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萌動的心 (二)
()這天是新年初七,已時至初春的天上這時還不見晴。冷冷寒風並時不時地下起小雨或者中雨,給出路的人們帶來了繁瑣和不便。
這天天還沒見得亮,賴在床上睡着的小花被枕頭下的手機的來電鈴聲驚醒了。她懶洋洋地拿出了手機接了,聽是她二姑打來的,忙笑着問:“你大清早的來騷擾什麼呀!”
她二姑也逗笑着說:“我是擔心你晚上不好睡,給你找了個暖腳的。今天見一見行不行?”
小花知道二姑給她介紹起對象來了,這才認真地考慮起來。她二姑見她久不迴音,又問:“喂!你聽不清楚嗎?”
“聽清楚啦!你這不是太突然了嘛!也得給我一個思想準備不是?”她思索着說。
“這個男人今年四十五了,也是離了婚的。他是一個房子裝修的包工頭,在城裏有房又有車,看起來是挺有錢的!”她二姑越說越興奮。
“錢有何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有房子何用,在生只用五尺寬,死了還用不了五尺。”小花不屑地說。
“呸!烏鴉嘴,你就是嘴硬!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怕錢多了燙手呀?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她二姑較真地又說:“這樣!今天我帶他到你那兒去!”
“不!不要來。莫舒看到了會有情緒的!再說我沒時間出去。”小花阻止地說。
小花在她二姑的一再要求下只好同意見面,並答應了就在村口見面。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真不願意這次相親。沒男人時想男人,這時聽說有男人要會面了心裏反而不安起來。都說女人是最懷舊的,這話還真是的,她的眼前浮起一幕幕與玉林戀愛的經過和洞房花燭夜的纏綿情話,揮之即來,總難相忘。這時她遇到了這一決擇,好象進入了另一個天地、另一種生活一樣。她想:與另一個男人生活,將意味着與“莫家”徹底無緣了。
約不到兩個時辰,小花還沒幹完蛋雞場的活,她二姑就找到了她。不用說明來意,她知道她己把來相親的男人帶來了,於是說:“等等!我還沒幹完活呢!”
“快點哦,不要讓人家久等了!”她二姑心急地看着她慢撿着雞蛋。
“有情可等一萬年,無情哪怕一呼應!那麼著急幹什麼?”她仍然幹着她的事。
說歸說,但心裏還是記掛着的。她向鳳姣說姑姑來了要回家一趟,有可能要些時辰才回來。鳳姣點頭后,她就跟着二姑走了出去。
到了村裏的公路上,見一輛已是很舊的“桑塔納”轎車停在路邊。她二姑忙上前敲了敲車門,車內人聽見了響聲就把門打開來。
“郭老闆,這就是我侄女小花。”她二姑見了他后介紹着說。
郭老闆本來在車內還沒看清小花的真容,聽了后只是應了一聲:“好,外面冷,到車內坐!”
我可沒那麼賤,嫁不出了呀!小花見他那傲樣心裏就有些不舒服。可她二姑早己拉開了車門鑽了進去,還一個勁地喊着:“快進來呀!郭老闆叫你進車裏來說!”
她還是站在外面不動,只是說:“我聞不得汽油味!”
郭老闆見她不肯上車,就搖下了車窗玻璃伸出了頭來想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哎呀呀!山溝里真的出鳳凰耶!三四十歲的女人竟然還有如此的風姿,如果再着意打扮一下,還真迷死人哩!
只見他快速地下了駕駛室,笑容可掬地走到小花面前說:“你好!”並伸出一隻粗大的手就要和她握手。
“對不起,我的手上有雞屎!”小花略晃了晃手拒絕着說。
“哦,這就是‘勤勞’的象徵嘛!”他見小花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又拒絕了和他握手,只好自打起了圓場來。
她二姑見他(她)倆已在車外聊上了也只好下了車。但又怕自已是局外人干擾了他(她)倆的談話,乾脆就謊稱要“小便”走得離車百十米外的地方。
小花是過來人,沒有了姑娘時的羞澀,更沒有那故作姿態。這時是在相親,就按相親的要求進行,於是說:“我是離婚的,有個兒子己十五歲了,是判給我的。”其實,莫舒並沒判給她,她只是作為“托油瓶”試探地說。
郭老闆並沒在乎地說:“這個年齡人沒小孩就不正常了,這說明我們是正常人。我的兒子比你兒子還大呢!”
她二姑又走了過來,為了他(她)倆能更好地溝通和加深印象,使出了一個餿主意來,說:“哎呀!新年新水的應該到屋裏坐嘛!”然後,轉頭對小花說:“今天我可來了哦,雖然說:‘接客接到初七八,洗了搪子倒了塔’,但我只要有口飯吃就行了。”
小花無奈,在正月里接都還來不及,怎好拒絕呢?只好微笑着說:“哪裏話,我並沒有說再見呀!”
因公路並沒通到小花家,車子只如停在了樟樹邊“大塘”的那頭。他(她)們步行到了小花家后,小花先叫郭老闆坐一坐,然後就叫姑姑幫忙做廚房裏的事。
“多久沒在家吃飯了?”她二姑見廚房裏冷火閉氣的,不禁問了起來。
“基本上沒在家吃過。”小花說。
小花從穀倉里拿出些“桔子”來放到堂屋的桌上叫郭老闆吃,然後拿出了瓜子、花生和糖來。
春節的菜是有的,雖然不多,但小花也能取出三五樣葷菜來。經過倆姑侄的麻利動作,一桌簡單的菜很快就做好了。
三人錯方相坐。因小花和她二姑不喝酒,一壺酒只好一杯接一杯地斟進了郭老闆的酒杯里。約過了個把時辰,她倆人用半杯酒慢慢陪着、聊着,一壺酒已見底了。
“郭老闆,你要開車的,還能喝嗎?”她二姑兩眼盯着他問。
“沒事,平時可喝兩瓶五十度的‘二鍋頭’呢!”郭老闆手指夾着一支煙送到嘴唇叼着說。
“這麼能喝!”她二姑眼望了一下小花后對他說。
來者是客,小花又從酒瓶里倒了約一斤酒到壺裏,很快又被他喝乾了。她示意了一下二姑,她二姑會意后,對他說:“別喝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吃飯了!”
郭老闆看了一眼小花說:“老婆,我保證不再喝了!”說完,舉起雙手來表示投降。
他喝了酒不再吃飯了,小花和她二姑就草草地吃了一碗就準備收桌。
她二姑在忙着收拾,叫小花和他談談。
他己有些醉意,耷拉着腦袋坐在桌旁。小花看了看他:身體微胖,頭頂已有些禿,從臉上后皺紋看己在五十歲上下的年紀。個子算中等,也就在一米七三左右。穿着還一般,從看得見的衣領上看,有些不講衛生。
他這時抬頭見小花坐在對面,搖了搖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頭暈的腦袋,說:“老婆,跟我回去!”
“你醉了!”小花厭惡地說。
“我醉了嗎?我沒感覺啊!”郭老闆站起來走到小花面前,然後在她坐着的一條長凳的另一方坐下。她出於禮貌只是挪了挪位置隔了一截矩離。
常言道:“酒醉心裏明。”他知道今日是來相親的,小花的第一印象已很使他滿意了。他的眼睛在注視着她,從頭部、臉部、胸部、腹部、大腿到腳部都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一番。興奮的心情不禁說出口來:“你真漂亮!”不由把手搭在她的大腿上摸着。
小花的心一陣緊悚,站起來對他說:“時間不早了,你應該回去了!”
他老婆和他離婚就看在這方面:天天要喝酒,酒後亂性,有事無事沒日沒夜打牌賭博。雖說當個小老闆能賺一些錢,但一年下來所剩無幾。
他聽小花催他回去,他反倒厚起了臉皮來。他也站了起來突地摟着她說:“我要和你結婚,今日就給我!”於是就動起了手腳。
小花反抗着,也希望姑姑能把他這樣的非禮斥責一番。可是她二姑卻有意避讓,只在廚房裏不肯出來。
不就是相親嘛!反正我也不是“黃花女”,摸了也不會爛下一塊肉來。於是,她讓他親、讓他摸,她也從中撈得個快樂。她用智了,假裝溫柔地說:“你當老闆呀!”
“屁老闆!給老闆跑腿的。”
“你年薪有多少啊!”
“有三、四萬!”
“你老婆為什麼要和你離婚呢?”
“那個臭婊子說我嗜好賭和‘吊菜’(指**)。”
“你現住哪?”
“租環城路三十一號!”
她探聽好了實情,對這種男人並沒好感。明的拒絕怕有失人家的面子,她要姑姑對他說清楚。她謊說:“郭老闆,我去方便一下!”
人有三急:屎急、尿急、屁急。人家要方便去了,他也不好再摟着人家。於是,他鬆開了手。
她不再被他強摟着了,有如自由的小鳥一樣輕鬆。她急走進廚房對她二姑說:“這樣的人你也介紹給我?你去擺平他!我回‘蛋雞場’做事去了。”
侄女的言下之意是不同意這門親事了,她只好勸着郭老闆打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