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福大命大
不知過了多久,白如柏在雲齊微弱的心跳聲中,緩過了神,絕望的眼底,一絲亮光漸漸明晰。她撿了一塊鋒利的碎石,劃開小臂。
“滴答,滴答”鮮血一點點流進雲齊口中。雲齊面色逐漸恢復,眼睫動了動,白如柏慌忙收回手,拉下袖子。
雲齊掀開眼皮,散亂的眼神慢慢找到焦距,入眼便是白如柏淚水漣漣的模樣,雙眼與鼻頭哭的通紅,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一面蹙着眉頭掉淚,一面驚喜的咧着嘴笑着。
雲齊心中一痛,抬起手抹着白如柏臉上的淚水,喃喃道:“對不起。”
白如柏突然埋到雲齊懷裏,崩潰的放聲大哭起來。
雲齊回手擁緊白如柏,攥住白如柏後背的手指節發白,彷彿要將他融入自己的骨髓。
“咳咳咳~~~”白如柏哭夠了才發現自己被緊緊箍住,呼吸困難,於是下意識一掙,雲齊此時終是力竭,被白如柏一掙,懷抱便鬆開,咚的一聲又仰倒在地。
白如柏嚇了一跳,趕忙又過來扶,怎料只被雲齊輕輕一拉,便又倒進了雲齊懷裏。
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撒下斑駁的光影,微風輕輕吹着樹下眯着眼依偎在一起的兩人。
“嘚嘚~~”吃飽喝足的馬兒,繞着兩人轉了一圈又一圈。
“好了好了,這就走了。”白如柏爬起身來,雲齊休息了一陣,體力有些恢復,兩人跨上馬,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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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逍遙庄。
雲崢胸口起伏,看着一口氣就要厥過去:“你,你,你居然吃了整瓶!你不要。。。。。”
話未說盡,雲齊猛咳了一聲,雲崢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收住脾氣,有些氣呼呼的對白如柏道:“你先出去,我要替這個不要命的施針了!”
崢王陰晴不定的脾氣還真是。。。白如柏撇了撇嘴。
“小白,這些天你太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雲齊朝白如柏道。
“嗯。”白如柏瞅着自己滿身的灰塵與汗水,點點頭,退了出去。
待白如柏的腳步聲走遠,雲齊小心道:“王叔,你別生氣,彼時情況危急,若不如此,我與小白必不能全身而退。”
“放屁!那葯是給你舊疾複發時應急用的,一顆便能暫時護着心脈。雖然亦有短暫提升內力的功效,但大量透支之後,身體損耗也是無可估量的!你沒有當場殞命,當真是福大命大了!”雲崢氣急敗壞,好想拿根掃帚揍的小子的屁股怎麼辦。
“我不是也好好的回來了么。。。”雲齊咕噥道。
“好好的?你這叫好好的?”雲崢簡直想要暴走。
“我辛辛苦苦的幫你調養,盼着你能多活幾年,這下好了!”雲崢氣的咬牙,死死瞪住這欠扁的小孩兒。
然後雲崢就有些呆的看着雲齊露出近乎祈求的眼神。即使在當年家逢巨變,自己半死不活之時,他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雲齊。
雲齊輕聲道:“王叔,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留小白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如此傷痛落淚。雲齊之前從未見白如柏哭過,他一直以為他那麼堅強,那麼洒脫。可是那日小白的淚水滴滴落入他的胸膛,浸入心脾,淹沒自己的心房,心口酸脹難忍。他如何能留他一人在這世上?
“哎~”雲崢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又何嘗不想救他,但是心脈已受損大半,又豈是人力可以逆轉的。自己也只能盡全力幫他續命罷了。
雲崢無法回應,默默的切起了脈,咦?:“你確定昏迷之後,沒有再發生什麼,是自己蘇醒過來的嗎?”
雲齊聞言點點頭,疑惑道:“怎麼?”
雲崢又仔細診了診,心中暗暗稱奇,居然沒有再添新傷,難道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雲崢皺起眉頭,或許還有轉機也不一定。
雲齊見着雲崢臉色稍緩,問起正事來:“京城裏怎麼樣?”
雲崢捻着銀針:“就在你們回來的前腳,小風剛來報完,樅王府那邊似乎有了好消息。”
雲齊終於如釋重負,總算沒有白白受着一遭:“那他們是否有行動?”
“三皇兄密會了韓正。小風還在繼續盯着。”雲崢剝開雲齊上衣,剛準備下手扎針,頓時心頭又開始冒火,瞪着雲齊,在他滿是黑紫掌印的胸膛上狠狠落了一針。
雲齊倒抽一口氣:“王叔,我真的知錯了。”
雲崢滿意的點頭,接下來手便輕了些。
“對了王叔,你可有見過會生食人血的人?”雲崢想到那武功深不可測,如鬼魅之人。
“生食人血,是怎樣的?”
雲齊遂將他們在盧山莊所見說了一遍。
“生食人血,怕光?。。。”雲崢思索着,一時也想不起來什麼。
“篤篤篤~~”門外響起敲門聲,侍從在門口報道:“王爺,肅郡王在谷外求見。”
“肅郡王?他來幹什麼?”雲崢蹙着眉疑惑道。
“自然是來看我的。”雲齊冷笑一聲。
雲崢瞭然,遂讓侍從請了肅郡王到前廳。
肅郡王焦躁不安的在廳內踱來踱去,茶喝到第三盞,雲齊與雲崢才慢悠悠的從小徑走來。
肅郡王勉強壓着怒意,對二人行了禮。
雲崢直接道:“過兩日便是太子冊封大典,肅郡王不在東宮忙着打點,怎的還有空來我這逍遙庄。”
肅郡王努力扯出笑,眼神釘在雲齊身上,眯着眼打量着,一邊心不在焉道:“正是因着冊封大典將近,侄兒特意來給四皇叔與齊王送點東西。”
侍從魚貫而入,奉上兩套禮服,另有一些靈芝人蔘等珍稀藥品。
雲崢不緊不慢的打着扇子:“二皇嫂有心了,本該是我們去送賀禮才是。怎的還勞煩她費心。替我們謝謝你母親。”
肅郡王寒暄完,眼神又會回到雲齊身上:
“聽聞齊王在逍遙庄已住了十幾日了,想必這回病發的厲害。父親擔心齊王身體,怕屆時不能出席冊封大典,特意讓我帶了位名醫過來看看。”
雲崢正待說話,肅郡王又接着道:
“四皇叔恕罪,父親自然不敢質疑四皇叔醫術,只是這名醫也是治好了不少頑疾的,四皇叔幫齊王治了這麼久都不見起色,何不換個方法試試,反正也都是死馬當活馬。。嘶~~”
肅郡王突覺面上火辣辣的一痛,伸手一摸果然腫了一塊,頓時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