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臭死啦
石鐲撞在青石地板上。但結果依然一樣,仍然沒有發出絲毫聲響,鐲子也沒有碎裂,亦沒有出現任何的凹陷或變形。
“嘶!!這..”
林輝不由怪叫一聲。
“這樣摔都摔不碎,到底是什麼玩意啊!”
“既然摔不碎你,那就試試我的掌力,我就不相信,一掌下去,你還碎不了。”
林輝在未入點玄派之前,學了一套鐵砂掌。在修鍊修仙法訣后,他這套鐵砂掌進步神速,至今已達到宗師境界,內力深厚無比,一掌之威,足以開山裂石。
他猛地對着地上的鐲子狠狠的拍出一掌,一股強勁的掌風劃出了兩排不斷後退的氣浪,併發出“嗞嗞”的空氣劇烈摩擦聲,最後那股威猛的掌力直接打在了鐲子上。
數息時間后。
林輝痴痴地盯着那個鐲子,神色似乎完全呆了,“奶奶的,掌力竟然被吞了?這是什麼怪東西?竟然吞我的掌力?好!很好!既然你要吞,那我就讓你吞個夠。看你能吞下多少。”
言罷,林輝如同發瘋一般,一掌接一掌,不要命地拍向鐲子。
而鐲子來者不拒,一絲不剩地將林輝拍出的掌力吞掉。彷彿乾涸了很久的大地,拚命地吸收着降落的雨水。又彷彿一個飢餓了很久的嬰兒,對着那神聖的能滲出養料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吸吮着。
隨着吸收的掌力越來越多,鐲子漸漸散發出一幕淡淡的五色光芒。而林輝卻毫不知覺,仍舊拚命地對着鐲子拍出掌力,似乎就此與這個鐲子耗上了一般。
每一掌,林輝都是毫無保留的打出。如此下去,即便他內力深厚,也撐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一炷香后,林輝臉色慘白,內力幾乎殆盡,一副虛脫的樣子。直到此時,他才有時間去打量那個躺在地板上紋絲不動的鐲子。
鐲子,依舊完整,不見任何碎裂。
但那幕五色光芒卻清晰了不少,林輝自然也發現了。
“莫非這鐲子只吃內力?”林輝看着五色光芒,大感詫異。他從未聽說過內力能開啟修仙者所用的東西的。但眼前所發生的事,又由不得他不往這方面設想。
想到此,林輝不由心神怦然而動。一顆心,劇烈地跳動起來。他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方法,一種開啟鐲子的方法。
一個如此怪異地鐲子,裏面到底藏着什麼樣的秘密呢?
林輝好奇不已。
按耐住蹦蹦跳動的心,林輝彎腰撿起鐲子,體內僅剩不多的內力瞬息間全部貫入鐲子中。
“轟!”
林輝全身一震,臉色大變,耳中更是有一道彷彿來自遠古的聲音驟然響起,嗡嗡回蕩,震得耳膜一陣劇痛,一條血線從耳中滲出。
彷彿一盆冷水突然澆下,之前的衝動和興奮完全被恐懼取代。自修仙以來,林輝從未遇到如此怪事。他內心恐慌不已。
遇到此等怪事,他第一反應便是立即斷掉內力的輸出。
但是,他的內力彷彿失控了一般,完全不受他的控制。更為怪異地是,他感覺到體內的內力似乎非常歡悅地進入鐲子內,就好像孩子回到母親懷抱一般。
這種感覺,讓林輝完全懵了。
那些內力可是他辛辛苦苦修鍊出來的,怎麼可能對鐲子有那種母親般的感覺?怎麼可能?林輝絞盡腦汁,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耳中滲出的血越來越多,最後流淌而下,染紅了林輝的衣裳。但林輝似乎沒有注意到,又或是他根本就沒有精力去管那些血。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保住小命。照現在這個情況,自己非被榨成乾屍不可。
鐲子上的五色光芒也越發的清晰明朗,漸漸地變得刺目,無法直視。
幸好,林輝所住的房屋是山中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屋子內的變化未引起他人的注意。又或許是鐲子的開啟是需要內力而非靈力,故而點玄派的結丹期高手也無法察覺到吧!
……
濃濃的夜色,月光被烏雲遮擋住,顯得昏暗。
林輝所住的房屋,油燈不知幾時已經熄滅,而他手心抓着那個鐲子,躺在青石地板上,一動不動。
良久。
“嗯……”
林輝發出一聲夢囈般的聲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藉著黯淡的月光,掃了眼房中的東西,暗道還活着。又突然感覺到手中還抓着那個鐲子,彷彿正在抓住的是一條張開大口伺機吃人的巨蟒一般,幾乎下意識的立即甩手扔掉,還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驀地!
鐲身上五色光芒一閃,“叮”地一聲,不知從何處掉落下一枚玉簡來。
林輝雙眼不由大睜,隨之滿臉狐疑地盯着那枚玉簡。此時,林輝當真如驚弓之鳥,對鐲子以及鐲子上掉下的東西唯恐避之不及了。
收回目光,林輝閉着雙眼,躺在地上,試圖不再去想其它東西。他實在是太累了,全身好似散架了一樣,想動一動都很難。他體內,已經不存在絲毫內力,經脈內更是乾涸到極點。那渾厚的內力,被榨得一滴不剩。
這一躺,便到了天亮。
林輝稍微覺得好了些,腹中又傳來飢餓的“咕嚕嚕”之聲。好不容易掙扎着站起來,打算去找點吃的。艱難的走了幾步,想了想,林輝還是決定返回去,將那個鐲子和那枚玉簡撿起來,放入儲物袋中。
隨意的找了些吃的,林輝又回到房屋裏,打坐調息。只有將被鐲子吞掉的內力修回來,他的身體才能好起來。而且,晚上他答應了順子要請他喝酒。所以,他必須在晚上前,修鍊出一些內力,至少要讓身子步行起來無礙方可。
一天時間,轉眼而過。
日落之前,林輝睜開了眼睛,氣色似乎也好了不少。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筋骨,自覺無礙后,便立即往山下而去,要與順子大醉一場。
因點玄派為四大派之首,所以坊市建在點玄派範圍內。而以林輝的腳程,要想到坊市中,最快也要一個時辰。
出了房屋,林輝就以最快地速度往坊市中趕去。路上沒有半點耽擱,夜幕徹底降臨時,他進入了坊市中。
“什麼?我昨晚沒來?”林輝滿臉不可置信,大驚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昨晚在醉仙居前苦苦等了你一晚上,都不見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李順很不滿地說道。
“難道……我昏迷了一天一夜?”林輝暗忖道。想到此,他內心更加震驚!那個鐲子,到底是什麼東西?竟有如此威力?突然間,林輝對那個鐲子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但隱隱中又泛起一抹興趣,一種對未知的好奇感。
“喂!傻愣着幹嘛?”李順見林輝不說話,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
“哦,沒……沒什麼。嘿嘿!害你白等一晚上,是我不對。走!咱們現在就去醉仙居,待會,我先自罰三碗以作賠罪。”林輝不好意思的勉強笑道。
“奶奶的!今晚不把你灌醉,難消我等你一晚上的怨氣。”李順嗷嗷大叫,酒還未喝,就已向林輝宣戰。
醉仙居,一共四層樓。四樓以包廂的形式直接面對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一般來說,只要能坐在四樓包廂內,就象徵著一種身份。不管那人是不是有身份有地位。而下面三層則面對大眾。
林輝和李順,坐在一樓的一個角落裏。
此時,一二三樓都已經坐滿了人。林輝二人來到醉仙居時,還是等了一會,才有一張桌子空餘出來。可想而知,醉仙居的生意火爆到何等程度。
當然,此時是晚上,正值喝酒吃飯的時候。
菜未上,先來兩壇酒。一掌拍開封泥,林輝先給李順倒了一大碗,才給自己倒滿。
“我自罰三碗。”說罷,林輝咕嚕咕嚕的連喝了三大碗滿滿的酒,之後打了個酒嗝,面上泛起濃濃的酒色。
“哈哈!喝!”李順端起大碗,一點也不放過林輝的意思,緊接着又碰了下碗,大聲說道。
“喝!”
“喝!”
一碗接着一碗的碰。
……
夜深了。醉仙居的人漸漸散了,只有幾桌人還在喝着酒。這些人前面的桌子,無一不是一片狼藉。濃濃的酒氣,充斥着一二樓。三樓已經熄燈,沒有了客人。
“喝!”李順滿臉通紅,醉眼迷濛,拿着那碗酒,晃來晃去,與林輝的碗擦過。
林輝也好不到哪裏去。雖說他是修仙者,但那微弱的靈力,根本無法排除如此濃的酒氣。而內力又被鐲子榨乾,打坐一天,才勉強恢復了一點。
在他們的酒桌上,堆得滿滿的酒罈,粗略一看,有二十多個。另外還有五個大碗,剩餘一點冷了的菜。
“輝哥,范老頭……真的……好摳門,我……我恨不得揍他一頓。還……還天天……罵……罵我。當我好欺負啊!老子哪……哪天就把他……他的鋪子給……給砸了!我看……看他囂張。”李順神智迷迷糊糊的,斷斷續續地說道。
“砸……該砸!”林輝吐着酒氣,附和道。
……
“順子,哥也不好過!天天看着那批師兄弟和師姐師妹們嘲諷、不屑、鄙視的眼神,我心如刀割,我恨啊!為什麼?為什麼我是五靈根?別人有那麼好的資質?為什麼我卻沒有?憑什麼我就要受他人的冷眼?老天對我不公啊!”林輝將心中一直壓抑住的悲哀痛苦全部發泄了出來。若非喝醉了酒,這些話他是斷然不會在人前言語的。
“六年!六年了!”林輝顫抖的伸出手掌,中間三指彎曲,拇指和小指伸出,手掌晃來晃去,歪着頭低吼道。
“練氣期一層!可悲……可笑啊!”林輝聲音近乎嘶啞。
“我就是點玄派那些弟子們眼中的笑柄,一個沒有任何背景,資質劣質到極點的廢物!”林輝自嘲一笑。
“順子!你說,這修仙,修的是什麼仙啊?”林輝下意識的推了下對面的李順。其實,他的醉眼早已迷失了方向,腦袋發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而李順,早已趴倒在桌子上,徹底醉了過去。
此時,醉仙居只剩餘林輝和李順兩位客人。
……
靈霧山。
林輝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來的,只知道醒來時,躺在所住的房屋內的床上。而屋子內滿是酒氣,床沿邊吐了一地。
看來,醉得不輕。
林輝苦笑了一下,起身去洗個澡,再將房屋內打掃一番。然後,來到屋外,打了幾遍鐵砂掌。方覺得清醒了不少。
隨即,去吃點東西。他肚子已經餓壞了。
隨意的找些吃的將肚子填飽后,林輝再次回到房屋內,盤膝打坐。
一會後,林輝睜開雙眼,一抹遲疑之色一閃而過,最後還是慎而又慎的一拍儲物袋,光芒一閃,手中多了一枚玉簡。
正是那個鐲子掉出來的玉簡。
手指摩擦着玉簡,林輝似乎仍不敢下定決心似地。經歷了一次,他實在是怕了那個鐲子,連帶上也懼怕鐲子掉出來的玉簡。神色間,猶豫、徘徊!即便他對鐲子有一絲興趣,但在面對小命時,他不得不謹慎。
良久。
林輝一咬牙,心裏發狠地說道:“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於是,林輝運起體內恢復的那點內力貫入玉簡內。驟然,林輝的神色戛然而止,當場便愣住了。他貫入的內力,竟然無法進入玉簡內,被直接擋在了外面。這與他所想像的完全不同啊!
按理說,既然那個鐲子是用內力開啟的,那理所當然的鐲子內的東西也需要內力才能開啟。至少,在面對這枚玉簡時,林輝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此。
“既然內力無效,那就試試靈力。”
當即,林輝收回內力,轉而激發出體內靈力,貫入玉簡內。
驀地——
靈力一入玉簡內,一股荒老的感覺傳入林輝的心神中。彷彿,林輝就此掉入了一個古老的地域內,那種遠古的氣息令他寧願深陷其中而不願出來。
緊接着,一個個不認識的怪異字符密密麻麻的出現在林輝的神識內,並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里。林輝完全反抗不了,只能被動的接受這些歪歪扭扭的字符。
當最後一個字符進入林輝腦海內時,那枚玉簡“啪”地一聲,碎裂成幾塊,從林輝的手中滑落。
而那些林輝完全敢斷定此生絕對沒有見過的字符竟然隨着最後一個字符的進入,給了林輝一種熟悉的感覺。漸漸地,隨着這些字符與林輝的記憶融合,成為他潛意識裏的東西后,林輝終於知道了這些字符是什麼東西。
五靈淬體九變訣!
一種利用金木水火土五種天地靈力淬鍊肉體的法訣。此法訣,一共有九變。第一變是皮變。至於第二變是什麼,林輝暫且不知道。因為,他目前只認識了五靈淬體九變訣的總綱和講述皮變的字符。或許,只有達到皮變大乘,準備修鍊下一變時,他才能知道第二變究竟是什麼。
認真的了解了總綱和第一變皮變后,林輝並沒有露出什麼興奮或欣喜之色,哪怕是一丁點也沒有。反而是滿臉的狐疑。
他完全被那些內容震驚了,以至於不敢相信。
總綱言及,五靈淬體九變訣大乘,可煉成金剛不壞之身。也就是不死之身。試問,面對修仙者的大神通,會有不死之身么?林輝不知道。
也許有,也許沒有!
但至少以林輝的見識,是不敢相信的。
而第一變皮變,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林輝卻可以感覺到利用金木水火土五種靈力不斷淬鍊皮膚時的痛楚,非常人所能及。
“這皮變,倒是有點類似於修魔了。”林輝冷靜下來后,自語道。那枚碎裂的玉簡,被他收起來放入了儲物袋中。
修魔者,為了提高修鍊的速度,都是經過非人的手段,不斷激發身體的潛能,受盡種種殘酷的折磨。而皮變,就類似於這種,利用靈力壓榨掉皮膚的雜質以使得皮變大乘。
“修魔?”林輝再次低聲說出這兩個在正派之中非常忌諱的字,低着的頭猛然間抬了起來,閃爍的目光漸漸堅定,“修魔又如何?既然正派無法讓我強大,給不了我實力。那我就以其它手段自己去爭取強大的實力。這五靈淬體九變訣,若當真是魔功,那就讓我成魔吧!”
最後一句,林輝在心中低吼。
彷彿在向冥冥之中某一個存在又或是一種信念在宣誓一般。
既然下定了決心,林輝便不再猶豫。認真的回想了一遍皮變的修鍊法訣,確認無誤后。就盤膝打坐,開始吸收天地間金木水火土五種靈力,依照法訣,靈力並沒有進入丹田,而是集中到一點直接停留在皮膚表面,連經脈都未經過。
五種靈力集中成的一個點,首先開始淬鍊的是手掌。從手指的皮膚,一點一滴地向上蔓延,不斷地淬鍊。
由於林輝在鐵砂掌上已然達到宗師境界,而他的一雙手掌,不斷地經過鐵砂掌的鍛煉,已經趨向於另外一種變化了。
此時,再經過林輝按照五靈淬體九變訣第一變皮變的法訣淬鍊之下,輕而易舉的就使得雙掌達到了皮變大乘的效果。
由於練過鐵砂掌的原因,以至於雙掌本身就處於一種皮變的前奏。所以,在五種靈力淬鍊雙掌的過程中,林輝並未感覺到絲毫的痛楚,反而是雙掌自然而然的就完成了皮變。
皮變之後,雙掌上沾滿了一層灰色的彷彿汗漬類的東西。
速度如此之快!林輝心中竊喜。
緊接着,林輝沒有理會雙掌上的灰色汗漬,更沒有中斷修鍊去仔細感受皮變帶來的感覺,而是依照法訣,吸收五種靈力,從手掌向上,繼續淬鍊手臂的皮膚。
突然!
痛!
揪心的痛!
“噝噝!”林輝倒抽口冷氣,真正體會到了五種靈力不斷淬鍊皮膚雜質所帶來的痛楚。手臂青筋直冒,五種靈力彷彿在不斷地拉扯着他的皮膚,又或者是在擠壓着皮膚。那種痛,勝於凌遲千百萬倍。
額頭滲出一滴滴汗水,滾落而下。林輝雙眼圓睜,牙關緊咬。
“他媽的,這點痛都受不了,還談什麼修魔?談什麼強大的實力?拼了!我就不信,這關我過不了!”一股狠勁從林輝心底泛起,支撐着他承受住手臂皮變所帶來的深深痛楚。
“啊——”
林輝低聲嘶吼,以分散手臂傳來的劇痛。
血!一顆顆細小的血珠從手臂的毛細孔中滲出來,佈滿了雙臂,將手臂染成殷紅,咋一眼看上去極為恐怖。隨後,又有一絲絲黑色的污漬從毛細孔中滲出,散發出濃濃的惡臭味。這些黑色的污漬與殷紅的鮮血混雜在一起,成為一種妖冶的暗紅色。透着陰森!
五種靈力一點一點地淬鍊着手臂的皮膚,擠出一層一層的雜質。
而林輝已經沒有精力去注意這些,他滿腦子都是在抵抗着手臂傳來的劇痛。此時,他的身上已然揮汗如雨。
“撐住!一定要撐住!”林輝低聲咆哮。
“啊——”林輝再次低聲嘶吼。疼痛,令他面目扭曲而變得猙獰。
“不能放棄!絕對不能放棄!”
“再堅持一會,很快就能完成了。只要再堅持一會……”
手臂的膚色,完全被那股黑色污漬和殷紅鮮血混雜之後形成的暗紅色所代替。鮮血與黑色污漬仍然在繼續滲出來,一滴一滴的滴在了林輝的衣裳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輝近乎於對疼痛麻木了,手臂的淬鍊還是沒有完成。但房屋內的光線已經成一片昏黃色,看來是日落了。
淬鍊,依舊在繼續!疼痛,也在持續,只是林輝習慣了疼痛,便不再覺得疼痛。
難怪那些修魔者能承受非人般的痛楚。原來是長期的承受那種令人無法想像的痛楚后,漸漸成了一種習慣,也就不覺得再是痛楚。林輝在這一刻,終於親自體會到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林輝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如此緩慢。這是第一次!
夜幕降臨,冷風颼颼。漆黑的房屋內,林輝在做着手臂皮變的最後抵抗。
一刻,一刻,又一刻的過去。
“呼——”
終於,一聲悠長的吐氣聲在房屋內深沉的響起。
緊接着,一道令人徹底抓狂的聲音大喊大叫的傳出,在這幽靜地夜色里,傳出很遠。令周圍住着的外門弟子或咬牙切齒、或神色陰沉的對林輝咒罵了一遍又一遍,並有些人順帶着問候了一下林輝的祖宗十八代。但卻沒有任何一人出來探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臭啊!”
“臭死我啦!”
“比屎還要臭!”
林輝來不及去感受雙手皮變之後的感覺,便立即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令他幾乎窒息。
不由分說,林輝奪門而出,飛奔而去。在這一刻,似乎所有的疲倦和疼痛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滿腦子只想着儘快把身上的惡臭清洗掉。
不一會,林輝來到一處瀑布下。
“砰!”
林輝急急忙忙地跳進了潭水中。那一潭清水,轉眼間就被染成了暗紅色,同時散發出一股被稀釋后的淡淡臭味。而潭水中的大小所有魚,幾乎在同一時間向著遠處逃離。甚至有一條悄悄靠近林輝的水蛇,眼睛射出綠幽幽的寒芒,正在思考從哪裏咬眼前的人類比較合適時,那股難聞的臭味,就如同惡魔一般,令水蛇痛苦不堪,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眼前的人類,轉身逃之夭夭了。
“爽!”
“真他媽的爽啊!”
林輝哈哈大笑道。爽朗的笑聲,蕩漾在山澗中。
將全身上下徹徹底底的洗了一遍后,又把衣裳搓乾淨,並且稍微擰乾一下水后,林輝才穿好濕濕的衣裳,離開水潭,往回趕去。一邊走,一邊感受着雙手皮變之後的感覺。
心神完全沉浸在雙手之中,林輝清晰地感受到雙手的變化,但具體有什麼變化,他自己也無法言明。或許,只有在某種特定的時刻,他才能清楚的知道雙手出現了什麼變化,皮變之後又有什麼好處。
清晨。
林輝在房屋前一遍又一遍的打着鐵砂掌,霍霍有力,威風凜凜。但這些凡夫俗子的武功,落在遠處點玄派弟子眼中,卻成了一個最大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