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惡男出現
王芷兒隱隱感覺不對,但王子欽興緻勃勃,他好不容易從失戀的打擊之中回復過來,也有個有興趣的事來做,她可不能再打擊他了,如若真什麼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才是。
和謝氏告辭之後,王芷兒由青桃陪着,慢慢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她的住處和謝氏相隔不過一個小小的花園而已,並不是很遠,剛走到園子中央,便聽見遠遠有吵鬧聲傳了過來,轉過花枝一瞧,便看見王鳳兒拉扯着王如芸,王啟兒一個巴掌便打了過去,罵道:“你是什麼東西,膽敢和我們爭搶!”
王如芸跪在地上直求饒:“三姐姐,姨娘病得不行了,您就將這人蔘給了我罷,我把這釵子,這手鐲子都讓給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急慌慌地取下了手上的鐲子,拔下頭上的釵子。
王啟兒哼了一聲,“當我們是叫花子,拿這麼些東西來打發?哼,盡然自作主張去庫里領紫人蔘,紫人蔘是你們能吃得起的?幸好被我們查覺了,要不然,這屋子還真出了賊!”
王芷兒皺了皺眉頭,本待不理,哪裏想想她剛一轉身,便被王如芸見到了,站起身來直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大姐姐,大姐姐,求您說句話,救救我的娘親,她病得不行了,需要紫人蔘做藥引子……”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視線望向王啟兒手裏,她手裏拿了個長形木盒子,顯然便是那紫人蔘了。
王芷兒慢慢地道:“你怎麼不去求母親?母親仁善,又豈會眼睜睜地看着三姨娘病重?”
王如芸垂首默默地:“我去求過母親了,可娘的病用藥太多,又太貴重,早過了特例,我怕……”
王芷兒嘆了口氣,轉頭向王啟兒道:“三妹妹,這紫人蔘拿在你手裏也沒有什麼用,最多這樣,先借給四妹妹,最多從我的例奉里扣?”
王啟兒神色鄙夷,王鳳兒拉了拉她,“母親還等着呢!“
她這才把那木盒子丟到王如芸的身上,“大姐姐現在威風得很,我們可不敢得罪,怕父親找我們的麻煩呢,這隻參么,就當餵了狗了!”
王如芸接着那盒子,牙齒把下唇咬得緊緊的,差點滴出血來,瘦小的肩膀索索發抖,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使她的臉沒有一絲兒血色,她向王芷兒行了行禮:“大姐姐,多謝你了。”
王芷兒不得不問:“姨娘怎麼了?”
王如芸眼神畏縮了一下:“三姨娘前幾日晚上喘得不行,大夫來看了,又開了葯,吃了兩劑好了一些,可沒有想到,這兩日又不行了,說是缺少人蔘作藥引。”
王芷兒看清她期待的眼神,便道:“我隨你去看看姨娘吧?”
王如芸的手捏得盒子發白,低聲應了:“謝謝大姐姐。”
兩人邊走邊聊,走到了園子深處,王芷兒看着她的微微發白的側臉,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便道:“四妹妹,往日裏我和你沒有什麼來往,倒不知道你平日裏受這麼大的委屈,日後,你常常來我那院子坐坐,咱們也好互相幫襯些。”
王如芸臉色更為蒼白了,抬起頭來,忽地抓住了王芷兒的手:“大姐姐,你快回去吧,別往前走了。”
王芷兒故作不知,“怎麼了?不是去看姨娘么?”
王如芸咬了咬嘴唇,眼底驚慌得隨時準備逃走:“她們要我領你繞過菊香園,在前邊有人等着要對付你呢,那個人,那個人……”她低聲道,“我不想的,不想的,可我娘病得不行了。”她抬起頭來,“大姐姐,你快走吧,我怎麼都不會讓她們得懲的!”
王芷兒拍了拍她的手背,笑了,“你先回自己的院子吧,我自有辦法應付。”
王如芸愕然抬起頭來,卻見着王芷兒清麗的面孔帶了絲冷意,眼角眉梢卻是微微笑着的,陽光從樹隙間傾泄,撒在她的臉上,卻無來由地讓她打了個冷顫。
她定是知道了,王如芸心底忽然有這麼個念頭。
幸好沒有做下錯事來,王如芸垂了頭,匆匆向她告辭,隔了老遠,回頭望去,卻見她這位大姐姐身着鵝黃的衫子,縴手到處,拿着一簇櫻花在鼻端輕嗅,姿容俊美,笑意溫柔,隱隱帶着絲冰冷。
她忙回了頭,加快腳步往園子盡頭走了去。
王芷兒一路前行,繞過菊香園後邊,便見着那假山岩石後面,藏着一位青衫男子,從後面看,身形瘦長,耳尖猴腮,可以想像得到一臉刻薄的樣子。
她們竟是用了這樣的方法來對付她?
王芷兒笑了,左右看了看,正巧,身邊正是一簇藤本薔薇花叢,花朵開得極為燦爛,她略做佈置之後,繞過花叢,緩緩向菊香園走了去。
這走到菊香園當中,便聽得那略帶嘶啞的聲音響起,“咦,大表妹……”
王芷兒回頭,看到了一雙略帶着紅絲的眼睛,被酒色熏得有些發腫的青白的面孔,她臉現驚慌之色,左右尋找,想揚聲呼喚,卻被他打斷了,“大表妹,我對您仰慕已久,你今日,便從了我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她撲了過來,王芷兒一個轉身,繞過菊花叢,躲過他的撲繞,臉上驚慌之色未減,腳慢慢往薔薇花邊退,聲音嬌柔顫抖,“表哥,你想做什麼?”
“這個時候,這裏不會有人的!你還不明白么?大表妹,你便可憐可憐我罷,給了我罷……”
貞莫寧向她步步緊逼,看着她潔白驚慌的面容,青澀而稚嫩,心底興奮到了極點,身體也跟着興奮起來,把兩人身份的差距全拋到了九霄雲外,腦子裏只記得永陽公主的許諾,只要得到了她,她便就是你的了!
可以娶名門閨秀為妻,是他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事,可這個願望,今日就要實現了!
她如柳一般的細腰,微微泛着粉紅色的雙唇,往日裏只能遠遠望着的驕傲閨秀竟是這樣的唾手可得!
就彷彿那些他偶爾弄到手的低等丫環侍婢,呼叫無門,劇烈掙扎之後,也只能任他玩弄!
一想及此,他幾乎不能控制自己!
她驚慌後退,他的手指碰到了她錦繡織就的衣衫,衣衫之上暗香浮動,他沉醉地把那碰了衣衫的手指放在鼻端輕嗅,鼻翼呼呼直喘氣,向她直撲了過去。
下一瞬時,他只覺腿邊一痛,整個人便天旋地轉地倒轉過來,等得他醒悟過來,便見着樹下那女子的笑容襯着葉間落下的陽光,明媚耀眼之極,她手上拿了一根花枝,長滿刺的薔薇花枝,花枝上有花,極襯得她的面孔更是燦爛嬌媚,雖是反轉吊著,貞莫寧也生生地打了個冷顫。
“大表妹,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快放我下來!”貞莫寧笑道,只覺左腳彷彿被一隻帶齒的鉗子夾着,越夾越緊,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今年的薔薇花開得可真好,藤也結實,花匠們打理得也好,把那些細枝弱枝都剪了,所以,這藤么,才長得這麼粗,能將表哥吊得起來,怎麼掙都不會斷……”王芷兒微微地笑,“表哥,你別擔心掉下來,會把頭給撞破了,說起來,這樹底下無緣故放個大石頭幹什麼,害得我可擔心表哥的頭了!”
說著,她把樹底下的大石頭踢了兩腿,讓那大石頭的尖利處對準了貞莫寧的腦袋。
貞莫寧現在滿腔的慾火全變成了恐慌,“大表妹,你可真調皮,別胡鬧了,被人看見怎麼辦?公主會責罵你的,於你的名聲不好。”
王芷兒笑了,悠悠地甩着手裏的薔薇花枝,像個孩子,側着頭,“表哥,我還沒有告訴你,我在這藤上塗了什麼吧?”她搖了搖那花枝,花枝顫顫悠悠的,從地上勾起一物,貞莫寧這才看得清楚,是一隻腐爛的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