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章 定局計劃（二合一）

按照地圖上的交通分佈，喪屍南遷，應該不會經過我們這片區域，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剛紮營不到半小時，向北的觀察哨便傳回訊息：一支近萬頭規模的喪事大軍正沿着旁邊一道平行的鐵路線向南挺近，預計20分鐘後到達我們這邊。

“這兩條線，太近了啊！”凌歌看着西邊那條鐵路，皺眉道，平行線，相隔不到20米，中間僅有一道一米多高的鐵絲圍欄，無論對人類還是喪屍而言，都形同虛設。

“入夜了，喪屍會不會發現咱們？”曉曉擔憂。

夏天把手指伸進我口中沾了一下，迎風立起：“風向對咱們也不利，上風向。”

意思就是，我們的味道，會被風吹到喪屍那邊，被它們察覺。

“下車，向東邊躲一躲呢？”表姐提出建議，東邊地勢比較險峻，是一座山嶺。

“不合適。”我說，太險了，我們幾個爬上去問題不大，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爬的上去。

“如果咱們反其道行之，去下風向呢？”夏天靈機一動道。

“下風向？”我上了車頂，朝西邊看了看，另外一條鐵軌的西側，離着不遠，是個小山村，靜悄悄的。

我看向凌歌，她點頭。

我摸了摸夏天的腦袋瓜子：“不錯！”

全體隊員下車，只攜帶輕武器，越過那道鐵軌，進入那個村子，分別找地方潛藏了起來。

大概十幾分鐘后，北邊浩浩蕩蕩地開來了一支隊伍，沿着鐵軌，黑壓壓的。

“關窗、關門。”我悄聲下令，命令挨個房間傳了過去，全部封閉。

又過了幾分鐘，喪屍大軍的先頭部隊到達我們的列車旁邊，明顯聞到了那邊有人類氣息，有兩頭喪屍（三階）離開隊伍，過去，在我們的泡車上下遊走，其中一頭，站在列車的車頭上，朝東邊那座山揚起臉，聞了好半天（幸虧我們沒上山），才放棄，和隊伍匯合，繼續南下，壓根兒沒往我們這邊瞅。

不止一萬頭喪屍，因為入夜，天氣變涼，它們的速度明顯慢了不少，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通過列車。

“看來低溫確實會讓喪屍活力下降啊。”凌歌悄聲道。

“那如果它們不走，會不會被凍死？”曉曉問。

“凍死倒未必，應該會凍僵，到了來年春天，還會自動復活過來，跟冬眠差不多。”

“可如果是那樣的話，它們就會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吧？”嚴莉莉說。

“所以呀，”夏天道，“它們為了活命，才會南下，但我分析，總會有一些不走的，等到了深冬，它們被凍僵，躲在城市裏的倖存者，就有機會消滅它們，殲滅它們，在北方建立起一座又一座新城！”

“如果新城之間，相互聯絡的話，”我笑道，“有沒有可能，形成一道陣線呢？”

“什麼陣線？”凌歌問。

“完全隔絕南方喪屍的陣線，比方說，沿着黃水河，修築一道防線，反正喪屍不能過河，只需要把黃水河上的橋樑全部炸掉不就可以了？”

“那黃水河的發源地再往上游，不，是往西，怎麼辦？”表姐問。

“那邊是什麼？青葬高原！本身就是高寒之地，喪屍怕冷，無法逾越的！”我說，這個地理常識我還是有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凌歌眯起眼睛，“南界是黃水河，西邊是高原，北面是萬里戈壁灘，東邊是大海，咱們豈不是可以……建立起一個無喪屍的廣袤根據地？”

“需要人力，至少幾百萬人，才能完成這個環形防禦陣地的建設。”夏天肯定地說。

“人不是問題，”秦銘悅打了個響指，“我去趟長安城，單丹不是說，長安城並沒有爆發喪屍么！”

“那我去東北！”夏天興奮道，“咱們把北境的人力組合起來！”

“我去吉州島吧。”凌歌淡淡地說。

“還去找SB幹嘛？”我不解道，可不想邀請它們一起建鍋。

“至少，把想過來的人弄過來。”

“凌歌姐，我勸你算了，”尹珞忽然從隔壁進來，“我跟總裁的時間，可能不比你少，我了解那個傢伙，他不會放棄原計劃的，如果咱們在北方建鍋，那與他們之間，將來必有一戰。”

凌歌想了想，點頭：“以後再說。”

喪屍走遠了，我們回到列車上，休息。

我睡車頭後面的司機休息室（火車司機居然配有休息室，不知為何，難道可以無人駕駛么），凌歌晚上過來了，向我道歉，說不該當著那麼多人，尤其是江北女高一眾人的面，說想去招安SB的事兒，很傷她們的感情，畢竟山洞一戰，半數的江北女高學員慘死，變成了喪屍，被拐到南方去了。

“沒事，你是不是和SB……和趙家感情很深？”我猜測道。

凌歌遲疑了一下，坦然點頭：“確實如此，但……我不想你再問了，我也不會說，我知道你和趙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共戴天談不上，末世又不是他們造成的，即便沒有SB的助推，我相信以喪屍因子的傳撥能力，世界也不會倖免，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罷了。”我說，這個問題我們在洋山島的時候就探討過，凌歌和曉曉還做過模型，如果沒有SB的介入，製造出二階喪屍的話，童話市的淪陷時間，會延後四天半，結果則是一樣的，全城淪陷，倖存者的數量，會多出一萬人左右，僅此而已。

一萬和八千倖存者，之於兩千多萬人的童話市，無甚區別。

童話市如此，其他、絕大多數沒有被SB集團染指的城市和地區，更談不上了。

“你能這麼想便好，”凌歌還是在幫SB說話，“等咱們安頓下來，我會去一趟吉州島，找趙無極和趙小麥談一談。”

“可以的，畢竟，咱們都是人類，喪屍才是共同的敵人。”我說。

“更何況，”凌歌笑道，“從你這兒論，我和小麥還算是親人呢！”

“……這也能算？”

“異曲同攻嘛……”

“曲？”我問，什麼意思。

“彎曲的曲，你不知道那裏的形狀？”

我搖頭。

“曲徑通幽處，總該明白了吧？”凌歌笑道。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還是搖頭，直到凌歌引導我，曲徑通幽了一回，我才恍然大悟！

厲害，九州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但我有傷在身，凌歌也沒有勉強，試試就走了。

次日早上，夏天和秦銘悅想先行動身，但我怕不久之後，她們回來，找不到我們（還沒決定好最後的落腳點），便讓她們先跟着大部隊，等安定下來后再說，也不差這一兩天。

列車繼續北上，沿途遇到的喪屍，越來越少了。

等到了這天傍晚，我們已經來到十家裝市，遇到了一些當地的倖存者，他們得知我們自南方來，非但沒有任何的敵意，反而很開心，因為當下，十家裝全城的喪屍，都已經南遷了，他們現在是城市的新主人！

凌歌推測，既然這裏是空城，那就說明，再往北的城市，也都變成了空城。

“就在這兒吧。”我拍板，不走了，這才連夜派出秦銘悅和夏天，分別去長安城和東北基地聯絡。

十家裝的倖存者不多，只有一百來人，不過隊伍一直在壯大，不斷有躲在各個角落裏的倖存者出來，我讓人搞了一個大喇叭，錄音，說喪屍走了，號召大家出來，讓幾個人騎着摩托車，走街串巷，進行宣傳。

效果不錯，半天時間，就又出來三百來人，有的過來與我們聚集，有的不願意湊熱鬧，就留在原本的根據地，反正喪屍走了之後，滿城的資源隨便使用。

就是，蔬菜瓜果比較缺乏，本來北地這種東西就少，城市裏更是奇缺。

本地的倖存者，缺乏同一有效的指揮和靈導，凌歌問他們，願不願意歸我們管，統一起來，力量才更大。

他們一開始不太願意的樣子，意思說我們是外來者，又都是小女孩，他們是本地人，大多是成年男性，應該聽他們的。

於是凌歌，帶他們參觀了一下連葉支隊的訓練，耗費了一千多發紙蛋，就把他們給嚇唬住了。

但其中有個領頭的還是不服，撇嘴道：“只不過是有槍罷了？”

“只不過？”凌歌冷笑道，“槍只是輔助，我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是躲起來與喪屍周旋，我們則是多次和喪屍正面硬剛，個個身手了得，不信的話，你任選一個，和你過過招？”

凌歌假裝隨手一甩，指向糰子所在的那群人，糰子人家畢竟是女主播，靠顏值吃飯的，在眾女當中，相貌出類拔萃，果不其然，領頭的男子，一眼選中了糰子，可能認為她長得好看，所以不能打（花瓶效應）。

但是，領頭者旁邊的一個女人拽了拽他的衣角：“老大，別中計，我看你還不如跟她試試！”

“啊哈？跟我？”凌歌笑得前仰後合，我們這幫人也都被逗樂了，糰子雖然身法矯健，但她的戰鬥力和凌歌比起來，還差得很遠，糰子的任何優勢，凌歌都有，而凌歌具有的各種專業技能，除了賣萌，糰子一項也沒有。

“我就跟你打！”那個頭領被群嘲，臉色通紅地指着凌歌。

“我可是這幫人里，除了他之外，”凌歌指了指我，“最厲害的那個喲，你確定，真的要跟我打？”

“你別忽悠了，”那個頭領看了我一眼，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頭上的紗布撤掉了，看不出是個傷殘人士，“我就跟你打！”

“那來吧，”凌歌站定，背起左手，“我讓你單手，再讓你雙腿，如果你還覺得不行，我再讓你一隻手，也行！”

“那不就剩下腦袋了？”曉曉笑道。

對方那個女人立馬抓住“破綻”，搶聲道：“有本事就用腦袋呀！”

“可以呀，來吧！”凌歌把右手也背在身後。

我坐在車頭上，笑着點着一支煙，不管讓什麼，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個頭領貌似練過一些搏擊技術，擺出來的姿勢，還算比較專業，舉起雙拳護住上半身，腳下輕快地小跳着，圍着凌歌打轉，尋找戰機，他越是謹慎，學員們越是覺得搞笑，嘲諷的聲音更加刺耳，頭領終於受不了，從凌歌背後出擊，一拳打向……不好意思，打在了空氣中，凌歌側身讓出身位，返身用皮股一頂，像是幾噸重的大鎚一樣，直接把將近200斤重的該頭領，頂出去七八步，重重墩坐在地上。

“服了不？”凌歌拍了拍皮股說。

“……你、你不是說用頭的嗎？”頭領不服道。

“別鬧了，”我清了清嗓子，“她要用頭，你早就骨折了！孫大哥，我們也無意和你們搶，只是覺得，把人手組織起來，比較好乾事業，如果你覺得不妥，你們單獨成立一個組織也行，有什麼事情，咱們相互商量着來，只要不是散兵游勇即可。”

曉曉過去，把頭領扶了起來，頭領吃驚地看看我們這幫人，最後把目光又落在了糰子身上。

糰子正在吃棒棒糖，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幹嘛？還得我露兩手你才甘心？”

“你——”頭領的第一個字還沒說完，糰子忽然附身前沖，一個箭步竄到頭領面前，啪啪，不輕不重地給了他兩個嘴巴，而後縱身後掠，回到原來的位置，從旁邊的冬冬嘴裏掏出剛才放進去的棒棒糖，繼續吃，空留地上的兩道煙塵，久久不落。

頭領捂着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眼色中流露出了明顯的恐懼，還以為自己剛才被鬼給打了！

“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們回去再商量商量。”我打圓場道，凌歌挑了挑眉毛，也沒有堅持要他們臣服。

孫頭領和那個女人離開，只過了一個多小時，便回來了，帶來了一張本市的詳細地圖，向我們表示，願意歸我們靈導。

原本89人的隊伍，一下子擴展了大概六倍，而且還沒完，不知道孫頭領被打的消息，怎麼傳出去的，三天之內，前來歸附的倖存者，呈幾何速度增長，許多周邊城市（反正都沒有喪屍，交通已經恢復了，可以靠摩托車聯絡）的倖存者都過來，與我們匯聚到了一起。

當然，期間也有凌歌的功勞，她把我們的傳奇故事，添油加醋地印刷成冊，作為宣傳工具，以招聘廣告的形勢散發了出去，裏面把我基本上都神話了，什麼飛天遁地，和飛屍在空中大戰三百回合，什麼潛龍入淵，以一己之力摧毀整條航畝，末世之下，人心惶惶，而且他們也都見識過三階喪屍、飛屍，以及變異動物等奇怪的東西，所以對於我這種人類之光的存在，也沒有表示不信——強敵林立，人類當中出了個英雄，終歸是一件好事。

我不是為了揚名立萬，這是為了我們在途中制定的那個建鍋計劃打基礎，先神話自己，把倖存者的力量都聚集起來，把防線建立起來之後，我就可以攜美眷們全身而退了，我可沒有趙無極那種變態心理，非得萬人之上才舒服。

到達十家裝的第五天，我們的隊伍，已經匯聚到了上萬人，凌歌適時地辦了一場萬人大會，讓我發表主旨演講，當然，還得展示一下能力，也沒什麼特別的，講台設在一個三層小樓的天台，我只需要從容地來到樓下，動作舒展、姿勢瀟洒地蹦上去就行，以我的彈跳，自然是無法直接跳上去的，凌歌、糰子也不行，不過凌歌在二樓的窗戶那裏，預先設置了一個機關，一道可以伸縮出來的玻璃板。

當我起跳的時候，一腳踏在伸出來的玻璃板上，等我二次起跳，玻璃板便自動縮回，不留任何痕迹。

大會開場，先有凌歌、孫大哥暖場，而後，我穿着一身古色古香的素色唐裝，閃亮登上，縱身，起，踩踏，再起，單手扒住屋頂欄杆，瀟洒地翻身站立，直接轉過來，面對觀眾揮手致意（昨晚演練過十幾遍了，萬無一失的動作）。

台下觀眾，沉寂了足有三秒鐘之久，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裝逼成功的感覺，真不錯！

掌聲，把演講打斷了好幾次，完事之後，觀眾們久久不肯散去，都想再多看一會兒“夏朗先生”的風采。

我正猶豫，再表演個啥，來加深一下他們的印象呢？

凌歌湊近我的耳邊：“要不，你來個刀槍不入吧？”

“……我又沒穿防彈衣！”

“挨一槍嘛！很有震懾力的！而且也能避免將來，有不法之徒敢打你這個頭領的主意！攻防一體！”

原來凌歌是為了將來着想，那好吧。

我隨便點了一個觀眾，請她上台，給了她一把步槍（步槍穿透力強，不用事後做手術取彈頭），先展示一下步槍的真實性，而後，讓那觀眾用步槍射我的胸口，又在我身後，放置了一塊玻璃，以此證明射擊的真實性。

上回山洞一戰，之所以傷那麼重，是因為紙蛋有毒，如果是普通紙蛋，打一槍當天就能恢復的。

至於為何讓她頂着胸口，只是擔心她打偏了，打我腦袋上！

呯！

女孩一槍，紙蛋穿過我的胸口，擊穿了後面的玻璃。

這麼近的距離，我被震得不輕，往後退了半步（更加真實），站定，拍了拍胸口的傷口，屏住呼吸（這樣就不會流多少血），向目瞪狗呆的觀眾們致意，不過，這回沒有掌聲了，全場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