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臨近黃昏,如血般的殘陽躲進雲層之中,將雲層染成了紅色,彷彿一條血河掛在天邊,從遠處飛來幾隻潔白的飛鳥,在雲層中飛進飛出,看上去那麼毛骨悚然,好像血河中的枯骨,在像人們訴說他們的冤屈。
神武國,永安鎮城門處,躺着一名渾身是血的少年,少年嘴裏不住低語:“.....好冷...好疼...我這是在哪?我是誰?”
路過的行人,看着滿身傷痕的少年,厭惡的捂住鼻子,快步離開這裏向著城內走去。
城門處剛換完班的守衛隊長看到不遠處的少年,暗罵一聲晦氣,對手下使一個眼色,手下看到后微微點頭,來到少年身邊,低聲咒罵:“要死就死遠一點,別在這裏礙眼。”說完看少年沒什麼反應,大怒之下一腳將少年踢到角落,咚的一聲悶響,少年撞在牆上直接昏死過去,滾過的地方更是蹭出一條血痕,看上去那樣的觸目驚心。
城門處人來人往,有說有笑,少年安靜的躺在那裏,好像成了一個透明人,就算身下陰出了血跡,依舊沒人去管,只有城牆上貼着的畫像看到躺在那裏的少年,從牆上脫落下來,飄飄蕩蕩,落在少年身上幫他取暖。
天色漸晚,行人漸漸稀少,忙碌了一天的乞丐楊二,拿着討了一天的飯食向著城外走去,在路過城門口時,看到躺在角落裏的少年,微微一愣,站在原地猶豫一下,邁步向著少年走去。
來到少年身邊,蹲下來檢查一下,發現他還活着,呼吸雖然有些微弱,可要是得到救治的話,應該死不了。
可自己與對方非親非故,對他一點都不了解,如果此子是個窮凶極惡之徒,自己將他救活,豈不是做了一件錯事。
老乞丐糾結良久,低頭看着少年身上的傷口,以及臉上的傷痕,彷彿看到當年受盡虐待的自己,於心不忍之下,嘆了口氣:”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都是苦命人,我要是不幫忙,你就死了。”
老乞丐說完,不在猶豫,將要飯用的瓦罐放在地上,費力的將少年拉起來背在身上,一手拿着瓦罐,一手把着少年,步履闌珊的向著城外走去,卻沒有注意到夾在少年衣服上的那張染血的紙。
城門處的守衛隊長看着老乞丐恥笑一聲:“自己都要飯了,還管那麼多,看來永安百姓太善良了,沒讓他餓着。”說完不屑的對着老乞丐吐了口痰,一眾手下聽后,看着低頭前行的老乞丐哈哈大笑,彷彿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老乞丐好似沒聽到他們的話似的,背着少年繼續前行,一老一少,迎着漫天繁星,走出小鎮,微風吹動樹梢,驚醒了樹上的蟲子,一陣斷斷續續的蟲鳴聲傳出,配上兩道被月色拉長的身影。說不出的凄涼。
身後的城門在一老一少出城后緩緩關閉,好似一道巨大的壁障將二人關在世界之外.....
誰都沒有注意到,城內外貼的到處都是的通緝佈告上的少年,跟老乞丐背着的少年是如此相像。
老乞丐帶着少年回到城外一處無人居住的破舊房屋內,進屋后老乞丐將少年放在乾草墊上,低頭看着對方滿是鮮血跟泥土的身體,嘆息一聲,轉身來到屋外,隨手拿起門邊的一個木桶,來到院中的水井邊,費力的打了桶水,拎着水桶走進屋內,先幫少年將身上的衣服脫掉,隨後為少年擦拭身體。
劇烈的疼痛讓昏迷中的少年皺起了眉頭,老乞丐見此,減輕手中擦拭的力道,看着少年逐漸舒展的眉頭,老乞丐暗自鬆了口氣。
將少年身上的血污擦拭乾凈后,看着他那滿身的傷疤,心疼道:”苦命的孩子,你以後的路還長,一定要活下去。”說完拿出草藥細心的敷在少年的傷口之上。
上完葯后,看着少年臉上痛苦之色消失,楊二暗自鬆了口氣,彎腰撿起少年的衣服,習慣性的用手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塵,卻被粘在衣服上的一張染血的紙張吸引了注意力,老乞丐好奇的將它拿下來,僅僅看了一眼,嚇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手中的衣服丟出去都不知道。
緩了半天老乞丐才勉強緩過來,回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手中的畫像來到乾草垛旁,拿到少年臉前跟他比較起來。
老乞丐越看越心驚,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畫像因為抖動,邊緣不停的刮蹭少年臉龐,少年下意識的用手抓了抓臉,老乞丐以為少年醒了,嚇的大叫一聲,拚命往外跑。
一直跑了十分多分鐘老乞丐才敢回頭,等看到少年沒有追過來后,長出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按住胸口,安撫極速跳動的心,剛才對他來說實在太驚險了。
他沒想到自己真的救了一位壞人,並且對方還是殺人全家的大惡人。
剛才他撿的畫像是一份通緝令,上面清楚的寫着,逃犯二牛,因殘殺東臨村一家十一口而被通緝。
楊二不敢想像,一位年紀這麼小的少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如果等他長大了可能又是一個為禍世間的魔王。
另外一點楊二沒有說,通緝令上面清楚的寫到,只要抓到此人,或者有此人的線索協助衙門抓到他,就可以賞一千金幣!巨大的金錢數額,讓楊二心裏多少有些衝動。
想到此處楊二直接轉身向著永安鎮跑去,一路來到永安衙門前,楊二猶豫了,因為他跟鎮長的事情衙門裏的人都知道,他怕自己還沒進去報官,就得被人打出來。
就在楊二猶豫時,從門房裏走出一名身穿官服的差人,差人看到他的穿着后,大聲呵斥:“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來這裏要飯,不想活了么?”
“不是,不是,我不是來要飯的。”楊二連連擺手,急忙解釋起來,:“我昨天救了一名少年,此人跟通緝令上的人長的十分相像,我來報官的。”
門房聽后眉毛不自覺的抖動兩下,原本鐵青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當他仔細看向對方,發現是楊二后,心裏咯噔一下,心說怎麼是這個喪門星來了呢。
門房看着楊二還在那滔滔不絕,暗罵一聲,對着他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腳,大罵道:“楊二,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這種錢你也敢騙,我看你腦袋不想要了。滾滾滾,趕緊給老子滾。”
楊二不解的看着此人,根本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僅僅因為自己是楊二,連舉報通緝犯的資格都沒有了么?
門房看楊二怎麼罵都不走,氣結道:“你知道東臨村在哪么?官爺現在就給你講講,東臨村在祖之國地界,一個農村少年在祖之國犯下案子,你相信他能逃過祖之國層層圍捕來咱們神武國內陸的永安鎮么?就算戰聖強者都不可能,他一個小逃犯可能么?再說報案人是你楊二,就算此事是真的,衙門也不會受理。”
楊二看着門房離去的背影,心說他要是說的都是真的,此人真是在祖之國犯的事,絕對逃不出來。
之所以神武國發佈通緝令,估計是祖之國要求的,三大國家在刑事方面合作十分緊密,一國發佈全國通緝,其他兩國同樣會在本國發佈,目的是避免逃犯逃到這裏,在沒人認識下再次犯案。
大家都說三大國家也就在此事上能做到上下一心,其他地方則是一見面恨不得生吞了對方。
雖然挨了一腳,可心卻踏實了,楊二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裏糾結良久,自己救的那個少年跟通緝犯長的這麼像,如果拿他頂包,還是沒問題的。
可自己人微言輕,加上他真不是那樣為了錢不擇手段的人,不然自己也不能要飯,雖說心裏還有些擔心,可卻不會感到害怕,畢竟他也不相信一個少年能真的逃脫追捕來到這裏。楊二覺得先幫少年治傷,等他傷好了趕緊讓他走,像他這種麻煩,自己可是從來不沾的。
到家后,發現少年還在沉睡,楊二微微鬆了口氣,低頭看着地上的血衣跟那張通緝令,暗罵一聲,撿起通緝令揉成一團,將它丟在角落一堆垃圾之中,隨後在院中生火做飯,支起鍋,填上柴,煮沸水,看着身邊今天剛要來的一碗糙米飯,猶豫一下,輕輕放在一旁。
拿起另外一個碗,碗裏有一些昨天吃剩下的剩菜,撥出一半放在糙米飯上,另外一半放入鍋中,之後老乞丐回到屋中取出一些野菜放入鍋中,煮熟后,胡亂吃了一頓。
他今天又是驚嚇,又是挨打,又是逃跑,早已身心具疲,回到屋內找了個避風的位置,剛躺下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