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背景和二人的身份裝束彷彿也隨之改變,比如在架空的某個古代,一個是貌似忠義實際有幾分腹黑的鳳凰堡堡主,另一方則是權傾朝野卻喜歡插手江湖的太尉衙內,雙方為了爭奪昔日權貴之後流落江湖的落魄公子“沈王爺”什麼的劍拔弩張而各不相讓,大戰一觸即發,天地崩、風雲變、龍泉吟啥啥的!
而被爭奪的孔雀公子沈王爺則素手掏出一沓銀票……
宗玉衡把酒錢壓在酒杯下面,轉身就走。
一個王磊已經是耐着性子應付,加上另一個要命的馮濤,他才沒那個興緻陪他們這些個閑人玩遊戲!
馮濤慌忙跟上去往外走。他也知道是自己掃了宗玉衡的興,可是沒什麼辦法——不來的話又擔心王磊那邊有什麼不好的企圖。
他盡量伏地做小地跟着宗玉衡念叨,“宗總你這就要走了么?不多坐坐喝杯酒么?——我記得你從前閑下來很喜歡泡這裏,難得你心情好多玩會再走——我就是偶爾路過而已……”
宗玉衡已經走到門口,回身不客氣地推開他,“你離我遠點!”
他是很少動手的,可見確實是煩透了。
馮濤被肢體接觸了,也不見得惱,摸摸鼻子還是厚着臉皮跟上了。
追到外面,宗玉衡就在路邊站在打車。
馮濤就開着車過來,表示說要送他回去什麼的。
宗玉衡也不和他糾纏,就跑到街對面站着。
馮濤於是就違章地掉頭跟到街對面,苦口婆心地勸說:“上車,現在到處修路,也不太好打到車。”
馮濤白了他一眼,說:“滾開!好狗不擋道!”
馮濤不打算做條好狗,於是宗玉衡只好再次跑到街對面。
馮濤於是又忙着違章掉頭什麼的,結果那邊車道迎面開來一輛車,差點就撞上。
對方氣急敗壞地,搖下玻璃窗就開始罵,說馮濤是野人、不會開車、找死啥的。
馮濤息事寧人,那邊還有個宗總他想送回去,不放心啊。
結果就這麼P大個功夫就出事了。
馮濤一個不留神,抬頭的時候就看到宗玉衡要上一輛很拉風的車,他手裏忙活連忙驅車過去,那車裏坐着的果真是王磊。
馮濤就立刻跳下車大聲加以制止什麼的。
宗玉衡皺眉說:“我愛坐誰的車就坐誰的,關你什麼事?!”
馮濤一時情急,就說:“宗總,你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記得他對你做過什麼嗎?你現在還上他的車,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對自己這麼不負責任。”
宗玉衡氣得更加不想理他,打開車門就要上車。
馮濤挺沒風度的,居然直接動手按住他不讓。
倆人就在那裏較勁。
結果還沒分出個勝負,王磊就從車上跳下來,一個過肩摔啥的把馮濤給撂倒在地上了。
宗玉衡愣了下,不過隨即居高臨下地瞥了馮濤一眼,然後就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上車了。
馮濤想要爬起來再做點什麼,結果被王磊一腳踩再腳下,也不是很用力那種,不過威脅感十足。
王磊甚至帶點笑意地說:“得了,馮總,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當著我的面說出剛才那番話夠失禮的,我雖然自詡是心胸開闊的人,可是還沒有開闊到被別人當面貶低人格也無所謂的地步。”
馮濤知道他是誰,來自哪裏,可是現在他急着“救人”,居然把對權勢的敬畏稍微放下了,試圖要推開那壓在他身上的重量,翻身對抗什麼的。嘴裏還不服地說著:“你讓開!我不會讓你把他帶走的。”
結果招來王磊一腳毫不留情的重踢。
馮濤立刻被踢得滾開,且在地上滾了三滾,之後蜷起身體,覺得胃好像一個被打塌下去的球體什麼的,直響吐血,血一時倒也沒吐出來,不過人卻開始乾嘔,冷汗直流什麼的。
王磊說:“忘了跟你說,我可是在部隊正兒八經地參加了半年軍訓的。現在看來還是有好處。”
他走過去親切地俯□,對馮濤說:“還記得那年你怎麼對我說的?那時候你還偽善地充當阿衡的護花使者來着,結果這幾年看你的所作所為又比我強在哪裏?我也多少聽過了些你們的事,我這裏警告你——不要再去打擾阿衡的生活。我是認真的,希望你好好考慮。”
然後挺起身板,也露出一個居上位者俯瞰的表情,轉身走了。
在地上只有咻咻喘氣的份的馮濤突然大聲喊:“如果我不答應呢?我不答應你能拿我怎麼辦?!”
王磊皺眉停下腳步,隨即輕鬆地笑了笑,“我們所處的是個法制的社會,我能拿你馮總怎麼辦呢?——不過你就自己保重。”他們這種家庭的子弟出來行走,一般是不會把話說的太過沒有餘地,點到為止而已,不過做起事情來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馮濤躺在地上,眼睜睜看着王磊的車開走了。自始至終車廂的玻璃都阻擋着那個人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否有一點點地擔心自己。
擔心、沮喪和窩囊的感覺湧上心頭。
在對陣王磊的時候,馮濤再次意識到自己這輩子大概無論賺多少錢都無法成為那個階層中人的對手。他在他們的眼裏永遠都渺小如草芥。敗犬的標籤隨即貼在自己身上。
馮濤的頭貼在冰冷的地上,感覺自己真是低到泥土裏,啥也不是。
王磊把車停在一個平民化的小區,看了看四周,說:“你現在住這邊?——從前那個房子怎麼不住了?”
宗玉衡應付地說:“因為一些原因……”其實主要是因為他想把那個別墅住宅租出去,每年還能得到一筆房租,靠這個支撐宗逗逗的學費什麼的,“好了,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不早了我回去了。”就要下車。
王磊說:“如果要表示感謝的話,請我上去喝杯咖啡不更好么?”
宗玉衡皺起好看的眉毛,那意思是既提防又嫌麻煩的,“我看不必了——或者改天,今天確實已經很晚了。”
王磊笑笑說:“其實我幫你的可不僅僅是送您回來而已——剛剛還警告了那個馮濤,讓他不要纏着你。憑這個還換不來你一杯咖啡的情誼?”
宗玉衡的臉色變幻了,大概是在權衡這兩個壞蛋的壞蛋指數什麼的,俗話講“無欲則剛”,是說人在無所訴求的時候就會理直氣壯,反之就氣短。
猶豫的結果,宗玉衡還是請了王磊到家裏坐一坐,並說好就只是一杯咖啡而已。
為了空出這個晚上還凱文的人情,宗逗逗已經事先被寄養到歐陽小花家裏,於是——其實是有點危險的。
可是宗玉衡覺得自己也是個男人,如果另一個男人來硬的話,大大不了硬碰硬!——主要是對方提出的條件比較誘人,他真的希望擺脫馮濤。
心底里,他認為這樣何嘗不是讓馮濤放過他自己。
反正他們倆人是再也沒有可能了,何必互相為難。
如果能夠藉助王磊的幫助而達成這樣的目的,略微冒一點險也是值得。
他這樣想其實有點小看王磊了。
到王磊這種程度身邊是不缺人的,當然他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對宗玉衡當年有點吃不到嘴的惦記,可是他從來對自己的評價還是比較高的,做不出觸摸道德底線的事,掉份。
他進了宗玉衡的家門,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生,看宗玉衡摸去廚房,從罐子裏掏了把咖啡豆,現磨先泡的,不一會滿室咖啡香。
“沒想到你還挺上手的。”王磊說
這屋子不大,開放式廚房,咫尺相望,倆人還能隨口閑聊兩句。
宗玉衡不卑不亢只是陳述事實地說:“曾經有一段時間,給別人泡咖啡是我重要的工作內容,再怎麼不上手經過那段也差不多了。”
聽了這話,王磊稍稍有點心酸,要知道眼前這個少爺就在兩年前還是家境殷實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如今卻落魄到要蝸居在這五六十平的公寓裏,親自下廚,親手泡咖啡——不知道他曾經遭遇過什麼。
一股憐惜的心情油然而生。
其實宗玉衡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不大不小正好了,談不上什麼苦難了,最苦的一段已經過去。可是王磊不行,他還在那個高高的位置上,往下一看就替宗玉衡委屈了。
當然,王磊並沒有一五一十地表達自己當下的情感,說出來要麼嚇着人,要麼被嘲諷,怎樣都不妥當,就暫時還是放在心上看在眼裏。
“你的咖啡泡的不錯。”王磊呷了一口評價說。他喝過一杯咖啡,果真也沒有賴着不走,就禮貌地表示要告辭了。
不敢大意的宗玉衡一直把送出門才稍稍放下心來。
只是在王磊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停下,這讓主人家嚇得簡直要跳回去一步什麼的。
王磊卻說:“關於那個馮濤……”
宗玉衡眼巴巴地看着他。
王磊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不喜歡前情人的糾纏的。既然你請我喝了這麼好喝的咖啡,我會幫你忙清除垃圾的。”
宗玉衡有點不大習慣求人地微微別開了目光,輕飄飄地顯得有點淡漠地說:“哦。那就麻煩了。”
內心裏宗玉衡並不是深信不疑地指望他,因為說實在的,他生命中有太多的男人向他做過種種許諾,可是無論當初怎樣的信誓旦旦,到最後他們都會讓他失望,甚至是馮濤和爸爸都背叛過他。
雖然自己也是男人,可是宗玉衡覺得男人並不可靠。
之所以半推半就地拜託王磊做這樣的事情,也就只不過是聊勝於無的程度,萬一就此有個了斷自然是好,如果王磊之是不過是放個空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杯咖啡而已,無關愛恨。
可是他沒想到王磊口口聲聲說什麼擺平什麼的,竟然一點效力也沒有,他前腳下,沒用上一個小時,馮濤就來敲他家門了。
宗玉衡氣得,站在門裏沖外面大喊:“你發什麼瘋?!滾!”
馮濤真是在發瘋,他平時都不會這麼深更半夜罔顧他人意志地強行招人煩的。可是今天他顧不了也忍不了那麼多。
他捂着肚子也胃部一陣陣的鈍痛——本來就因為飲食不規律和壓力而脆弱的胃不知道有沒有被惡少踢個洞出來。
然而想到也許裏面宗總有可能正和那惡少翻雲覆雨的,馮濤就更加受到煎熬更加想吐。
他不屈不撓地敲着門,梆梆梆,“開門!我要進去和你談!宗玉衡!宗總!”
隔壁鄰居被驚醒了,隔着門喊:“大半夜的,幹啥啊?!——擾民要報警了!”
馮濤就大聲說:“這裏住的人有危險,我是過來救人的。”
隔壁門就開了,露出一個滿臉胡茬男人的腦袋,好奇地問:“哥們,咋回事?”
峰馮濤來不及解釋就被突然打開的門給拍一邊了,氣急敗壞的宗玉衡說:“你少給我丟人現眼敗壞我名聲!”
鄰里見的家長里短也夠一受的。
馮濤臉忙側身擠進房間,宗玉衡抱着肩膀怒視他:“你看夠了沒?看夠了趕快給我滾!別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
馮濤沉下臉說:“我知道你有辦法,不是有人肯幫你嘛。”
宗玉衡說:“那也是因為你的所作所為人神共憤!”
馮濤說:“我來不是為了和你打架的。”
宗玉衡冷哼,“那我還真想不出來你除了找罵之外還有別的什麼打算。”
馮濤有點沮喪地說:“我來是想確認你沒事……王磊那種人,我不放心。”
馮濤雖然聽多了這樣的冷嘲熱諷,可是心裏不是不難過的,只是裝作不在意而已,可是一年的時間過去了,雖然自己仍舊沒有變心,可是看着宗玉衡一點都沒有軟化的態度就算心態再好再積極也難免心生倦意,何況剛剛被王磊那種人收拾了下,而宗玉衡當時就坐在一旁的車裏看他挨揍而沒有任何舉動。
宗玉衡繼續對話,“你還真是想多了,要說不放心,都一個也是你。王磊比你還要好不少。至少他不會為了錢處心積慮那麼多年。”
馮濤嘆氣說:“其實……如果你覺得咱們實在不合適,我也不是非要逼着你耽誤你……你可以找個適合你的。”
宗玉衡聽着倒是新鮮,馮濤從來沒吐過這個口,難道還是畏於權貴了?
宗玉衡心裏又看輕他些,早知道就隨便找個有背景的嚇唬下他就好了。
豈料馮濤又說:“那啥,你要再找人,我不反對,可是你這次要好好挑,睜大眼睛。千萬不能跟王磊這種人。他們不會對你真心的。”
宗玉衡冷笑,“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廢話你就不用說了,我用不着你對我指手畫腳。滾啦!我要休息!”
馮濤就一邊被推搡着趕出去,一邊又掙扎着又說了幾句:“那啥,我會等你的。如果你真的找到適合的了,我會放你自由的,不過你不要因為這個就稀里糊塗地把自己交代出去了,不值,真的……”
王磊把宗玉衡的事情上心了,他開始琢磨通過什麼渠道能對馮濤產生警告的效力什麼的,然而在那之前,他自己的麻煩就找上來了。
傅南生找上門來,專門跟他談宗玉衡的事。