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的憤怒（二）
“敵人！”我的心一動，右手不由自主摸到劍柄上。
來人近了，是一副夜行衣打扮。他迅速衝到我跟近前，隨手一劍直刺我的喉嚨，出手又狠又辣，卻連正眼都沒有看我，顯然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找死！”我暗罵一聲，特有的暗黑鬥氣突然爆發，隨手還了一劍。
我好像很久沒有用劍了，以至於連自己都不清楚這一劍會有多大的威力，只見最普通不過的劍上瞬間湧起一股實質化鬥氣，幻化成一柄寬有半尺的巨劍，帶着刺耳的破空聲斬在對方的劍上。
“噹啷！”
黑衣人的長劍被我震得脫手而去，還未落地就化做一片片，黑衣人也被我震得倒飛出去，摔在地上。
我得勢不饒人，緊跨幾步將劍尖指在他的喉嚨上。
“別動，動就殺了你！”
“在那裏！抓住他了！抓住他了！”緊隨而來的雇傭兵們立刻為了上，為首的正是火鳳傭兵團團長火嘯天。
“好樣的，黑帝斯兄弟！不愧是紅月傭兵團出來的，年輕有為呀！火某人有你這樣的朋友，實在是三生有幸啊!”火嘯天沖我一挑大拇指讚歎道。火嘯天行走大陸多年，只此一句就表明了我的身份，還趁機拉近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紅月傭兵團？”許多雇傭兵都把目光從黑衣人身上移開，仔細打量起我來。
“這是什麼人？”我問火嘯天。
“不清楚。今天晚上放倒了我們一個兄弟，應該是前兩天偷襲我們的人。一連兩晚都被人騷擾，我們擔心今晚還會有人偷襲，就在暗地裏佈置了不少人手，打算給他來個守株待兔，哈哈，沒想到還真被我們料中了。”
“嘿嘿……”參與行動的各位團長得意的笑起來。
我隨便掃了一眼他們，心道你們各團聯合起來行動，偏偏沒有我們紅月傭兵團的份，原來一直把我們當成外人。一想到這裏，我的心裏就不免有些憤憤然起來。
“既然這樣，就把這個人交給火團長吧。”既然不把我們當自己人，我也懶得管他們的閑事，只要不傷害到我和紅月就行。
“那好吧。”火嘯天也不客氣，“拿繩子來，捆上！這小子滑溜的緊，不要叫她跑了！”
“哼！”不料這時黑衣人卻冷哼起來，“你們誰敢動我？”聲音嬌嫩無比，居然是個女人。
“啊？女人？”雇傭兵們一陣驚訝，萬沒想到連累大家一連幾晚睡不好覺的罪魁禍首居然是個女人。
“還敢把臉遮起來！”一個雇傭兵趁黑衣人不注意，冷不丁將她面上的黑巾扯下，頓時，所有人眼前都不覺一亮。
這是一個絕色的美女，肌膚賽雪，眉目含情，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男人無法抗拒的神韻，像極了人們口頭相傳的仙女。跟她站在一起，所有人都不覺矮了下去，自覺配不上這等天生尤物，一個個紛紛轉頭，不敢與她直射過來的目光相對。但覬覦之心還是有的，大家都在暗地裏偷偷地打量着她的臉蛋、胸脯、大腿……
“吸溜！”不知是哪個不爭氣的傢伙吸了口口水。
“你是誰？”火嘯天冷冷地問，卻有幾個小夥子很是不客氣地瞪了火嘯天幾眼，怪他唐突了佳人。
還未等黑衣人回答，一聲喊叫吸引了人們的注意：“黑帝斯！”
“紅月！”我答應一聲，一扭頭正看見紅月睡眼惺忪地從帳篷里出來，她驀地看到這麼多人，一下子不知所措呆立當場。
“紅月。”我趕忙走到她的身邊。
“這裏怎麼了？”紅月小聲問我。
“抓住了偷襲咱們的人。”我道。
紅月向前望去，正看見那個黑衣人。“好美呀！”她禁不住說道。
“哼！”不料黑衣人下巴一揚，無比自負地道：“我美不美關你什麼事！”
“你……”紅月被黑衣人一頓搶白，臉不由紅了起來。
“好大的膽子，落到我們手裏還敢嘴硬！看我不……”我正要代紅月教訓教訓黑衣人，人群后卻傳來騷動，不斷有人被推開，與此同時一個人擠了進來。
“姐姐，不要傷害我姐姐！”
人們紛紛回頭，這一看脖子再也轉不動了，全都把目光落在擠進來的那個女孩身上。
“哇！好美呀！”人們都是這樣一個心聲，一時間讚歎聲、吸口水聲、咽唾沫聲不絕於耳，就連我也忍不住流出口水來。
“兄、兄弟，快摸摸我的臉，怎麼感覺這麼燙呢？”
“是呀，我的臉也燙得不行，一顆青春的心激烈地跳個不停。好美呀！讓我想起了我的初戀！”
“去你的！你的初戀能有這麼美嗎？她多麼像我的夢中女孩呀！”
也難怪這裏的人們會發出這樣的感慨，進來的這個女孩實在太美了，雖然和黑衣人有幾分相似，但相貌卻更勝黑衣人三分，而且神態中始終帶着一股優雅從容，即使着急的時候，也仍顯得無比可愛。
正當我要跟別人一樣將口裏的口水放肆地吞下肚的時候，紅月卻在這個時候說話了：“小雨?!”
“小雨？”這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女孩的名字，紛紛牢記在心底。也就在這時，紅月聽到我口中傳出的吞咽唾沫的聲音，極度厭惡地鄙視了我一眼。
“哈哈……”我不好意思地乾笑起來。
“紅月？！”那個叫小雨的女孩也發現了紅月。
“你怎麼會在這裏？”兩人同時問道。
“紅月姑娘。這位是……”火嘯天覺得這兩個女孩出現在這裏肯定有蹊蹺，忙問紅月。
“她是我在銀華學院的同學，也是我的好朋友。”紅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雨道，“小雨，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和我姐姐來這裏的。”小雨指了指黑衣人道。
“哼！誰是你姐姐呀？野孩子！”黑衣人卻不客氣地說道。
小雨臉一紅，眼眶中很快擠滿了淚。
“不許你罵小雨！”紅月為小雨打抱不平道。
“紅月……”小雨感激地看了一眼紅月，然後低下頭去，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野孩子！就是野孩子！連你也是沒人要的野孩子！”黑衣人得寸進尺地罵道。
“你……”紅月氣道，眼圈紅了。
“啪！”一聲脆響，人們一愣，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卻見黑衣人臉上腫起來很大一塊。
“敢罵紅月？你再試試！”我怒道。
“你……你敢打我？我就罵！野孩子！野孩子！那兩個不要臉的女人連你都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啪！啪！啪！一連三聲脆響，我用劍在黑衣人臉上連打三個耳光。
“你再罵！”我怒道。
“求你別打我姐姐。”小雨拉住我的胳膊，流淚求道。
“黑帝斯，”紅月也來勸我，“算了吧，她是小雨的姐姐。”說著卻也流下了淚。紅月新近亡父，舉目無親，是最忌諱人家罵她“野孩子”的。
看她們哭泣的樣子我的心也軟了，剛要答應她們，小雨的姐姐卻又不知好歹地大罵起來：“野孩子！野孩子！野孩子！”
啪！啪！啪！……
這次我下了狠心，一連九劍下去，黑衣人的臉腫得更高了，紅腫紅腫的，活像一個豬頭，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我是怎麼出手的，無不驚駭無比。
“再罵呀！罵呀！”我氣急敗壞地大吼道，這個女人實在可惡，“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臉皮厲害還是我的劍厲害！我叫你寧！”說完又抽了她九劍。“你再罵一聲我就在你臉上劃一道，直到把你的臉弄爛！你罵吧，有種就罵吧！我等着你！”我回頭看紅月極力壓制着眼淚，憐憫之心大起，對黑衣人更不容情了。“再敢罵別怪我辣手摧花了！”
果然，黑衣人一聽說我要弄爛她的臉，出於女孩子愛美的天性，不敢再罵了，但卻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哇……你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我要告訴我爹！我要告訴我爹！讓他殺了你！殺了你！哇……”
她哭得一發不可收拾，攪得我實在頭疼。
“別哭了！”我暗運暗黑鬥氣突然大喊一聲，仿若驚天霹靂，當場震住了所有的人，黑衣人也被嚇得一愣，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我。
我見一喊奏效，心中暗自得意。“你若再敢哭，我就立刻把你的臉弄爛！”“你……”黑衣人還要再罵，但被我吃人的眼光嚇住，喏喏了半天沒敢再說下去。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我冷冷看着她道，“要是有一句回答令我不滿意，我就在你的臉上劃一道。聽清了嗎？聽清了嗎？”我又把聲音提高了三倍，同時劍往前一遞，幾乎要劃破她的皮膚。
“聽清楚了。”感覺到劍上的壓力，黑衣人不得不屈服於我。
“你叫什麼名字？”我冷冷地道，同時劍上用力，不怕她不說。
“夏夜楚楚。”
“年齡？”
“十八。”
“籍貫？”
“聖京。”
“與小雨的關係？”問到此處我故意把劍尖移到她的眉心處，她若敢胡說我就要她好看。
果然，夏夜楚楚感覺眉心一涼，到嘴的髒話立刻咽了下去。
“她是我父親情人的孩子，是父親很早以前從外面領回來的。”
“你父親是誰？”我問。
“我父親？哼！說出來嚇死你！我父親就是鼎鼎大名的九洲商行的現任行長夏夜日夕。”提起自己的父親，夏夜楚楚得意洋洋，一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神態。
“啊？！”
“什麼？！”
聽到夏夜楚楚的話，雇傭兵們禁不住全都張大了嘴巴，他們打死也想不到連夜來偷襲大家的人竟會是夏夜日夕的女兒，而自己此次出來就是給九洲商行辦事的。
我也是一愣，九洲商行的大名紅月在我耳朵旁不止嘮叨過一次，並一再告誡我這次之所以有任務，完全託了九洲商行的福，叫我以後見到他們的人一定要客客氣氣，可沒想到紅月的話還沒有完全隨風飄散，我就已經闖禍了，而且還是把禍闖到了天上，試問天底下有幾個人敢打自己僱主的女兒呢？
“黑帝斯兄弟，”火嘯天湊到我耳邊小聲對我道：“趕快收手吧，再鬧下去事情就大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這……”我遲疑起來，雖然自己也明白再鬧下禍會闖得更大，可這樣一副攤子該怎麼收場呢？
夏夜楚楚從小在豪門中長大，早就見慣了人情世故，她見周圍人們一陣騷動，眼珠一轉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實話告訴你們，我就是這次你們要護送的人。”她抓住時機拋出這句極有分量的話。
“啊？什麼？”這下人們可炸了鍋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你為什麼襲擊我們？”我沉聲問，無論如何都是她夏夜楚楚先對不起我們，就算打官司我們也是有理的一方。
“當然是好玩了。整天悶在馬車裏，煩都煩死了。”她大言不慚地道。
“你……”我氣得無話可說，難道就因為解悶而禍害我們嗎？“有錢人的心真不是肉長的！”我在心裏暗罵。
“黑帝斯，”紅月走到我跟前柔聲說道，“快放了她吧，咱們惹不起她的。一切後果由我負責。”
“紅月。”紅月的眼睛紅紅，我的心中一陣不忍，便收回了劍，看着她道：“我答應你。”
“哼！算你們識相！”夏夜楚楚見我屈服，不覺得意起來。“你，”她走到我跟前，拽住我的衣領氣呼呼地道：“你剛才是不是打我來？嗯？”說著揮手一巴掌向我摑來。
“不要打他！”
我心中的無名業火竄得老高，正要不顧一切狠狠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卻見猛地撲過來，擋在我的身前。
“啪！”紅月的臉上重重挨了一下。
“姐姐！”小雨喊叫一聲，衝到紅月身邊。
“你閉嘴！我不是你姐姐！”夏夜楚楚又隨手打了小雨一個耳光，雖是隨手，但這一記卻力道奇大，小雨竟被打得跌倒在了地上。
“小雨……”
紅月的淚早已控制不住流了下來，她哽咽着道：“你要打就打我吧，求你不要打他們。”
“你是誰？竟敢命令我？我想打誰就打誰，憑什麼聽你的?”夏夜楚楚叫囂着，推開紅月向我打來，旁邊雖然站着上百人，但礙於九洲商行的威勢，竟無一人上前勸阻。
“你敢！”就在夏夜楚楚的手將要碰到我的臉時，我突然猛一抬頭，一股凜冽殺氣驀地從我眼中射出，直射到夏夜楚楚的眼中。夏夜楚楚被我一嚇，彷彿見到無比恐怖之物，竟嚇得渾身顫抖起來，伸出去的手停在距我臉龐很近的地方，不知情地看過去還以為她要撫摸我的臉。
我注視着夏夜楚楚的眼睛，心潮澎湃已極，彷彿看着的不是一雙純如秋水的美眸，而是生平最大的仇敵。同時，一種無法形容的仇恨和恥辱慢慢從心底升起，耳畔中傳來隱隱約約的喊殺聲，而且越來越高，到最後竟一浪高過一浪，滿耳中皆是嗜血的聲音：
“殺！殺了她！殺了她！她和他們是一路的，是你的仇敵！你忘了嗎？忘了他們強加給你的苦難了嗎？忘了他們從你手中奪走的一切嗎？他們都是壞人，都是壞人！殺！殺了她！殺了她！……”
隨着喊殺聲的高漲，又彷彿有一個全身**、鮮血淋漓、披頭散髮的身影在我的心底慢慢抬起頭來，睜開緊閉千年的眼睛，立時，強悍的仇恨氣息和冷酷濃烈的殺氣填滿我的胸膛，簡直快要將我撐爆。那個人的眼中一片血紅，像蘊藏着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他的眼神仇恨、憎惡，還帶着濃濃的哀傷。與此同時，我看向夏夜楚楚的眼神也變得仇恨、憎惡和哀傷，尤其是那份哀傷，深藏着些許依戀與不甘，彷彿看到的不是那個令人討厭的女孩，而是……而是一個苦苦讓我等待、傷心了千年的人。
“你……”我突然開口了，聲音滄桑而又嘶啞，這時場中情景大變，每一個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強大得彷彿天就要塌下來，而他們卻要首當其衝地承受天塌下來的後果。
“為什麼要、要背叛我，你可知道，我的心裏好苦，好苦……”
我掐住夏夜楚楚的喉嚨，將她提起，而自己卻毫無意識，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一切都是按照最深處的意志行事，而我自己的意識卻成了多餘的擺設。
“敵人！”我的心一動，右手不由自主摸到劍柄上。
來人近了，是一副夜行衣打扮。他迅速衝到我跟近前，隨手一劍直刺我的喉嚨，出手又狠又辣，卻連正眼都沒有看我，顯然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找死！”我暗罵一聲，特有的暗黑鬥氣突然爆發，隨手還了一劍。
我好像很久沒有用劍了，以至於連自己都不清楚這一劍會有多大的威力，只見最普通不過的劍上瞬間湧起一股實質化鬥氣，幻化成一柄寬有半尺的巨劍，帶着刺耳的破空聲斬在對方的劍上。
“噹啷！”
黑衣人的長劍被我震得脫手而去，還未落地就化做一片片，黑衣人也被我震得倒飛出去，摔在地上。
我得勢不饒人，緊跨幾步將劍尖指在他的喉嚨上。
“別動，動就殺了你！”
“在那裏！抓住他了！抓住他了！”緊隨而來的雇傭兵們立刻為了上，為首的正是火鳳傭兵團團長火嘯天。
“好樣的，黑帝斯兄弟！不愧是紅月傭兵團出來的，年輕有為呀！火某人有你這樣的朋友，實在是三生有幸啊!”火嘯天沖我一挑大拇指讚歎道。火嘯天行走大陸多年，只此一句就表明了我的身份，還趁機拉近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紅月傭兵團？”許多雇傭兵都把目光從黑衣人身上移開，仔細打量起我來。
“這是什麼人？”我問火嘯天。
“不清楚。今天晚上放倒了我們一個兄弟，應該是前兩天偷襲我們的人。一連兩晚都被人騷擾，我們擔心今晚還會有人偷襲，就在暗地裏佈置了不少人手，打算給他來個守株待兔，哈哈，沒想到還真被我們料中了。”
“嘿嘿……”參與行動的各位團長得意的笑起來。
我隨便掃了一眼他們，心道你們各團聯合起來行動，偏偏沒有我們紅月傭兵團的份，原來一直把我們當成外人。一想到這裏，我的心裏就不免有些憤憤然起來。
“既然這樣，就把這個人交給火團長吧。”既然不把我們當自己人，我也懶得管他們的閑事，只要不傷害到我和紅月就行。
“那好吧。”火嘯天也不客氣，“拿繩子來，捆上！這小子滑溜的緊，不要叫她跑了！”
“哼！”不料這時黑衣人卻冷哼起來，“你們誰敢動我？”聲音嬌嫩無比，居然是個女人。
“啊？女人？”雇傭兵們一陣驚訝，萬沒想到連累大家一連幾晚睡不好覺的罪魁禍首居然是個女人。
“還敢把臉遮起來！”一個雇傭兵趁黑衣人不注意，冷不丁將她面上的黑巾扯下，頓時，所有人眼前都不覺一亮。
這是一個絕色的美女，肌膚賽雪，眉目含情，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男人無法抗拒的神韻，像極了人們口頭相傳的仙女。跟她站在一起，所有人都不覺矮了下去，自覺配不上這等天生尤物，一個個紛紛轉頭，不敢與她直射過來的目光相對。但覬覦之心還是有的，大家都在暗地裏偷偷地打量着她的臉蛋、胸脯、大腿……
“吸溜！”不知是哪個不爭氣的傢伙吸了口口水。
“你是誰？”火嘯天冷冷地問，卻有幾個小夥子很是不客氣地瞪了火嘯天幾眼，怪他唐突了佳人。
還未等黑衣人回答，一聲喊叫吸引了人們的注意：“黑帝斯！”
“紅月！”我答應一聲，一扭頭正看見紅月睡眼惺忪地從帳篷里出來，她驀地看到這麼多人，一下子不知所措呆立當場。
“紅月。”我趕忙走到她的身邊。
“這裏怎麼了？”紅月小聲問我。
“抓住了偷襲咱們的人。”我道。
紅月向前望去，正看見那個黑衣人。“好美呀！”她禁不住說道。
“哼！”不料黑衣人下巴一揚，無比自負地道：“我美不美關你什麼事！”
“你……”紅月被黑衣人一頓搶白，臉不由紅了起來。
“好大的膽子，落到我們手裏還敢嘴硬！看我不……”我正要代紅月教訓教訓黑衣人，人群后卻傳來騷動，不斷有人被推開，與此同時一個人擠了進來。
“姐姐，不要傷害我姐姐！”
人們紛紛回頭，這一看脖子再也轉不動了，全都把目光落在擠進來的那個女孩身上。
“哇！好美呀！”人們都是這樣一個心聲，一時間讚歎聲、吸口水聲、咽唾沫聲不絕於耳，就連我也忍不住流出口水來。
“兄、兄弟，快摸摸我的臉，怎麼感覺這麼燙呢？”
“是呀，我的臉也燙得不行，一顆青春的心激烈地跳個不停。好美呀！讓我想起了我的初戀！”
“去你的！你的初戀能有這麼美嗎？她多麼像我的夢中女孩呀！”
也難怪這裏的人們會發出這樣的感慨，進來的這個女孩實在太美了，雖然和黑衣人有幾分相似，但相貌卻更勝黑衣人三分，而且神態中始終帶着一股優雅從容，即使着急的時候，也仍顯得無比可愛。
正當我要跟別人一樣將口裏的口水放肆地吞下肚的時候，紅月卻在這個時候說話了：“小雨?!”
“小雨？”這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女孩的名字，紛紛牢記在心底。也就在這時，紅月聽到我口中傳出的吞咽唾沫的聲音，極度厭惡地鄙視了我一眼。
“哈哈……”我不好意思地乾笑起來。
“紅月？！”那個叫小雨的女孩也發現了紅月。
“你怎麼會在這裏？”兩人同時問道。
“紅月姑娘。這位是……”火嘯天覺得這兩個女孩出現在這裏肯定有蹊蹺，忙問紅月。
“她是我在銀華學院的同學，也是我的好朋友。”紅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雨道，“小雨，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和我姐姐來這裏的。”小雨指了指黑衣人道。
“哼！誰是你姐姐呀？野孩子！”黑衣人卻不客氣地說道。
小雨臉一紅，眼眶中很快擠滿了淚。
“不許你罵小雨！”紅月為小雨打抱不平道。
“紅月……”小雨感激地看了一眼紅月，然後低下頭去，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野孩子！就是野孩子！連你也是沒人要的野孩子！”黑衣人得寸進尺地罵道。
“你……”紅月氣道，眼圈紅了。
“啪！”一聲脆響，人們一愣，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卻見黑衣人臉上腫起來很大一塊。
“敢罵紅月？你再試試！”我怒道。
“你……你敢打我？我就罵！野孩子！野孩子！那兩個不要臉的女人連你都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啪！啪！啪！一連三聲脆響，我用劍在黑衣人臉上連打三個耳光。
“你再罵！”我怒道。
“求你別打我姐姐。”小雨拉住我的胳膊，流淚求道。
“黑帝斯，”紅月也來勸我，“算了吧，她是小雨的姐姐。”說著卻也流下了淚。紅月新近亡父，舉目無親，是最忌諱人家罵她“野孩子”的。
看她們哭泣的樣子我的心也軟了，剛要答應她們，小雨的姐姐卻又不知好歹地大罵起來：“野孩子！野孩子！野孩子！”
啪！啪！啪！……
這次我下了狠心，一連九劍下去，黑衣人的臉腫得更高了，紅腫紅腫的，活像一個豬頭，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我是怎麼出手的，無不驚駭無比。
“再罵呀！罵呀！”我氣急敗壞地大吼道，這個女人實在可惡，“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臉皮厲害還是我的劍厲害！我叫你寧！”說完又抽了她九劍。“你再罵一聲我就在你臉上劃一道，直到把你的臉弄爛！你罵吧，有種就罵吧！我等着你！”我回頭看紅月極力壓制着眼淚，憐憫之心大起，對黑衣人更不容情了。“再敢罵別怪我辣手摧花了！”
果然，黑衣人一聽說我要弄爛她的臉，出於女孩子愛美的天性，不敢再罵了，但卻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哇……你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我要告訴我爹！我要告訴我爹！讓他殺了你！殺了你！哇……”
她哭得一發不可收拾，攪得我實在頭疼。
“別哭了！”我暗運暗黑鬥氣突然大喊一聲，仿若驚天霹靂，當場震住了所有的人，黑衣人也被嚇得一愣，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我。
我見一喊奏效，心中暗自得意。“你若再敢哭，我就立刻把你的臉弄爛！”“你……”黑衣人還要再罵，但被我吃人的眼光嚇住，喏喏了半天沒敢再說下去。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我冷冷看着她道，“要是有一句回答令我不滿意，我就在你的臉上劃一道。聽清了嗎？聽清了嗎？”我又把聲音提高了三倍，同時劍往前一遞，幾乎要劃破她的皮膚。
“聽清楚了。”感覺到劍上的壓力，黑衣人不得不屈服於我。
“你叫什麼名字？”我冷冷地道，同時劍上用力，不怕她不說。
“夏夜楚楚。”
“年齡？”
“十八。”
“籍貫？”
“聖京。”
“與小雨的關係？”問到此處我故意把劍尖移到她的眉心處，她若敢胡說我就要她好看。
果然，夏夜楚楚感覺眉心一涼，到嘴的髒話立刻咽了下去。
“她是我父親情人的孩子，是父親很早以前從外面領回來的。”
“你父親是誰？”我問。
“我父親？哼！說出來嚇死你！我父親就是鼎鼎大名的九洲商行的現任行長夏夜日夕。”提起自己的父親，夏夜楚楚得意洋洋，一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神態。
“啊？！”
“什麼？！”
聽到夏夜楚楚的話，雇傭兵們禁不住全都張大了嘴巴，他們打死也想不到連夜來偷襲大家的人竟會是夏夜日夕的女兒，而自己此次出來就是給九洲商行辦事的。
我也是一愣，九洲商行的大名紅月在我耳朵旁不止嘮叨過一次，並一再告誡我這次之所以有任務，完全託了九洲商行的福，叫我以後見到他們的人一定要客客氣氣，可沒想到紅月的話還沒有完全隨風飄散，我就已經闖禍了，而且還是把禍闖到了天上，試問天底下有幾個人敢打自己僱主的女兒呢？
“黑帝斯兄弟，”火嘯天湊到我耳邊小聲對我道：“趕快收手吧，再鬧下去事情就大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這……”我遲疑起來，雖然自己也明白再鬧下禍會闖得更大，可這樣一副攤子該怎麼收場呢？
夏夜楚楚從小在豪門中長大，早就見慣了人情世故，她見周圍人們一陣騷動，眼珠一轉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實話告訴你們，我就是這次你們要護送的人。”她抓住時機拋出這句極有分量的話。
“啊？什麼？”這下人們可炸了鍋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你為什麼襲擊我們？”我沉聲問，無論如何都是她夏夜楚楚先對不起我們，就算打官司我們也是有理的一方。
“當然是好玩了。整天悶在馬車裏，煩都煩死了。”她大言不慚地道。
“你……”我氣得無話可說，難道就因為解悶而禍害我們嗎？“有錢人的心真不是肉長的！”我在心裏暗罵。
“黑帝斯，”紅月走到我跟前柔聲說道，“快放了她吧，咱們惹不起她的。一切後果由我負責。”
“紅月。”紅月的眼睛紅紅，我的心中一陣不忍，便收回了劍，看着她道：“我答應你。”
“哼！算你們識相！”夏夜楚楚見我屈服，不覺得意起來。“你，”她走到我跟前，拽住我的衣領氣呼呼地道：“你剛才是不是打我來？嗯？”說著揮手一巴掌向我摑來。
“不要打他！”
我心中的無名業火竄得老高，正要不顧一切狠狠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卻見猛地撲過來，擋在我的身前。
“啪！”紅月的臉上重重挨了一下。
“姐姐！”小雨喊叫一聲，衝到紅月身邊。
“你閉嘴！我不是你姐姐！”夏夜楚楚又隨手打了小雨一個耳光，雖是隨手，但這一記卻力道奇大，小雨竟被打得跌倒在了地上。
“小雨……”
紅月的淚早已控制不住流了下來，她哽咽着道：“你要打就打我吧，求你不要打他們。”
“你是誰？竟敢命令我？我想打誰就打誰，憑什麼聽你的?”夏夜楚楚叫囂着，推開紅月向我打來，旁邊雖然站着上百人，但礙於九洲商行的威勢，竟無一人上前勸阻。
“你敢！”就在夏夜楚楚的手將要碰到我的臉時，我突然猛一抬頭，一股凜冽殺氣驀地從我眼中射出，直射到夏夜楚楚的眼中。夏夜楚楚被我一嚇，彷彿見到無比恐怖之物，竟嚇得渾身顫抖起來，伸出去的手停在距我臉龐很近的地方，不知情地看過去還以為她要撫摸我的臉。
我注視着夏夜楚楚的眼睛，心潮澎湃已極，彷彿看着的不是一雙純如秋水的美眸，而是生平最大的仇敵。同時，一種無法形容的仇恨和恥辱慢慢從心底升起，耳畔中傳來隱隱約約的喊殺聲，而且越來越高，到最後竟一浪高過一浪，滿耳中皆是嗜血的聲音：
“殺！殺了她！殺了她！她和他們是一路的，是你的仇敵！你忘了嗎？忘了他們強加給你的苦難了嗎？忘了他們從你手中奪走的一切嗎？他們都是壞人，都是壞人！殺！殺了她！殺了她！……”
隨着喊殺聲的高漲，又彷彿有一個全身**、鮮血淋漓、披頭散髮的身影在我的心底慢慢抬起頭來，睜開緊閉千年的眼睛，立時，強悍的仇恨氣息和冷酷濃烈的殺氣填滿我的胸膛，簡直快要將我撐爆。那個人的眼中一片血紅，像蘊藏着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他的眼神仇恨、憎惡，還帶着濃濃的哀傷。與此同時，我看向夏夜楚楚的眼神也變得仇恨、憎惡和哀傷，尤其是那份哀傷，深藏着些許依戀與不甘，彷彿看到的不是那個令人討厭的女孩，而是……而是一個苦苦讓我等待、傷心了千年的人。
“你……”我突然開口了，聲音滄桑而又嘶啞，這時場中情景大變，每一個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強大得彷彿天就要塌下來，而他們卻要首當其衝地承受天塌下來的後果。
“為什麼要、要背叛我，你可知道，我的心裏好苦，好苦……”
我掐住夏夜楚楚的喉嚨，將她提起，而自己卻毫無意識，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一切都是按照最深處的意志行事，而我自己的意識卻成了多餘的擺設。
“敵人！”我的心一動，右手不由自主摸到劍柄上。
來人近了，是一副夜行衣打扮。他迅速衝到我跟近前，隨手一劍直刺我的喉嚨，出手又狠又辣，卻連正眼都沒有看我，顯然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找死！”我暗罵一聲，特有的暗黑鬥氣突然爆發，隨手還了一劍。
我好像很久沒有用劍了，以至於連自己都不清楚這一劍會有多大的威力，只見最普通不過的劍上瞬間湧起一股實質化鬥氣，幻化成一柄寬有半尺的巨劍，帶着刺耳的破空聲斬在對方的劍上。
“噹啷！”
黑衣人的長劍被我震得脫手而去，還未落地就化做一片片，黑衣人也被我震得倒飛出去，摔在地上。
我得勢不饒人，緊跨幾步將劍尖指在他的喉嚨上。
“別動，動就殺了你！”
“在那裏！抓住他了！抓住他了！”緊隨而來的雇傭兵們立刻為了上，為首的正是火鳳傭兵團團長火嘯天。
“好樣的，黑帝斯兄弟！不愧是紅月傭兵團出來的，年輕有為呀！火某人有你這樣的朋友，實在是三生有幸啊!”火嘯天沖我一挑大拇指讚歎道。火嘯天行走大陸多年，只此一句就表明了我的身份，還趁機拉近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紅月傭兵團？”許多雇傭兵都把目光從黑衣人身上移開，仔細打量起我來。
“這是什麼人？”我問火嘯天。
“不清楚。今天晚上放倒了我們一個兄弟，應該是前兩天偷襲我們的人。一連兩晚都被人騷擾，我們擔心今晚還會有人偷襲，就在暗地裏佈置了不少人手，打算給他來個守株待兔，哈哈，沒想到還真被我們料中了。”
“嘿嘿……”參與行動的各位團長得意的笑起來。
我隨便掃了一眼他們，心道你們各團聯合起來行動，偏偏沒有我們紅月傭兵團的份，原來一直把我們當成外人。一想到這裏，我的心裏就不免有些憤憤然起來。
“既然這樣，就把這個人交給火團長吧。”既然不把我們當自己人，我也懶得管他們的閑事，只要不傷害到我和紅月就行。
“那好吧。”火嘯天也不客氣，“拿繩子來，捆上！這小子滑溜的緊，不要叫她跑了！”
“哼！”不料這時黑衣人卻冷哼起來，“你們誰敢動我？”聲音嬌嫩無比，居然是個女人。
“啊？女人？”雇傭兵們一陣驚訝，萬沒想到連累大家一連幾晚睡不好覺的罪魁禍首居然是個女人。
“還敢把臉遮起來！”一個雇傭兵趁黑衣人不注意，冷不丁將她面上的黑巾扯下，頓時，所有人眼前都不覺一亮。
這是一個絕色的美女，肌膚賽雪，眉目含情，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男人無法抗拒的神韻，像極了人們口頭相傳的仙女。跟她站在一起，所有人都不覺矮了下去，自覺配不上這等天生尤物，一個個紛紛轉頭，不敢與她直射過來的目光相對。但覬覦之心還是有的，大家都在暗地裏偷偷地打量着她的臉蛋、胸脯、大腿……
“吸溜！”不知是哪個不爭氣的傢伙吸了口口水。
“你是誰？”火嘯天冷冷地問，卻有幾個小夥子很是不客氣地瞪了火嘯天幾眼，怪他唐突了佳人。
還未等黑衣人回答，一聲喊叫吸引了人們的注意：“黑帝斯！”
“紅月！”我答應一聲，一扭頭正看見紅月睡眼惺忪地從帳篷里出來，她驀地看到這麼多人，一下子不知所措呆立當場。
“紅月。”我趕忙走到她的身邊。
“這裏怎麼了？”紅月小聲問我。
“抓住了偷襲咱們的人。”我道。
紅月向前望去，正看見那個黑衣人。“好美呀！”她禁不住說道。
“哼！”不料黑衣人下巴一揚，無比自負地道：“我美不美關你什麼事！”
“你……”紅月被黑衣人一頓搶白，臉不由紅了起來。
“好大的膽子，落到我們手裏還敢嘴硬！看我不……”我正要代紅月教訓教訓黑衣人，人群后卻傳來騷動，不斷有人被推開，與此同時一個人擠了進來。
“姐姐，不要傷害我姐姐！”
人們紛紛回頭，這一看脖子再也轉不動了，全都把目光落在擠進來的那個女孩身上。
“哇！好美呀！”人們都是這樣一個心聲，一時間讚歎聲、吸口水聲、咽唾沫聲不絕於耳，就連我也忍不住流出口水來。
“兄、兄弟，快摸摸我的臉，怎麼感覺這麼燙呢？”
“是呀，我的臉也燙得不行，一顆青春的心激烈地跳個不停。好美呀！讓我想起了我的初戀！”
“去你的！你的初戀能有這麼美嗎？她多麼像我的夢中女孩呀！”
也難怪這裏的人們會發出這樣的感慨，進來的這個女孩實在太美了，雖然和黑衣人有幾分相似，但相貌卻更勝黑衣人三分，而且神態中始終帶着一股優雅從容，即使着急的時候，也仍顯得無比可愛。
正當我要跟別人一樣將口裏的口水放肆地吞下肚的時候，紅月卻在這個時候說話了：“小雨?!”
“小雨？”這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女孩的名字，紛紛牢記在心底。也就在這時，紅月聽到我口中傳出的吞咽唾沫的聲音，極度厭惡地鄙視了我一眼。
“哈哈……”我不好意思地乾笑起來。
“紅月？！”那個叫小雨的女孩也發現了紅月。
“你怎麼會在這裏？”兩人同時問道。
“紅月姑娘。這位是……”火嘯天覺得這兩個女孩出現在這裏肯定有蹊蹺，忙問紅月。
“她是我在銀華學院的同學，也是我的好朋友。”紅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雨道，“小雨，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和我姐姐來這裏的。”小雨指了指黑衣人道。
“哼！誰是你姐姐呀？野孩子！”黑衣人卻不客氣地說道。
小雨臉一紅，眼眶中很快擠滿了淚。
“不許你罵小雨！”紅月為小雨打抱不平道。
“紅月……”小雨感激地看了一眼紅月，然後低下頭去，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野孩子！就是野孩子！連你也是沒人要的野孩子！”黑衣人得寸進尺地罵道。
“你……”紅月氣道，眼圈紅了。
“啪！”一聲脆響，人們一愣，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卻見黑衣人臉上腫起來很大一塊。
“敢罵紅月？你再試試！”我怒道。
“你……你敢打我？我就罵！野孩子！野孩子！那兩個不要臉的女人連你都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啪！啪！啪！一連三聲脆響，我用劍在黑衣人臉上連打三個耳光。
“你再罵！”我怒道。
“求你別打我姐姐。”小雨拉住我的胳膊，流淚求道。
“黑帝斯，”紅月也來勸我，“算了吧，她是小雨的姐姐。”說著卻也流下了淚。紅月新近亡父，舉目無親，是最忌諱人家罵她“野孩子”的。
看她們哭泣的樣子我的心也軟了，剛要答應她們，小雨的姐姐卻又不知好歹地大罵起來：“野孩子！野孩子！野孩子！”
啪！啪！啪！……
這次我下了狠心，一連九劍下去，黑衣人的臉腫得更高了，紅腫紅腫的，活像一個豬頭，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我是怎麼出手的，無不驚駭無比。
“再罵呀！罵呀！”我氣急敗壞地大吼道，這個女人實在可惡，“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臉皮厲害還是我的劍厲害！我叫你寧！”說完又抽了她九劍。“你再罵一聲我就在你臉上劃一道，直到把你的臉弄爛！你罵吧，有種就罵吧！我等着你！”我回頭看紅月極力壓制着眼淚，憐憫之心大起，對黑衣人更不容情了。“再敢罵別怪我辣手摧花了！”
果然，黑衣人一聽說我要弄爛她的臉，出於女孩子愛美的天性，不敢再罵了，但卻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哇……你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我要告訴我爹！我要告訴我爹！讓他殺了你！殺了你！哇……”
她哭得一發不可收拾，攪得我實在頭疼。
“別哭了！”我暗運暗黑鬥氣突然大喊一聲，仿若驚天霹靂，當場震住了所有的人，黑衣人也被嚇得一愣，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我。
我見一喊奏效，心中暗自得意。“你若再敢哭，我就立刻把你的臉弄爛！”“你……”黑衣人還要再罵，但被我吃人的眼光嚇住，喏喏了半天沒敢再說下去。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我冷冷看着她道，“要是有一句回答令我不滿意，我就在你的臉上劃一道。聽清了嗎？聽清了嗎？”我又把聲音提高了三倍，同時劍往前一遞，幾乎要劃破她的皮膚。
“聽清楚了。”感覺到劍上的壓力，黑衣人不得不屈服於我。
“你叫什麼名字？”我冷冷地道，同時劍上用力，不怕她不說。
“夏夜楚楚。”
“年齡？”
“十八。”
“籍貫？”
“聖京。”
“與小雨的關係？”問到此處我故意把劍尖移到她的眉心處，她若敢胡說我就要她好看。
果然，夏夜楚楚感覺眉心一涼，到嘴的髒話立刻咽了下去。
“她是我父親情人的孩子，是父親很早以前從外面領回來的。”
“你父親是誰？”我問。
“我父親？哼！說出來嚇死你！我父親就是鼎鼎大名的九洲商行的現任行長夏夜日夕。”提起自己的父親，夏夜楚楚得意洋洋，一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神態。
“啊？！”
“什麼？！”
聽到夏夜楚楚的話，雇傭兵們禁不住全都張大了嘴巴，他們打死也想不到連夜來偷襲大家的人竟會是夏夜日夕的女兒，而自己此次出來就是給九洲商行辦事的。
我也是一愣，九洲商行的大名紅月在我耳朵旁不止嘮叨過一次，並一再告誡我這次之所以有任務，完全託了九洲商行的福，叫我以後見到他們的人一定要客客氣氣，可沒想到紅月的話還沒有完全隨風飄散，我就已經闖禍了，而且還是把禍闖到了天上，試問天底下有幾個人敢打自己僱主的女兒呢？
“黑帝斯兄弟，”火嘯天湊到我耳邊小聲對我道：“趕快收手吧，再鬧下去事情就大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這……”我遲疑起來，雖然自己也明白再鬧下禍會闖得更大，可這樣一副攤子該怎麼收場呢？
夏夜楚楚從小在豪門中長大，早就見慣了人情世故，她見周圍人們一陣騷動，眼珠一轉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實話告訴你們，我就是這次你們要護送的人。”她抓住時機拋出這句極有分量的話。
“啊？什麼？”這下人們可炸了鍋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你為什麼襲擊我們？”我沉聲問，無論如何都是她夏夜楚楚先對不起我們，就算打官司我們也是有理的一方。
“當然是好玩了。整天悶在馬車裏，煩都煩死了。”她大言不慚地道。
“你……”我氣得無話可說，難道就因為解悶而禍害我們嗎？“有錢人的心真不是肉長的！”我在心裏暗罵。
“黑帝斯，”紅月走到我跟前柔聲說道，“快放了她吧，咱們惹不起她的。一切後果由我負責。”
“紅月。”紅月的眼睛紅紅，我的心中一陣不忍，便收回了劍，看着她道：“我答應你。”
“哼！算你們識相！”夏夜楚楚見我屈服，不覺得意起來。“你，”她走到我跟前，拽住我的衣領氣呼呼地道：“你剛才是不是打我來？嗯？”說著揮手一巴掌向我摑來。
“不要打他！”
我心中的無名業火竄得老高，正要不顧一切狠狠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卻見猛地撲過來，擋在我的身前。
“啪！”紅月的臉上重重挨了一下。
“姐姐！”小雨喊叫一聲，衝到紅月身邊。
“你閉嘴！我不是你姐姐！”夏夜楚楚又隨手打了小雨一個耳光，雖是隨手，但這一記卻力道奇大，小雨竟被打得跌倒在了地上。
“小雨……”
紅月的淚早已控制不住流了下來，她哽咽着道：“你要打就打我吧，求你不要打他們。”
“你是誰？竟敢命令我？我想打誰就打誰，憑什麼聽你的?”夏夜楚楚叫囂着，推開紅月向我打來，旁邊雖然站着上百人，但礙於九洲商行的威勢，竟無一人上前勸阻。
“你敢！”就在夏夜楚楚的手將要碰到我的臉時，我突然猛一抬頭，一股凜冽殺氣驀地從我眼中射出，直射到夏夜楚楚的眼中。夏夜楚楚被我一嚇，彷彿見到無比恐怖之物，竟嚇得渾身顫抖起來，伸出去的手停在距我臉龐很近的地方，不知情地看過去還以為她要撫摸我的臉。
我注視着夏夜楚楚的眼睛，心潮澎湃已極，彷彿看着的不是一雙純如秋水的美眸，而是生平最大的仇敵。同時，一種無法形容的仇恨和恥辱慢慢從心底升起，耳畔中傳來隱隱約約的喊殺聲，而且越來越高，到最後竟一浪高過一浪，滿耳中皆是嗜血的聲音：
“殺！殺了她！殺了她！她和他們是一路的，是你的仇敵！你忘了嗎？忘了他們強加給你的苦難了嗎？忘了他們從你手中奪走的一切嗎？他們都是壞人，都是壞人！殺！殺了她！殺了她！……”
隨着喊殺聲的高漲，又彷彿有一個全身**、鮮血淋漓、披頭散髮的身影在我的心底慢慢抬起頭來，睜開緊閉千年的眼睛，立時，強悍的仇恨氣息和冷酷濃烈的殺氣填滿我的胸膛，簡直快要將我撐爆。那個人的眼中一片血紅，像蘊藏着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他的眼神仇恨、憎惡，還帶着濃濃的哀傷。與此同時，我看向夏夜楚楚的眼神也變得仇恨、憎惡和哀傷，尤其是那份哀傷，深藏着些許依戀與不甘，彷彿看到的不是那個令人討厭的女孩，而是……而是一個苦苦讓我等待、傷心了千年的人。
“你……”我突然開口了，聲音滄桑而又嘶啞，這時場中情景大變，每一個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強大得彷彿天就要塌下來，而他們卻要首當其衝地承受天塌下來的後果。
“為什麼要、要背叛我，你可知道，我的心裏好苦，好苦……”
我掐住夏夜楚楚的喉嚨，將她提起，而自己卻毫無意識，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一切都是按照最深處的意志行事，而我自己的意識卻成了多餘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