。顧南君你想了這麼久還沒有任何頭緒嗎?看來這一拳打的還是不夠。”看着滿臉怒氣的林挽陽看着自己顧南君何曾見到過林挽陽這個樣子,再也忍不住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挽陽且慢,我懷疑是韓冷從中作梗,攔截了我跟輓歌的往來信件。你也知道韓冷的性格,如那狗皮膏藥一般,那日我從林家回去后就一直跟着我。我寫的信都通過家裏的信差郵寄出去,她可能已經買通了我家信差,畢竟這個事她有錢,也做得出來。這事回去之後我要調查清除,我肯定會給林兄一個肯定的答案,給輓歌給自己一個交代。”
林挽陽怒意並未消散,冷冷地對顧南君說到:“顧南君,剛才的那一拳是我代表自己打你的。你好自為之吧,如若有下次,就不是拳頭這麼簡單了,你走吧,我妹妹並未在家。”
“挽陽,是我的錯,還懇請令妹出來一見,我願當面解釋清楚,給我一個機會。輓歌,輓歌你出來吧,是我錯了,輓歌,是我錯了………”顧南君的喊聲再一次刺激了林挽陽的神經。林挽陽抓住顧南君胸口狠狠的說到:“顧南君,你給我滾啊,現在,立刻馬上。不要再出現在我林家。來人,送客”說完鬆開了抓住顧南君的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這時從遠處趕來的下人連忙將顧南君扶起,“顧少爺,請吧,我家大少爺的話我也不敢不聽”。看着唯唯諾諾的下人,顧南君長嘆了一口氣。“不過大小姐確實不在府上,今兒一大早大小姐就帶着流蘇出門了,好像去曹娥廟祈福去了。”下人說的話讓顧南君重拾了信心,激動地握緊了拳頭,原來不是林輓歌不出來見他。說時遲那是快,趕忙起身衝著林府大門外奔去,留下了下人站在原地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