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如做個神棍
“姑奶奶，你可算是走了！”
周小雅剛邁出房門，許塵便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想看一下任務倒計時逝去了多少，不想，卻一眼看見寶箱右上角，新出現了一個小屋狀的APP，寫着“商城”二字。
“商城？這又是啥時候冒出來的？怎麼每次更新總是鬼鬼祟祟，像是見不得人似的？！”
系統沒吭聲。
好奇的點開商城圖標，許塵卻發現裏面是一排仿真貨架。但架子上空空如也，連根毛都沒有。
於是，疑惑地問系統：“請問，商城有什麼用處，能買東西嗎？”
屏幕現字，伴讀音隨之響起：“宿主新手任務達成，商城功能已開啟。”
“問你東，你答西，真是服你了。”
許塵繼續問道：“我是問商城有什麼用處，是否能買東西？如果能，那怎麼買，裏面又有什麼商品？請回答！”
系統：“本問題超出宿主權限，宿主無權詢問，請繼續升級。”
“得，您老還是晚安吧！”
許塵怨恨自己嘴賤，去白白浪費這寶貴的時間。他早就該想到，這貨肯定會用這句廢話敷衍他。
看了眼時間，倒計時顯示還有70小時3分51秒。
這麼一會兒，兩個小時就沒了，許塵不由感受到了時間的緊迫。
他再次找回紙和筆，給周小雅留了一封充滿感激而又深感自責的辭別信。寫好后，用一隻水杯壓在儲物櫃一側的顯眼處，然後換下病號服，拿着他那兩部手機偷偷溜出醫院大樓，在醫院大門口攔了輛出租車，火速往租住地逃去。
許塵的租住地在城南，是一套不足70平米的老舊兩居室。他與一對姓王的小夫婦合租，兩家各住一間，共用客廳和廚衛。
趕回小區，許塵噔噔噔上樓，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剛踏進門口一隻腳，就聽到小王在屋裏問道：
“許兒，你回來了？”
“咦，王哥，你今晚沒出攤嗎？這點你不該在夜市忙么？”許塵疑惑道。
小王兩口子在夜市租了個攤位，經營小吃生意。他們白天不幹，但晚上從天黑開始差不多要干到次日天亮。小王有個七歲的女兒，跟他父母住在鄉下。他父母身體不是很好，家裏還有個殘疾大哥。小兩口雖然很能幹，但日子過得依然緊緊巴巴，挺辛苦。
“那啥，你嫂子不太舒服，胃疼，今晚我們早收攤回來了。靠，你小子這一整天去哪浪了？給你打電話你關機，發信息也不回，不知道我跟你嫂子擔心你啊？”
啪嗒、啪嗒、啪嗒……
屋裏一陣嘈雜，緊跟着，有拖鞋踩地的聲音傳出。
門吱呀一聲開了，小王穿着一條寬鬆的花褲衩，光着膀子走了出來。
“我靠，你頭咋了？”
邁出門口，一眼便看見許塵早上還好好的腦袋，現在不僅剃成了半禿瓢，竟然還戴了個網兜子，下面還蓋着紗布，分明是受了重傷。
“讓人打了？快讓我瞅瞅！”小王急忙走過去。
“嘖嘖，傷得不輕呀！我說你小子早上瘋瘋癲癲跑出去，就是又跟人干仗了？你他媽不是賭咒發誓說以後再也不跟人干仗了么？你說你，讓我咋說你好？
來來來，我看看。哎呀，挺嚴重的啊！真是服了你。你咋不給我回電話呢？幾個人打的？他媽的誰呀，下手這麼狠！不是……你不是從小習武么，咋讓人K成這樣？偷襲啊！”
“嗨，沒事！這點傷，不妨事……”
許塵大咧咧地擺擺手，笑道：“不是打的，誰他媽敢打咱呀，那他是不想喘氣了！王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啥時候干仗吃過虧？呵呵，是我不小心踩空台階，栽下去摔的。沒事兒，過幾天就好了！”
“還過幾天就好了，你心可真大！”
小王瞪眼道：“這大熱天的，畢竟傷得不是地方，你可千萬別感染了，到時再落下後遺症。該打針打針，該吃藥吃藥。一會兒，我給你拿點錢。
下午你嫂子就囑咐我了，說許塵這幾天又丟手機又丟電動車的，八成手裏空了，讓我先給你取兩千塊錢用。我看你這情況，兩千估計打不住，如今醫院的醫療費賊貴。明天，我再給你取點。找工作的事先放放，咱先養傷！”
“王哥，真的不用，我這傷，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替我謝謝嫂子，啊！”
嘴裏雖然這麼說，但許塵的心裏其實還是蠻感動的。因為他知道這兩千塊錢對於小王的家庭來說，意味着什麼。
“許兒，你說你這一出一出的，真是太不順了。我和你嫂子看着都為你着急！”
小王說著起身拿起涼水壺，給許塵倒了杯涼白開，遞到他手裏，又坐回到椅子上。落座時，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順勢把拖鞋一丟，一隻大腳板便踩上了椅子面的一個邊角。
隨後，抱着膝蓋，一邊摳着腳丫子，一邊嘖着嘴，接着剛才的話頭說道：“你說，別是有什麼說法吧！要不你咋接二連三的倒霉？”
“說法？”許塵一愣，“啥說法？”
“嗨，我要有那本事就好了，那我早發達了，還至於跟你嫂子沒日沒夜干這小買賣？”
小王說著一伸手，從桌上拿起一把摺扇，啪地一下打開，邊扇邊琢磨道：“反正，我是覺得你這段時間很不對勁，哪有這樣不停倒霉的？不行的話，你明天去趟城西大牆根，找個先生給你推下八字吧！”
“先生？我怎麼早沒想到！”
經小王提醒，許塵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一個完成試用期任務的好方法。
心裏不由一喜，暗道：“那不如就做個神棍！明天一早，去城西大牆根下走一走，會一會那幫先生，讓那些江湖騙子都見識一下什麼才叫大師，什麼才叫活神仙！嗯，就這麼定了！”
小王坐客廳跟許塵隔着餐桌正胡扯，他媳婦梁艷聽見屋外兩人說話的動靜，也起床出了屋。
三人又閑聊了十幾分鐘，見時候不早了，小王讓他媳婦回屋取來那兩千塊錢，遞給許塵。
許塵推辭不過，只好暫時收下。並告訴小王，自己用不了幾天，就會還他。
許塵的潛台詞，本是我馬上就會發大財，所以這錢，很快就能還你。小王當然不知道這些，他還以為許塵跟他見外。
當即氣得一瞪眼，指着許塵鼻子嚷道：“我發現你這人真沒意思！哦，咱兄弟倆的感情就值這兩千塊？以後不交了？讓你用你就用，哪來這麼多屁話。甭說別的，就這兩年，你平時下班後去我攤子上幫的那些忙，就不知值幾個兩千。
要換做別人，我就算給人家開工資，人家都不願大半夜去干那臟累活兒。
再說了，去年我爸手術時，我一時湊不上錢，你不也幫我了么？你現在遇上事兒了，我若不幫你，那我還是個人嘛？行了，你就別瞎琢磨了，好好養傷，這他媽才是正事！”
三人中，梁艷胃疼的老毛病犯了，許塵腦袋受了傷，這一下，屋裏三人就出了倆病號，就小王自己生龍活虎。
小王常年後半夜工作，早已養成熬夜的習慣，又加上不像兩人有病有災身體不適，這時，絲毫沒有睡意。嘴裏雖然一直嚷着“時候不早了，要早點休息”，卻精力旺盛，談興正濃。
那話題，一個接一個，欠了幾次身，都又坐回，話匣子怎麼也關不上。
見自己老公老毛病又犯了，而且自己使了幾次眼色，他都不重視，梁艷頓時氣得一瞪眼，連話都沒說一句，便直接拽着小王的耳朵，嗷嗷嗷地把他提走了。
見兩人終於回屋，許塵也趕緊跑回了屋裏，以防小王殺個回馬槍，那他今晚可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