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夢難醒
“小汐,快點,你要錯過集合時間了!”
手機一端傳來急切的催促聲,關憶汐還深陷在眼前迷幻朦朧的景象中,戀戀不捨。
“米米,讓班長等我一下,我再拍幾張照片就過去。”她一邊回復對方,一邊好奇地伸手想要觸摸,那塊嵌在溶洞牆壁上的泛着五彩炫光的卵石。
這次畢業旅行,原本她是衝著跟季楓舟解釋誤會才來的,為此她還放棄了和小舅一起去國外採風的機會。
誰知道,季楓舟竟然沒有出現。不過她也沒白來,讓她偶然發現了這個隱藏在瀑布後面的小溶洞。
最初吸引她進來的,是一陣隱隱綽綽的歌聲,她以為是誰的手機遺落在裏面了。沒想到,一進溶洞裏,什麼也沒找到,卻看見這塊忽明忽暗的還會傳出歌聲的卵石。
“這個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小舅看到一定會感興趣的!”關憶汐心想着。
可當她纖細的手指剛碰到那塊神秘的卵石時,它卻驟然發出了強烈猶如星際碰撞般的耀眼光芒,瞬間將她全身包裹在內。
只一剎那,溶洞裏面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幽暗靜謐,彷彿從未有人來過。而那塊卵石也隨之消失不見……
“嗯,頭好暈……”
關憶兮睜開迷離的眼睛,此刻她像是剛剛坐了大擺錘一樣,覺得腦子都被甩成漿糊似的,暈暈乎乎。
等眩暈的感覺減緩些后,她環顧一圈,洞裏光線十分昏暗。
“怎麼回事?難道是低血糖犯了?”關憶汐疑惑不已。
她摸索着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和背包,一起身,卻愕然發現自己的雙手短了一大截。等她把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打開,差點把自己嚇得再暈過去一次!
“我的一百二十斤肥肉哪裏去了?!”關憶汐忍不住抓狂地叫道。
原本160的個子,現在縮成了130不到,渾身骨瘦嶙峋、面黃肌瘦,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哪像之前的她那樣玲瓏有致、膚白透紅。
等等!她再瞅着屏幕里的自己,再次哀嚎一聲:“這張臉也不是我的啊!”
“不,這一定是夢境!”她自我安慰着。
可是,任憑她掐自己多少次,這個噩夢就是醒不過來!不過就是出來參加一下畢業旅行而已,為啥就遭遇了這樣離奇又慘痛的事情?
正在哀悼着呢,外面一陣吵雜的聲音擾亂了她的思緒。
“呵,料不到你這小妖性子倒還挺烈的!”這個聲音有些尖細難辨男女,“不過,你再苦苦掙扎也無濟於事,今夜你必死無疑!”
“老弟,啰嗦那麼多做甚,快些殺了它好回去交差!”
另一道粗野的聲音剛落下,就聽得一聲悶哼,隨即“噗通”的落水聲傳來。
“哎,你將它打到水裏去了,如何帶它屍體回去跟夫人交差?”尖細的聲音語帶不滿。
“你適才為何不說要將它帶回去?”
“我……”
這時,遠處傳來了喧鬧聲,似乎是另一伙人正在接近。
“反正它死定了,咱們快些離開。如今還不是該現身的時候!”
“嗯,萬不能壞了摩琰大人的計劃!”
兩個人商量定后,匆匆離開了。
躲在瀑布後面偷聽的關憶汐,等他們的腳步聲消匿了,才膽戰心驚地從溶洞裏走出來。
“天哪,我這是差點目睹凶殺案了?”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自己胸口。
隨後,她注意到了瀑布下深潭中的一團血水。她暗躇:之前那兩個人把人殺了丟水裏,不知道還活着沒有。
猶豫那麼兩三秒鐘,關憶汐還是扔下手裏的背包,利落地甩了腳上破舊的布鞋,一頭扎進了深潭裏。她暗自慶幸自己會游水,卻全然忘記現在自己瘦弱的小身板。
她在水下仔細地探尋了一番,沒多久,終於把那個落水的受害者抱了上來。
待她踉踉蹌蹌地將對方放在潭水邊上,只能傻眼了。她是學過心肺復蘇和人工呼吸,可對象都是人啊!眼前這隻烏黑溜秋的猶如貓咪似的動物,該怎麼救?游泳教練沒教過啊!
犯難中,那些喧嘩聲已然到跟前了。關憶汐扭頭一看,那是一夥穿着和她差不多的粗布衣裳的大叔大伯們。
為首的一個稍顯年輕些的男子見到她,面露欣喜地叫道:“小弱!”
他大步跑過來,瞅着她在秋風中瑟瑟發抖的小身子,一邊脫下外衣給她披上,一邊心疼地責備:“這是發生何事?可是落水了?你出來亂跑一天都不回家,可知你娘親都快急瘋了!”
關憶汐獃獃地怔愣着,對目前的情況不知如何反應。
“好了,阿良,孩子找回便好。”旁邊一位年紀稍長的大叔勸道,“沒看孩子都嚇怕了么!早些回去,讓秋娘放下心。”
“是啊,是啊。天色不早了,還是快些回去吧。”其餘人也連連附和。
“這孩子身上都濕了,該要生病了。”
“如今那些妖物雖不似從前那般猖獗,可入夜後到底還是不太平!”
最後這一句,讓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
“小弱,還走得動不?”叫阿良的男子語氣放柔和了些,“可要二叔背你回去?”
“不要!”關憶汐總算緩過神來,“我……我自己走就好。”
長這麼大了,除了小舅和老爸,還從來沒有被其他男的背過。她當然不肯了!
被這個“二叔”拉起身時,關憶汐忽然想起地上還有隻不知生死的黑貓,連忙跟他說道:“這隻貓咪受傷了,也落了水,你們救救它……”
剛才夜色昏暗,大家都沒注意到地上那坨黑乎乎的是什麼東西,聽關憶汐提醒才注意到。
一個大叔伸手探了探黑貓的脖頸處,嘆道:“氣息如此微弱,怕是活不了了……”
抬頭看看關憶汐怯生生的小可憐樣兒,又勉強笑道:“許是凍暈了,回去烤烤火、療療傷,興許又好了。”
“真的?”
關憶汐眼睛一亮,將黑貓摟進懷裏,再用那個二叔給的外衣包住。雖然兩個都是濕漉漉的,可貼着多少能夠互相取暖。
對於現在發生的這一切,關憶汐有許多疑惑。比如,她怎麼變成這番模樣?為什麼她和周圍的人都穿着古時候的衣服?還有,剛才他們說的妖物又是什麼意思……
總之,千頭萬緒。關憶汐腦子一片混亂,身體又饑寒交迫,一時也解不開。只能努力安撫自己:不怕不怕,既來之則安之,活着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