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爭鋒相對
“是，丞相。”
陳管家揮了揮手，那些家丁便壓着他打算去官府。
劉海不停的掙扎着，雖看起來瘦弱，力氣還挺足，他咬了一口抓着他家丁的手，掙脫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着頭，指着嘴巴“啊啊啊……”的叫着。
神情十分着急，蘇葉曦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強打精神，說道
“父親，我看這人好像有話要說得樣子，看他的穿着像是乞丐，這大半夜的偷偷潛入相府，也不知是為了求財還是什麼，不如父親盤問清楚在做打算。”
一旁的顧姨娘見此，心裏隱隱不安，她並沒有安排賊人，這又從哪裏來的賊人？她看着蘇葉曦，正對她笑着，如三月春風，看似溫和如月，實則冰涼刺骨。
顧輕薇移開了視線，黛眉微覷，不管怎麼說，這個乞丐不論有什麼目的，都不能活着！
她美眸泛起一絲陰狠，凄凄慘慘道
“相爺，就像大小姐所說，這賊人大半夜潛入相府，不是為了求財，怕也是一個採花賊，不然這賊人別處不去，怎麼會出現在妾身的染香園，又跑去傷了大小姐呢？
“雖說妾身和大小姐並未糟這賊人所辱，但是為了相府的名聲，大小姐的清譽，相爺要讓官府直接把這人處死，不然，等他解釋，若是亂說，傳了出去，這可如何是好？”
蘇葉曦面色蒼白，面容憂傷，眉眼神色倏爾滲透出了幾許陰冷。
不愧是顧輕薇，老狐狸！
她定是料到劉海會對她不利，急於除掉他，原本只是一個偷盜罪名，罪不至死，現在倒好，侮辱官家小姐清白，倒真是成了實實在在的死罪！
“咳咳。”
蘇葉曦咳了幾聲，語氣輕柔
“父親，顧姨娘此言有理，只是，顧姨娘也說了，葉曦和姨娘也並未受到什麼清白受損之事，父親在朝中乃是一品官員，身受皇上信任，憑的就是清潔奉廉，為人正直，今日遇到這事，更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枉顧人命，傳出去有損父親的名譽，望父親三思。”
“況且這人只不過是個啞巴而已，根本就說不了話，姨娘怕是多慮了。”
顧輕薇一愣，看着那賊人，似乎從頭到尾都沒聽到他吭聲，她對陳啟明使了個眼神，陳啟明會意，表情陰狠，對着劉海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潛入相府有什麼目的？說”
“啊啊啊……”
劉海嘴裏只發出啊啊啊的聲音，用手指着顧輕薇，眾人疑惑不解，顧輕薇隨即臉色一沉，冷臉怒斥：“你指着我做什麼？有病啊你！”
劉海被她一吼，安靜了下來，頭低着，整個人戰戰兢兢，似乎很害怕的樣子，這一幕更讓別人覺得顧輕薇有鬼，蘇葉曦嘴角微微上揚，她果然沒有找錯人，這個劉海可真會演戲，一點都不輸顧輕薇！
蘇正南劍眉深皺，似乎再考慮這件事的嚴重性，眼看着蘇正南似乎有動容，顧輕薇心裏恨的咬牙切齒：“大小姐這話可就不對了，雖說這賊人確實不會說話，但是誰說他會不會有同謀，否則一個啞巴怎麼敢明目張胆的潛入丞相府，相爺名譽是重，但若是輕易饒了這賊人，到時候傷的就不僅僅是相爺的名譽，還有大小姐的名譽，整個相府的名譽，這事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讓外面人笑話！”
蘇葉曦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不想與她多費口舌，看着蘇正南，眼眸清明，義正言辭道
“父親，女兒不想多說什麼，女兒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父親着想，父親向來公正無私，為官清廉，不僅僅是皇上對父親信任有加，就連鳳臨城的百姓也十分敬佩尊重父親的為人。
然而，父親越是受皇上重用，也難免不會受到他人嫉妒，在這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着父親，若是這事被誰抓住了把柄，彈劾到皇上那裏，皇上必定會大怒，對父親失望，父親也會遭到世人恥笑，姨娘難道想害父親於不義，害相府深處水深火熱之中嗎？
況且父親一直以來都是女兒們的榜樣，三妹妹最得父親歡心，正是因為三妹妹常年跟在父親身邊，學習了父親身上的優良傳統，才能如此優秀。
如果父親當真不問青紅皂白，枉顧人命，正所謂人云亦云，難道姨娘想讓父親用自己的前程，相府的前程去賭嗎？女兒言盡於此，望父親三思。”
此話一出，四周安靜無比，蘇正南面上雖不動聲色，心裏卻已經震驚到了極點，他不由得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女兒，這是她的嫡女嗎？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以前唯唯諾諾，胸無點墨，除了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以外在無其它，怎的今日能說出這麼多。
“曦兒說的對，不愧是我的好孫女，果真有當年祖母的范兒。”
一道沙啞卻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老夫人走了過來，旁邊跟着知畫和庄姑姑。
她看見蘇葉曦胳膊上的傷，一臉擔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曦兒，聽知畫說你受傷，祖母擔心的不得了，便立刻過來了，你沒事吧。”
蘇葉曦強打精神，欣慰一笑：“讓祖母擔心了，曦兒沒事了，劉太醫已經為女兒上過葯了。”
老夫人心安了下來，點了點頭，她看向顧輕薇，臉色一沉，冷聲道
“虧你還是長輩，在這府里也是十多年的老人了，怎麼懂得還沒有一個小姑娘的多，正南一向公正廉明，清潔奉廉，怎的還被你唆使草菅人命。
當今皇上以仁孝治天下，若不是正南有曦兒這樣懂道理，識大體的女兒，當真做出了這種為一己之私草菅人命之事，便是對不起皇上的信任，便是不仁，難道你想讓正南背上這不仁的罪名嗎，顧姨娘虧得你是正南枕邊人，怎的連這道理都不懂？”
顧輕薇被老夫人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簡直無臉面對他人，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語氣不甘
“是，老夫人說的對，是輕薇的不是。”
蘇正南神色凝重，揮了揮手，語氣威嚴
“罷了，先不報官，待本相問清楚了在。”
“是，丞相。”
陳啟明使了個眼色，那些家丁放開了手。
顧輕薇攥緊了手裏的絲織帕子，面上苦笑着，心裏十分不甘，眸底透露出一絲狠毒！
蘇正南看着劉海，眼神犀利，冷聲道
“你不會說話也就算了，你會寫字嗎？”
劉海跪在地上，微微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嚇得立刻低了下去，整個身體顫顫巍巍，害怕的點了點頭。
蘇正南會意，命陳啟明拿了一張紙和一支筆，放在了他的面前，冷聲道
“本相問你什麼，你且寫在上面就是。”
“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劉海拿着筆，手哆嗦的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瞪着一雙驚恐的眸子看了看蘇正南。
“劉海？”
蘇正南默默念了一遍，又問道
“你潛入相府有什麼目的？”
“求財”
“那你為什麼傷人？”
“我要逃跑時，剛好被這位姑娘撞見，於是一時害怕，就用匕首割傷了她。”
“可有同謀？”
“沒有，就我一人，我已經知道錯了，不要報官，我不想坐牢，我還有個妹妹需要我照顧，求求你們了。”
寫完這些話，劉海不停的磕着頭，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竟哭了出來，看的讓人覺得竟有些可憐。
蘇正南默默點了點頭，冷聲道
“既然怕報官，就不應該做出這種雞鳴狗盜之事，若是不懲罰你，人人都像你這樣，本相如何管理這偌大的相府？”
劉海一聽，一臉的驚恐，不停的磕着頭，磕出了血，蘇正南也沒有絲毫動容，揮了揮手，冷聲道
“陳管家把他帶下去，報官。”
“是，丞相。”
蘇葉曦看到這一幕，心裏冷笑連連，眼裏有些許的諷刺滋生，不愧是她的好父親，不愧是蘇正南，為了自己的名聲，名譽，絲毫沒有同情憐憫之心，這也難怪，上一世她的母親去世，他也毫無傷心之意，包括她自己在宮中遭受到了那種非人的虐待，也不見他出面為她說一句話！
“陳管家等等。”
陳啟明正欲待劉海下去，蘇葉曦及時喊住了他，陳啟明不得不停下腳步，若是以前，他只聽顧姨娘的命令，無視這個大小姐，但是現在丞相老夫人都在，當著他們的面不得不尊敬她。
陳啟明弓了弓腰，笑眯眯道
“不知大小姐還有何吩咐？”
蘇葉曦無視了他，陳啟明尷尬的笑着，眼底劃過一絲怨恨，蘇葉曦看着蘇正南，說道
“父親，女兒還有些話想要問一下這個劉海，望父親應允。”
蘇正南點了點頭，說道
“你想問什麼儘管問。”
蘇葉曦走到劉海面前，眸中微光輕漾，柔聲道
“劉海，抬起頭來。”
聽到聲音，劉海默默抬起了頭，看着蘇葉曦，那雙眼睛，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被深深吸入其中……
“劉海，我問你，丞相府守衛嚴明，你是如何進來的？”
劉海想了片刻，寫道
“翻牆。”
蘇葉曦冷笑一聲：“翻牆？那牆至少有五米之高，連我這丞相府會些拳腳功夫的家丁，都難以翻過去，你又矮，又不會武功，你是如何翻過來的！”
劉海身子一抖，拿着筆，在紙上遲遲不肯落筆，蘇葉曦厲聲呵道
“劉海，你可要想清楚，我這是在救你，你要是不說實話的話，那便任由你被抓進官府，一旦進去，可是很難出來，你可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