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預感
這話一出,大廳中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原本陶佳欣以為,唐梓夜會立刻將懷疑的眼神投向陶夭,陶夭或許會立刻手忙腳亂的想要自證清白。
但出乎陶佳欣的意料,兩人都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陶夭更是露出了一個慵懶的笑容,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我當然知道,倒是你,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先別管我怎麼知道的?陶佳欣胸有成竹的說,你倒是說說看,你懷着別人的賤種,是怎麼樣厚臉厚皮,才能呆在唐梓夜的房子裏,當你的貴太太的呢?
賤種,陶夭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你這麼清楚,你倒是說說看,我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會讓你如此骯髒的語句,去污辱和責罵呢?
還能是誰?陶佳欣還冷笑着說道,還不是我那個未婚夫,不知怎麼的,就被你這狐狸精迷去了心竅。
罷了,會被人勾引走的男人連狗都不如,我陶佳欣也不屑去要,你們一對渣男賤女,就人賤自有天收吧,不要再來倒貼着唐梓夜了,甚至還說自己懷的是他的孩子,真是沒臉沒皮。
你的意思就是我和陳之洛?陶夭輕輕的笑道,那麼我來複述一遍你的意思,麻煩你好好聽着,如果哪裏有錯了的話,可千萬要指出來哦。
陶佳欣看他沒有什麼反應,現在忍不住有些不安,但仍然高傲的抬起頭,冷笑道,你說吧。你那些齷齪的事情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臉面自己說出口來。
好讓我複述一遍,你的意思就是首先,我腹中的孩子,父親應該是陳之洛,無論是不是陳之洛,我腹中的孩子都是你口中的賤種。
最後,如果是陳之洛的話,這個男人你也不屑於要了,因為會被挖走的未婚夫,簡直就是比狗還不如。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可不管你到底還要怎樣辯解,反正事實就是這樣,我來到這裏也無非就是想要唐梓夜知道,你這個賤女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清純的聖女,你早就和不知道多少人亂搞過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也絕不是唐梓夜先生的。
好,那我就來說說你哪裏有不妥?陶夭彷彿沒有聽到陶佳欣的辱罵一般,輕輕的撫摸起自己的肚子。
首先,這個孩子的父親不可能是陳之洛,我什麼時候與陳之洛分開,什麼時候來找唐梓夜,他自己都一清二楚,根本不可能出現時間上的誤差。
第二,這個孩子的父親,無論是陳之洛還是唐梓夜,都輪不到你這個真正的賤人去辱罵。想想看這兩個人,如果知道你的嘴巴如此不幹凈,居然說他們的孩子是賤種,會對你作出什麼樣的事情呢?
陶佳欣聽到這一句,忍不住偷眼看了看唐梓夜,果然唐梓夜之前玩味的笑容早就不見了,似乎是在陶佳欣口不擇言的說出那些侮辱性的語句時,唐梓夜的表情就沉了下來。
第三,你說會被挖走的未婚夫,連狗都不如,那我倒想問問,在你自己不惜設計挖走別人的未婚夫時,是不是對着狗也要搖尾乞憐呢?
陶夭冷笑着看向陶佳欣青一陣白一陣異彩紛呈的臉,看看你臉色這麼不好,是不是自己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呢?
陶佳欣剛張嘴想反駁,陶夭揮揮手打斷了他,算了吧,陶佳欣,這些都不重要,其實我想說的只有一句話,這些關你屁事呢,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敢來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
和你這個賤人的恩怨,我早就已經扔在過去了,現在的你,連出現在我面前都不配,帶着你臉上崩飛的粉,滾下去吧。
陶佳欣簡直不敢相信,這還是以前的那個陶夭嗎?為什麼現在她的嘴巴能夠這麼刻薄?為什麼現在她的眼神能夠這麼堅定?自己剛才說出那些挑撥離間的話,放在陶夭眼中,只是一些無足輕重的狗屁而已。
陶佳欣只能把眼神投向唐梓夜,或許自己剛才說的話會引起唐梓夜的懷疑呢?
但很快她從唐梓夜的眼神中發現,她錯了,就算唐梓夜的確因為他的話,產生了對陶夭腹中孩子血脈到底來自於誰的懷疑,但在此之前,他更加厭惡那個口不擇言的說出賤種二字的自己。
那,那我就告辭了,唐梓夜先生,陶佳欣只能裝作自己毫不在意陶夭的輕蔑,向唐梓夜慌忙的行了個禮,改日我還會再來探望二位的。
唐梓夜冷冷看着他,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
免了。
陶佳欣只覺得眼前一黑,似乎無法接受這兩個字帶來的事實,她已經沒辦法讓唐梓夜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了。
陶佳欣定了定神,還是客氣的鞠了個躬,走下樓梯,沒關係,她敢確信,就算唐梓夜不信任自己,也一定會對陶夭有所懷疑,她可不覺得唐梓夜是那種無條件的相信陶夭的男人,如果他是的話,也不會有之前的那麼多事情了。
呵呵,陶夭,就算你一張嘴能說出花來,也沒辦法抹掉這個男人心中的懷疑,畢竟,唐梓夜,他是個暴君啊。
陶佳欣心有不甘的離開了別墅,卻仍然在心裏有着期待,沒關係,等到唐梓夜忍無可忍,帶着陶夭去做DNA鑒定的時候,她陶佳欣依舊可以行使自己的計謀,到了那一天,仍然是唐梓夜,替自己把陶夭剷除掉的日子,那一天不會太久了。
那一天果然不會太久,因為在陶佳欣剛剛離開后,唐梓夜幾乎是忍無可忍的,向著陶夭發問了,你和陳之洛到底有沒有什麼?
我們之間有過什麼?你不是最清楚嗎?陶夭也忍不住諷刺的看向唐梓夜,當年的那些事情不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嗎?這時候你卻來質問我,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唐梓夜。
你沒有資格諷刺我,唐梓夜冷漠的,走近掐起陶夭的脖子。
那你到底想聽我和你解釋什麼呢?陶夭給掐着脖子,呼吸都有些不暢了,表情卻依然輕易而毫不畏懼。
唐梓夜,你真可笑,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不需要我解釋什麼,你也會相信我,可如今就算我解釋了什麼,你只會覺得我在說謊而已吧,那你又何必問呢?反正你是不會相信我的。
唐梓夜的手更緊了一分,似乎是意識到陶夭所說的是對的,自己卻不願承認。他們僵持了很久,他才放開手,放開手的一瞬間,陶夭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唐梓夜冷漠的看着他,只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話,換衣服,現在去醫院。
陶夭一邊咳嗽,一邊忍不住的笑出來,到最後幾乎是狂笑了,帶着一些瘋狂和歇斯底里的意味,唐梓夜也不管她,只是站在旁邊,冷冷的看着她笑,而陶夭笑着笑着,眼中就流下了淚。
好啊去醫院,陶夭輕輕地說,去了醫院,如果驗出來這個孩子的確是你的,唐梓夜,你又要如何補償我呢。
唐梓夜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本想說,如果真的是我的孩子,那隻不過是維持和之前一樣的交易而已。
他想了想,又覺得這句話過於無情了,畢竟他心裏真正的想法並不是這樣的,可要他說出一些軟話,去哄哄陶夭,他又不甘心,正在猶豫時,就聽到陶夭虛弱的聲音。
你不必補償我,陶夭冷漠的說,畢竟在你的心裏,我從來都不重要,如果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我對你來說就什麼也不是了吧,唐梓夜你是個沒有心的人啊,我險些就忘了。
唐梓夜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想要反駁又沒有,的確,他在心裏重複道,我是個沒有心的人。
驅車前往醫院的一路上,兩人之間都只剩下沉默,唐梓夜帶了許多人手,確保二人的安全,但那些人,都隔離在了他們二人的空間之外。
彷彿一切都是靜止的,世界也是,人生也是。陶夭忍不住內心自嘲,今天去驗了DNA,或許唐梓夜會感到一絲愧疚嗎?
應該不會吧,像他那樣的人,從不會承認自己對別人造成了什麼傷害,或許他那樣的人只是把對其他人的傷害當做樂趣而已,也許知道自己心裏難過,唐梓夜反而會更加興緻盎然吧。
醫院越來越近,就像是某個註定的結局,逐漸的離他們二人越來越近了。
唐梓夜看着越來越近的醫院,心裏生出了一絲奇異的感覺,彷彿來到了這裏,就是要迎接一個結局。
他討厭這種不祥的預感,忍不住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