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靖澤的冷漠
江詩即將跌時,一把抓住經過的病床車,堪堪穩住腳步。
江晚冷眼旁觀,壓了壓嘴角,惋惜沒能看到好戲。
江詩當眾丟臉,心下惱怒。
她剛要發飆,卻發現剛才抓着的病床車上,是一個形容枯槁,甚至不知是否還活着的老人。
“噫~”
江晚發出嫌棄的聲音,立刻後退兩步。
小護士鄙夷的瞪了她一眼,也沒多言的推着病人離開。
不予再廢話,江晚正要轉身離開,江詩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江晚腳步一頓,還沒等有所反應,江詩卻又忽然鬆開手,逕自跌倒在地。
什麼情況?江晚愣了一下。
“江小姐,你沒事吧。”
江晚聞聲回頭,見付遠小跑近前。
頓了兩秒鐘,江晚才反應過來,付遠口中的江小姐,指的是江詩。
付遠身後,沈靖澤眸光幽深劍眉微蹙,即便有口罩遮擋,也掩不住從他骨子裏透出的,那種冷冽與堅毅的氣場。
江詩跌坐在地,揉着自己的腳踝,眼角已然掛上淚痕。
“江小姐,我扶您起來。”
付遠低身,將手臂遞到江詩面前。
江詩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不住揉着腳踝。
她咬着嘴唇委屈不已的低着頭,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在地。
付遠為難,回頭去看沈靖澤。
可沈靖澤在兩米外止步,微垂着深幽的眸子,默然的看着地上的江詩。
“靖澤,我好痛。”
江詩梨花帶雨的望着沈靖澤,向他伸出白皙的手,撒嬌求疼惜。
“扶江小姐起來。”沈靖澤腳步未動,沉聲吩咐。
“江小姐。”付遠再次向江詩伸出手臂。
江詩撒嬌不成,暗咬銀牙,只能抓着付遠的手臂站起身,心底卻愈發憎恨江晚。
認定是江晚從中勾引,才讓沈靖澤對她的疼愛不及往昔。
江晚從方才就有些懵,怔在當下忘了離開。
直到沈靖澤開口,她才恍然回神,向上拉了拉口罩,低頭轉身就走。
“你等等……”江詩突兀開口。
江晚腳步微頓,遲疑着沒有轉身。
“這位小姐,我平心靜氣的跟你說話,可你為什麼要推我?”
江詩的語氣,哀怨中透着指責,掛着淚痕的幽幽雙眸,平添幾分我見猶憐。
倏然間,江晚這才明白,江詩方才唱的是哪一出。
“明明是你自己摔倒,想要……”
江晚話說一半,忽然意識到自己忘了隱藏聲音,緊張的心臟差點漏跳幾秒。
頓了一瞬,用力乾咳一聲。
“分明是你自己跌倒,想要在你未婚夫面前扮柔弱。”
江詩一瘸一拐的走到沈靖澤身邊,抱着他的手臂,近乎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
“靖澤,我不過是看到她從唐爺爺的病房出來,又帶着口罩遮遮掩掩,所以才擔心的問她是唐爺爺的什麼人,她卻不高興的故意推我。”
江詩聲音嗲嗲的,抬了抬自己的腿,“靖澤你看,我的腳都腫了,好痛。”
沈靖澤掃了一眼江詩的腳踝,確實已經紅腫。
“江……江大小姐!你喜歡演戲我不攔着,但請你不要拉上我!我還要照顧我媽,沒你這麼閑!”
江晚懶得與江詩周旋,上前按下電梯就準備離開。
“你站住!”
沒有達到抹黑江晚的目的,江詩不肯罷手。
從方才被江詩拉下電梯,江晚一直在隱忍。
並不是她怕江詩,只是不希望事情鬧大,再次打擾到程秀。
可江詩不知收斂,一再咄咄相逼……
江晚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轉身,步伐沉穩的一步步向江詩走去。
江詩抱着沈靖澤的手臂,下意識的挺了挺背脊,挑釁的斜睨江晚。
一步之距,江晚駐足,漆黑清亮的雙眸中,透着異於旁人的堅忍。
“江大小姐。你確定,還想繼續聊聊?”
江晚直視着江詩,一手放在口罩上,欲要向下拉扯的動作。
瞬間,江詩的瞳孔放大雙目圓瞪,露出驚恐之色。
而同樣與江晚一步之遙的沈靖澤,眸光微凝,灼灼直視着江晚,期待見證口罩下的面容。
“怎麼樣?江大小姐!”
江晚眼中透着狡黠,微微歪着頭,似笑非笑的睨着江詩。
江詩慍怒,心中七上八下,怕江晚真的會拉下口罩。
這些年來,江詩從沒有如同此刻,這麼憎恨和江晚長着同一副面孔。
心似百轉,不過一瞬之間。
江詩忽而輕嘆一聲,“算了,我不想跟你計較,你走吧。”
轉而,江詩輕晃着沈靖澤的手臂,嬌嗔不已,“靖澤,我好痛,你送我去看醫生好不好?”
江晚唇角溢出一抹輕蔑冷笑,當即轉身離去。懶得再看江詩作妖發嗲。
沈靖澤的雙眸瞬間一暗,向來不行於色的他,此刻眼中卻透出一絲失望。
“靖澤,好不好嘛~”
江詩又稍稍用力的晃了晃沈靖澤,意圖將那飄遠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電梯門閉合的一剎那,沈靖澤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順勢收回目光。
江詩微微嘟着唇,一雙含水眼眸,楚楚可憐的望着沈靖澤,像是祈求憐愛的寵物。
若在往常,沈靖澤必會心中憐惜,不舍江詩受苦,對她加倍疼愛。甚至滿足她任何任性無理的小要求。
但此時……
聽着江詩嗔嗲的語聲,看着她嬌柔無骨的樣子,鼻尖充斥着她身上,結合了香水與化妝品的奇怪香味兒……
這一切,都讓沈靖澤的心中莫名煩躁。
念及往昔的情分,沈靖澤隱忍着,沒有表現出厭惡的情緒。
“我還有事,讓付遠送你去看醫生。”
付遠將方才向護士要的輪椅推到近前,“江小姐。”
江詩心有不甘,依舊可憐兮兮的抱着沈靖澤,意圖喚起他的憐愛。
“去吧,早點回去休息。”
沈靖澤扯開江詩的手,不再給她糾纏的機會,轉身大步離去。
沈靖澤果決而去的背影,淡漠的毫無溫度。
江詩的眼中,交雜着慍怒失落,亦有些許的憂慮不安。
她生生將嘴唇咬出了血,江晚兩個字在唇齒間輾轉。
此刻,她恨不得噬其骨,飲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