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眼狼
“媽，我回來了。”江晚把飯擺好，程秀見她進來立刻把頭扭到了一邊。
不用猜，江晚也知道媽媽剛剛抹眼淚了。
“媽不餓，你先吃吧。”程秀雖然極力剋制着哭腔，可知母莫若女，江晚立刻走過去捧起她的臉抱在眼前。
終於，忍不住多年以來的惱怒，江晚問出了口，“為了那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值得嗎？您可不可以就當自己從來沒有過江詩這個女兒？”
這麼多年，每次她過生日的時候，程秀總會送她兩件一模一樣的禮物。
在生活地最窘迫艱難的日子，她們二十餘平方的小房子裏竟然還空着一間卧室。
程秀愛江詩想到了一種江晚無法理解的地步，母愛竟真的可以這樣偉大，將近二十多年沒見過依舊可以讓程秀掛懷。
起初江晚是不介意的，甚至憧憬着自己的妹妹可以跟她相認。
直到五年前，她第一次來青城向江家借錢。
無論如何江晚也不會忘記那個大雨夜。
碩大的雨滴是砸在她臉上的，臉很疼，心更疼。
她名義上的爸爸讓她在大雨里站了一整天，到了夜晚，穿着如同童話里走出來的小公主一樣的江詩從外面回來，看到她的臉先是震驚，然後是厭惡。
緊接着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人群一陣混亂，緣由出奇地簡單，江詩的小裙子髒了。
有個傭人把她拉進了別墅里，她還來不及欣賞別墅的輝煌，臉上就火辣辣落了兩個巴掌。
江詩耀武揚威地揉着手心，“你弄髒了我的小裙子，活該挨巴掌！”
第二次再見，是她家的房子被強行拆除，她不得不再次來青城借錢。
同樣的，江詩又給了她兩巴掌，只是比上次打地更狠更疼，理由是她弄哭了江家的小少爺。
這是她第三次來青城，為了母親的病。
若不是母親生病，她想，她一輩子也不想再見到自己所謂的妹妹。
“你瞎說什麼！那是你的親妹妹！”程秀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她能不懂事，你當姐姐的能一樣不懂事嗎？”
江晚從回憶里回過神，聽着程秀話，無奈笑笑，算了，再忍耐幾天，等做完了手術，她們就永遠不會再來這裏了！
……
江家燈火通明。
女孩委屈的哭聲在客廳回蕩。
江詩趴在女人懷裏，泣不成聲。
“委屈我的孩子了，不哭了啊，乖，媽媽會替你討回公道的！”女人哄着懷裏的女孩，一邊暗示江宇城。
江詩抽抽搭搭地從女人懷裏爬起來，眼睛泛了紅腫，可見確實哭了好大一陣子了。
“宇城，你怎麼也沒點反應？咱們寶貝女兒被欺負了！”女人眼神里有些埋怨，她也沒想到，江晚居然會帶着那個賤人一起來青城，現在還住在青城的醫院接受治療！
江宇城不聞不問的態度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懷念自己的舊情人了？
江宇城抽着煙，吞雲吐霧地看着江詩。
一根煙抽完了，才開了口，“沈靖澤認出來她了？”
“沒有！不可能！”江詩尖着嗓音否認，“她一直沒有露臉。”
按照她對沈靖澤的了解，如果他真的認出來了就早問她了，現在頂多是猜測。
江宇城點點頭，責怪地看着江詩大驚小怪的樣子，“那你急什麼，只要他最後娶的是你，過程怎樣都無所謂。”
女人點點頭，微笑着揉着江詩的頭髮，“女兒，你爸說得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這是要放過江晚了？
江詩一下子急了，忙補充道，“靖澤的一個老員工也在醫院，他們住上下樓層，我那天去的時候就看到江晚摟着沈靖澤的胳膊，她就是想勾引他！”
“我還見到了程秀，程秀給我只有她的女兒江晚才能配得上沈靖澤，她會幫助她的女兒……”
“你說什麼？”江宇城忽然動怒，拍桌子站了起來。
程秀，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得名子，她竟然要讓自己的女兒爭搶沈太太的位置！
江詩的聲音低了下去，撇嘴委屈地添了一句，“江晚就是想把沈靖澤在我身邊搶走！讓我們江家成為青城的笑話！”
看着江宇城越來越生氣的臉，江詩埋在女人懷裏勾勒勾唇，她成功了，江晚已經徹底惹怒了江宇城，接下來，她坐着看好戲就行了。
江宇城扯過外套穿上，不顧外面夜色深沉，直接出了門。
“女兒，你爸去給你解決麻煩了，這下放心了吧。”女人寵愛地抱着江詩。
江詩乖巧點點頭，眼中沒了淚水，只剩下了笑意，“謝謝爸和媽咪！”
“對了，媽咪，如果爸去醫院碰到了程秀，會不會不忍心呀？”江詩還是有點擔心，畢竟程秀給江宇城生了孩子，還有好幾年的夫妻情分。
本來女人也是有點擔心的，但是，從剛剛來看……
“你才多大的丫頭，就操心起來大人的事了，你放心吧，你爸一顆心都在我這裏呢。趕緊起來上去睡覺，塗點眼霜，看你眼睛腫的，這都要訂婚了！”
江晚嘿嘿一笑，抱着女人親了一口，飛快跑上了樓梯。
……
冰冷的夜裏，女孩被一個電話驚醒，如約到了醫院門口。
“收拾好東西，明天一早我會派人來接你們。”江宇城聲音冷地讓江晚骨頭縫裏發寒。
她搖搖頭，直勾勾看着他，“我不走，我媽也不走，明天你讓誰來我們都不會走！”
江晚僵硬着脖頸，等媽媽手術結束，就算這些人求着她們留下，她也不會多看一眼！
只不過想過江詩會回家告狀，沒想過江宇城會拼自找上門來。
畢竟，他厭惡她，多看一眼都不行的那種厭惡。
“你媽怎麼養出來你這麼一個瘋子，你以為青城是你想待就能待住的地方嗎？”江宇城越看江晚越打心裏看不順眼，明顯帶着威脅的警告，“你們不走，就別怪我一點過去的情分也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