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入司寇府
兩日後，在秋娘的千叮萬囑中，關憶汐第一次踏進了司寇府大門。
從今天起，她就把自己當成凌雲弱了！以後，她要讓這個名字成為墨屽世界響噹噹的存在！凡是欺負過她的人，都要對她刮目相看、低頭俯首……
“哎呦！”剛跨入門，凌雲弱便被司寇府半米高的門檻給絆倒了！
好吧，剛才那些就當是她胡思亂想而已，能夠在這裏生存下來就很不容易了。不說這府里那位三小姐司寇煙羽記恨她，外面還有所謂的妖族在虎視眈眈呢。
但，妖族的威脅比較遙遠，眼下司寇府的危機倒就在面前。
“站住！”
還沒進司寇吟萖的院子，凌雲弱和秋娘便被一位中年婦人給攔住了。她旁邊跟着的，正是司寇煙羽的大丫鬟絲竹。
“劉嬤嬤，”秋娘剛開口，那位劉嬤嬤一個巴掌就打了下來。
“娘親！”凌雲弱趕緊去攙扶跌坐在地的秋娘，秀眉一皺，“你為何無緣無故打人？”
“無緣無故？”劉嬤嬤甩甩打得生疼的手，兇惡道，“你娘平常做工便時有懈怠，今早不說一聲就跑回去，到此時還在閑逛不上工。今日，不狠狠罰她一頓，怎能記住教訓！”
說著，大掌又要再揮下來。
“住手！”一聲呵斥，來人的是司寇府的李管家，“晚些老爺便要回府了，你們如此喧鬧，不怕被老爺撞見了發怒？”
“李管家……”
劉嬤嬤上前要解釋，凌雲弱比她快一步地嚎啕大哭起來：“啊，娘親，這司寇府好可怕！這個老太婆好可怕！長得和妖怪一樣兇惡，我們快離開這裏，不然她要吃掉我們了……”
李管家聞言不由得臉色一沉，秋娘慌忙要去捂住凌雲弱的嘴，卻聽見李管家訓斥道：“劉嬤嬤，你平日裏行事跋扈慣了，便不分現下是何人、何時、何地？這丫頭是吟萖小姐招進來伴讀的，你把她嚇跑了，該如何向吟萖小姐交代？”
劉嬤嬤沉默不語，瞧她面色，哪裏忌諱得罪司寇吟萖。
李管家又繼續：“不說老爺出門前交代，要我等不可怠慢吟萖小姐。就說老爺不多時便要回府，若他撞見此事，他會如何處置？”
聽到這話，劉嬤嬤才有些懼色。她忙向李管家討好道：“怪我一時疏忽，沒注意場合。下回謹記！”
說完，瞪了一眼凌雲弱和秋娘，帶着絲竹匆匆離去。秋娘這才起身，對李管家言道：“多謝！”
“不必，我只是受人所託。”
李管家算是這府上唯一一個會站在司寇吟萖那邊的下人，因為十多年前他曾受過大宗師的恩惠。不過，有他一個也足夠為司寇吟萖免去很多麻煩。
“快些進去吧，吟萖小姐那邊正等着呢。”李管家叮囑一句，便忙去了。
秋娘沒敢再多耽擱，趕緊領着凌雲弱去見司寇吟萖。
來到司寇吟萖的院子前，一個丫鬟正候在院門處。她見到秋娘臉上的巴掌印，便問：“可是劉嬤嬤又為難你？”
“無事。”秋娘不想節外生枝，“采青，小弱對府上規矩還未熟悉，麻煩你多提點她一下。”
“好說。”
采青與秋娘是同一個村子的，自然會多關照。但她到底是丫鬟而已，人微言輕，很多事情都是只能看着，管不了。
明知府上的下人都受了司寇煙羽的意，對司寇吟萖經常怠慢，可是夫人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司寇吟萖又一向主張息事寧人，她也只能跟着主子一起忍氣吞聲。
秋娘又怎會不知道府里的局面。從自家女兒與司寇吟萖認識結交后，她們母女倆就被府上的人盯上了，平日裏沒少受欺負。換做以前，秋娘是絕不敢讓女兒進府里當伴讀的。
可自上次，女兒走失又落水之後，一改以往軟弱的個性，身體也日漸好轉。又聽說女兒被司寇吟萖的護衛看上，要傳授她術法。秋娘覺得，女兒的出路來了。
在墨屽世界，以強為尊。她不求女兒將來學有所成、出人頭地，只求能夠練就保護自己的本領，不至於像她一樣被人任意欺凌，便心滿意足了！
帶着不安和期許，秋娘含淚與凌雲弱揮別。凌雲弱還一臉天真地對她擺手：“娘親，等我有空就去看你啊！”
與秋娘道別完，凌雲弱轉頭對采青諂媚地笑道：“采青姐姐，我前段時間落水生病了，有些記憶比較模糊，你跟我說說府里和小姐院裏的情況唄。”
采青一時有些不適應凌雲弱的變化，記得這個小丫頭以前總是沉默寡言，見人都是一副羞澀膽怯的模樣，何時變得這麼大方了？不過，這樣的變化也好，她挺喜歡。
“不急，我慢慢告訴你。”采青一邊說著，一邊領着她進了司寇吟萖的卧房。
“小弱，你來了。”司寇吟萖見到凌雲弱，臉上由之前的落寞轉為欣喜，“我還擔心秋娘捨不得你。”
一般，能夠給世家少爺和小姐當伴讀，是很多貧賤子弟夢寐以求的事情。如此不止可以跟着讀書習字，長大后還可能在府里謀個不低的職位；即便是女孩將來嫁人，也有可能找個書香門第的人家。
可她司寇吟萖畢竟不是府上真正的小姐，只是寄人籬下的堂小姐。雖然人家不敢欺負到她頭上，對她身邊的人就不顧忌了。所以，司寇吟萖才會覺得秋娘捨不得凌雲弱過來當伴讀。
凌雲弱看出了司寇吟萖的心思，故作輕鬆道：“不會呀，娘親很高興呢！這樣她就不必掛心我一個人又到處亂跑，迷路回不了家而哭鼻子。”
司寇吟萖聽她這麼說，笑了。小弱似乎比以前有趣健談多了！
“對了，我前不久剛養了只貓。如今家裏沒人，我就把它一起帶來了。沒事吧？”凌雲弱指了指手上拎着的，一個黑布遮掩的方形木箱，問道。
“無妨，只要讓它別出這院子即可。”
“不會不會，它可懶了！除了出去外面方便，一天到晚就光躺着不愛動。”
凌雲弱的話一落，木箱裏好似傳來一聲冷哼；不過，沒人注意到。
“這是何物？”
司寇吟萖的目光，被凌雲弱背上的東西吸引住了。它看起來像包袱，可卻是皮子做，外面有些漆亮的晶片，還有兩個細長的帶子。
凌雲弱心虛道：“這是我在山裏撿到的一個背包，覺得挺有意思的，也背過來了。”
“確實有意思。”司寇吟萖看樣子挺喜歡的。
凌雲弱想要取下來送她，被她婉拒了。反而，她讓采青拿了一些好看的衣物，和簡單的首飾，給凌雲弱重新裝扮上。
都說人靠衣裝！稍微捯飭一番后，原本那個清瘦又土氣的小丫頭，倒也變得俏麗些了；除了皮膚黑一些，面容也算姣好。
“這兩日，女夫子不講學，你先熟悉一下府里的規矩。”
司寇吟萖交代完后，便讓采青帶凌雲弱下去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